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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连那女人都不忍心再在这残破的身体上挥鞭子了吧,毕竟她的身上真的一块好肉都没有了,密密麻麻的血痕布满了她全身,就连脸上都是大片的紫色淤青。
若是现在给她面镜子,或许她都认不出镜中人是自己吧。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定是很狼狈,可在她的记忆中,存留的仍旧是自己那粉黛妆面,笑颜如花的媚人面容。
她想,若是当日跟着那个钟副统领离开这里,现在就不会又冷又饿的守着一群发了霉的粮食了。
她会在一个供着火炉的洁净房间中,穿着朴素又温暖的衣服,而屋中央的圆木桌上正好摆着两杯小酒。
她弹琴,弹完一曲又一曲,直到弹累了就小酌一杯。那桌上的另一杯呢…,另一杯,…就留着给来找自己的薛志山好了。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的幸福又甜蜜。就连嘴角开裂的疼痛都忽视了,直到粉红的鲜血倒流进她的口中泛起咸味,她才惊得收住笑容,又恢复了木讷无神的表情。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冷风伴着大片雪花吹到她的皮肤上都是刀子,割得她肉生疼。没有办法,她移动身子又向那堆发了霉的粮食靠近些,渴求汲取些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一碗冰凉的水撒到她的脸上,激的她立马站起身,怎奈还未站稳就又被一脚踹倒在地上,骨头错位的咯吱声震耳欲聋。
“激动啥!”,这是一个满身油渍的男人,不仅长得下流样,说话也粗俗的很,“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规矩呐,啊?今天心情好,给你剩了点饭,快吃吧。要是敢剩下一口你就等着挨鞭子吧。”
迎花颤抖着双手将碗接过来。
“呸!长得真是寒碜”,一口碎痰啐到地上,“都被打成这样鬼样子,连老子对你都提不起性趣,还想着薛老爷呐,快死了那条心吧。”
“……”迎花不语。
如往常一样,他又是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大通之后,摔门而去。端着这碗冰凉的剩饭,迎花长叹口气。
她很怀疑这是那个女人刻意安排的,让这人一定要在送饭的时候羞辱自己一番,而目的,恐怕也只是为了让自己难堪,忍受不了折磨自寻短见罢了。
因为无意中她曾说过,若不是迫着外界的压力,她早一刀把我给杀了,哪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这话她是同意的,毕竟,天天都要想着来羞辱自己打自己,对这么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官家夫人来说,也是很费事的。
她手捧着碗,看着里面早已冰凉的剩饭,竟忽的没了胃口。可她不能不吃下去,既是因为她现在需要补充能量好继续与寒冷做抗争,也是因为她如果不吃的话,那下次再想吃也不可能了。
没有筷子,她只有用手一口一口的抓起来放进嘴里,那是冰凉的,甚至还有沙砾掺杂其中。
忽的,她眉头一皱,将刚进口的饭吐了出来,使劲干呕,难受地眼角都流出了泪水。
而混着饭粒吐到地上的还有一张卷成块状的纸条,就是它,卡在她的喉咙中让她无法呼吸。
她将碗放下,小心翼翼的将纸条从地上拿起。她的手在颤动,心跳在加速,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从她的心间升起,其中好像还掺杂着喜悦与激动。
——你还好吗?蒋琴儿手中有我的把柄,原谅我还不能来看你。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坚持住,等我把一切都做个了断,到时候我们远走天涯,再也不回这里了。记住,我爱你。
“哈哈…。”她放声笑了,眼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奔涌出来。她将纸条凑到眼前,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上的字迹,像是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哪个字,漏了哪句话。
她的脚下已经堆积了大片积雪,都是从大开的窗户中飘进来的。而她却丝毫不觉得冷了,就连身上的痛都不复存在。
她把这张字条再次卷好,放进衣服内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把碗端起来,大口大口地吃着。
现在这饭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世间美味了,她毫无形象的吃着,就连沙砾都顺着白饭一口咽下去,就连吃着她都在笑!
