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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可不得了。
☆、065 多事之秋
但嘴上说归说,张冼儿末了到底还是让粗使婆子搬来两张脚凳,与文媛一同攀上院墙外隔壁窥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
张冼儿只道:这世间再没有比这位余官人更加俊美的人物了,便是皇宫里的皇子、江南世家子弟,也都不及余官人的万分之一。
自那之后,张冼儿便痴迷上了这位余官人,日日在那临近隔壁的院子里流连,就盼得窥看余官人一面,盼得他能再弹一回《凤求凰》。
张冼儿本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情窦初开也是常理。只是底下伺候的丫鬟仆妇太过碎嘴,竟到外头去说教主子姑娘的是非,一传十、十传百,日子久了,不免就会有闲言碎语,耻笑张家女闺誉有失。
种种,种种,几乎不用瑞珑嫣费尽心思前去打听,这些消息自会从旁人嘴里传到自个儿的耳中。
“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呀。”长孙六娘忿忿不平,“她张冼儿做的什么上不得台面的阴晦事儿与咱们何干,凭什么将这屎盆子扣在咱们头上!”裹了三层秋衣的单薄胸口起起伏伏,小脸涨得通红,长孙六娘显是气得不轻,便是连“屎盆子”这样的粗话也忍不住爆出口来。
原是京中不利于张冼儿的言语中,忽传了一句“汝国公府和长孙府的姑娘亦在其中”。
这句话虽说没有指名道姓,但只要有心人查上一查,不怕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偏偏,即便知晓这句话是从张府传出来的,瑞珑嫣同长孙六娘也不好登门谴责——一登门,岂不更加证实了自个儿就是那“亦在其中”的姑娘?
长孙六娘气愤张冼儿不仁不义,自个儿徒惹了一身骚,还要将旁人也拉下水。
也算是机缘巧合,因为此事,长孙六娘近来愈发亲近瑞珑嫣,只道瑞珑嫣与自个儿是同病相怜,皆是着了那笑面虎张冼儿的道,有苦说不出。
“清者自清,咱们没做的事儿,到底是没做。”瑞珑嫣挑了挑眉,眼中怒意不减,但却比长孙六娘更懂得克制,起码在长孙六娘跟前喜怒不形于色,“再说了,张家人不是已经把张冼儿拘禁了么,想来不出四五日,张家人定会出面摆平此事的,六娘你无需为此担忧。”
张骊是个聪明人,要不然,此番回京述职的美差哪能落到他的头上?张骊若能得晋封,不是瓜分原萧氏一族霸踞的整个右骁营,就是封侯赐爵、做个功勋大臣。但无论是哪种,都要比屈居在江南一隅、屈居在黄氏将门之下,做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副将的好。
可就在这紧要的关头,自家闺女却出了差错——张骊即便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自然要想尽了办法洗清张冼儿的闺誉的。
瑞珑嫣的人手不多,查不到张冼儿的踪迹,但二爷、二夫人手底下精明的人马却是不少,几番打探,便晓得张家人把张冼儿送到东郊的一座尼姑庵里禁足、避避风头。
长孙六娘自然也有自个儿的门路知晓此事,遂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道:“你呀,就是心放得忒宽。瞧瞧多少小姐妹避之若浼(měi)①,咱们还像傻子一般与她交好。她不感念着便也就罢了,反倒暗地插一刀子,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狠狠地将张冼儿骂了一通,长孙六娘又叹道:“但愿张家人能出面摆平此事,要不然啊,就该得失我去禁足了。”末了,竟似怕瑞珑嫣取笑她似的,尴尬地抿了几口花茶。
长孙六娘倒完一肚子的苦水,总算消了气,遂以时辰不早为由,起身告辞。
“这位长孙姑娘也是奇怪,先前紧着二姑娘、三姑娘不放,只当是多威风呢,如今倒了霉,却巴巴地赶来攀着四姑娘您。”落梅落后瑞珑嫣两三步,兀自嘀嘀咕咕,“有本事,自个儿想法子去呀……”
长孙六娘的父亲长孙仲是正五品兵部郎中,祖母乃是显王后嗣怀闵县主。然瑞珑嫣的父亲瑞书鹏却是正三品骁骑参领,祖母乃是大昭王朝嫡出的固伦公主——孰轻孰重,一见便知。