因为啊,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薛志山他没有抛弃我,他爱我啊,他说会在一切都结束后就带着我离开,要和我浪迹天涯呢。挨了这么多鞭子,受了这么多侮辱,最终,我还是赌对了不是吗?他爱我啊。
忽的,她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洛奈,也就是她所认知中的钟副统领。
她要告诉他,薛志山不是他口中的那种贪图名利富贵的男人,他爱她,为了她甚至可以抛下一切东西。
多么可悲的一个女人。…若是一个纸条都能让她开怀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她该如何面对啊!
…
这场入冬以来的第一场暴雪下的太急了,没有丝毫的征兆就劈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残存树枝上的最后一簇黄叶也掩埋掉了,整个圣朝陷入一片苍茫之中。
接近午时,人影稀疏的大街上,一个身着银白色外衫的挺俊男子驾马而行,而披在他身上的同样是银白色的绒质披风随风扬起,不消一会儿再看,地上便只剩一行马蹄印子,人影已无踪迹。
出了城门,洛奈仍旧是快马而行,双脚不停地踢着马肚子,脸上是焦急的神色。
时间回到今日清晨,醒来他刚出房门便看到了插在门沿上的飞镖,那是一种周身血红,镖尾带着雪白羽毛的飞镖,而飞镖的下面则钉着一张纸条。
‘想要救迎花姑娘的话,今日午时之前到教中找我,过时不候。——沧流水上亲笔。’
就是这么一张小小地纸条,害的洛奈一上午都烦躁不已,连手下的百来号侍卫都放任着让他们自己练习。
他怎么也想不通,招香阁的迎花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而就算他去过招香阁,也见过迎花,可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想着救她呢?明明从那夜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试图救她。
而那夜,那个叫影的男人说什么,…迎花如今是萧雪的一个棋子了?她一个风尘女子,又怎么会搅和进萧雪这摊子事?
忽的,他有种陷入层层阴谋中的感觉,只是他还不知道在这里面,自己究竟扮演了何种角色。
又是长时间的驾马而行,纷纷雪花落满了他的黑发,就连浓密的眉毛都被染成了白色。眼看快到正午时分了,一丝寒光从眼中闪过。
“驾,…驾!”
一声大喝在这空旷的林子中惊起一群懒鸟,扑哧扑哧地挥动着翅膀纷纷逃离。
第五十四章 沧流教
六年都已经过去了,他对那个建在山脚下的教派仍旧是记忆犹新。记忆中那朱漆的铁质大门,门口两旁张着血盆大口的狼头石座,还有,。。。门后面那和皇宫一样富丽堂皇却又个个孤而独立的殿宇楼台,仿佛每一座都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积淀。
近年来由于朝廷势力范围逐渐扩大,各大帮派境况一片萧条,武林盟主之位更是闲置已久,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动静。
而在这里面撑得上门面的也就只剩一帮一教了,分别是青帮和沧流教。六年前他们还是不分伯仲,各占一方鳌头的帮、教,相处也还算融洽,从来没有无故起过争端。
可这种相安无事的境况也就持续到了六年前,那一年,沧流教暗中派人找到名声大振的顶级杀手夜狼,不惜财力物力,花大价钱向他买了青帮帮主谢云庭的命。
于是在一夜之间,青帮帮主死于非命,帮众一片涣散,青帮瓦解。
而就在这群龙无首的时刻沧流教却站了出来,沧流教主振臂一挥,收留青帮残余帮众,解决青帮残留事宜,当然,也拿走了青帮一切的金银财富。
最后,两足纷争的局面瓦解崩盘,整个江湖为首的只剩一个沧流教,而坐在教主宝位的则是一个叫沧流水上的年轻男人。
多么聪明的手段啊。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又收获了有情有义的好名声。
………
鹅毛大雪继续不知疲倦地下着,像是要把天地的一切都染成白色。
用不着多想,他只需顺着记忆便来到了沧流教门前,而这时已有两人候在门口,见到洛奈立马迎了上来。
“驭~”洛奈轻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下,骨节分明的双手在身上来回扫动,扫落身上堆积的雪花。
“您就是夜狼吧,教主已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他的眼神是冷漠,说话也是恭敬又冰冷,明显一个训练有素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