张家人要泼脏水,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身份,挑软柿子捏——自然更愿意多得罪长孙家些。
落梅原就为自个儿看错了眼、误将张冼儿当作可与自家姑娘做交心的手帕交而懊恼,不免,将心底的火气撒在了长孙六娘的身上。
锦瑟闻言,扭头瞪了她一眼,直把落梅瞪得缩缩脖子、住了嘴才作罢。
瑞珑嫣却是冷哼一声:“三姐姐若是愿意管她,你以为,她还会来我这儿吗?如今三姐姐是作壁上观,只等着看笑话,哪会甘愿受我牵连。”
这档子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总归是心里的一个疙瘩。然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瑞珑嫣知道,她这位三姐姐素来机灵、有心思,此间知晓二人招惹上了麻烦,又怎会趟这趟浑水?还不得躲远远了去,以示清白。
将心比心,瑞珑嫣私心想着,若换作瑞玟嫣摊上了这倒霉事儿,自个儿却也大方不到哪儿去。
想到此,瑞珑嫣心里忽地烦躁得紧,冲二人恼道:“此事便如此罢了,休要再提。”只当自个儿是识人不清、倒了大霉,方有此劫。
锦瑟、落梅怕触了瑞珑嫣的霉头,皆福身称是。
正这时,有丫鬟来报:毅郡王妃到了,老夫人有吩咐,要姑娘过去请安。
今日乃是十五,毅郡王妃受诏入宫,给武太后请安。
只因靖贝子同安平县主天真可爱,武太后甚是疼惜——武太后乃是永熹帝生母,大昭王朝的圣母皇太后,也算是毅郡王的嫡母——在众宗室皇妇、诰命夫人请安之后,独独留了毅郡王妃三人在慈宁宫用膳,以逗弄儿孙为乐。
武太后浸淫后宫多年,从地位卑微的下品妃嫔到尊荣华贵的一国太后,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不曾见过?虽不得摄六宫权,但武太后有的是法子膈应旁人——掌权的儿媳妇不听教诲,武太后就拿她们的族侄说项,初一留下来的是渝郡王妃,十五留下来的就是毅郡王妃,每每变着法儿折腾。
这可苦了毅郡王妃,强撑着一副笑脸在旁作陪,心肝颤颤地看着一双儿女在炕上一坐就是大半天、怕失了规矩一动都不敢动。
若不是武学下学的几个皇子及皇子伴读前来慈宁宫给武太后请安,让毅郡王妃得以以时辰不早为由请辞,要不然,指不定得被武太后留到下宫钥的时辰哩!
毅郡王妃满肚子的委屈,奈何近些年折腾得整个毅郡王府后院乌烟瘴气,自个儿的头上牢牢扣着“妒妇”二字,莫说珍太妃,就是毅郡王爷,也有许久不曾宿在自个儿房中,长此以往,府中的妾妃、侍妾气焰愈发嚣张……一咬牙,毅郡王妃便命车夫驱车来到公主府中,以请安为名,一吐肚中苦水。
毅郡王妃瑞氏言夏素来是老夫人最为疼爱的幼女。
如今幼女受了委屈,老夫人岂会坐视不管?就算幼女过错再大,靖贝子同安平县主总是无辜的罢?
那可是自家闺女拼了性命也要保全下来的一双儿女啊!稚子年纪尚幼,又是打娘胎里带来的病弱,这些年好药好汤娇养着,身子骨仍是比不得寻常稚子健壮。若母亲失了恩宠权势、雪上加霜,往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只是毅郡王妃到底有“妒妇”的名声在前,想要翻身,总得有好一番谋划。
故而老夫人命人叫几个少爷姑娘过来,好将靖贝子、安平县主支开,想独自好生劝慰劝慰失意的毅郡王妃。
连瑞致祥也被奶妈妈抱了过来,同年岁相仿的靖贝子、安平县主一块儿做个伴。
瑞珑嫣和瑞玟嫣同住莞园,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了信后自是要一块儿前去公主府给毅郡王妃请安。
两人相互见了礼,瑞玟嫣颔(hàn)颏(kē)②微抬,似笑未笑:“听闻长孙家的姑娘又来找你说事,怕是那事儿不好打发罢?只是我瞧着四妹妹的气色倒是不差,想来四妹妹心思玲珑,一定是有了好主意,竟是能哄得长孙家的姑娘服服帖帖。”
长孙六娘在瑞玟嫣这厢碰壁两回,自知无趣,不愿再拿自个儿的热脸贴对方的冷屁股,遂转而亲近瑞珑嫣。
殊不知,瑞玟嫣对此很是羞恼——旁人倒了霉,瑞玟嫣自然乐得看笑话。只是一向对自个儿唯命是从的长孙六娘忽地变了脸,这教瑞玟嫣如何忍得?
从丫鬟的嘴巴里得知方才长孙六娘又去了斜阳阁,瑞玟嫣肚子里就冒着一团火,此时见了瑞珑嫣,不免一番冷嘲热讽。
瑞珑嫣张嘴就顶了回去,像是极不服气:“三姐姐这一趟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