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国公爷想到的,老夫人如何想不到?
只是手心手背皆是肉,虽说早教二闺女寒了心,但到底是自家闺女,再下一次狠手,老夫人如何舍得?
“京外地方,规矩一向不比京中齐全。”老夫人沉声道,“敖礼的规矩,确实该好好学学。”
“母亲!”公夫人急了,生怕老夫人要留敖礼在汝国公府更多时日,或是请个先生教他礼仪规矩。要知道,这事儿一拖再拖,只会闹得愈来愈大,不好收场,“回母亲的话。儿媳认为:敖家姑爷乃是我大昭中举的学子,他的规矩,是蒙得圣上青睐的。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敖家少爷的规矩,应当是要敖家姑爷亲自教养才是最好。”
公夫人病急乱投医,只管大通大通的道理搬到台面上讲与老夫人听,就差没有正大光明地要老夫人将敖家人送走了,却也是将差不离。
国公爷性子急躁,见老夫人迟迟不肯答应,遂恼道:“母亲若狠不下心,就由儿子出面好了,反正,我汝国公府是决计不能容下这等宵小的!言华是怨也好、恨也罢,早在她害我嫡子之时,我便与她毫无干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童生考试。
☆、051 舍取
已入二月,春分将至,暮雪小而消融,万物呈复苏之态。
萃菅居里,暖阁正中器了一盆银碳,烘烘烧着,并不呛人。
花紫不借他人之手,亲自煎熬了汤药,又端到敖妙君跟前,伺候敖妙君起身坐好,小心翼翼地服侍敖妙君用药。
“咳,咳,”轻咳几声,敖妙君苍白的小脸偏转了些,示意花紫将瓷碗拿开。
“姑娘,”花紫忍着心疼,忙一手自怀中拿了巾帕擦拭敖妙君的嘴角,低声劝道,“您身子尚未大安,朱医使说了,这药得趁热喝了才好。”
“这药又苦又烫,我喝不下。”敖妙君皱了皱眉,心里厌烦得紧,双眸忽明忽暗,“花紫,母亲他们……已有好些日子不曾来看我了罢。”虽是问话,却自有一番笃定。
敖妙君知道,自个儿自小不受母亲喜欢,纵是府中嫡出长女,原有祖母与父亲照应,也因着母亲三番两次挑唆斥骂渐失人心。此次高热发病已有十天半个月之久,母亲弟妹只除了先前来过寥寥两三次,再无登门,怎不叫敖妙君寒心!
花紫一抖,手中瓷碗洒出些许汤汁来,唬得她立马跪下,颤颤不敢语。
“怎么了,你且起来说话。”
“回姑娘。”花紫有些心虚,犹豫再三,拣了旁的话哄道,“敖府有跑堂仆子来报,说,说有急事,要夫人回去定夺。夫人恐姑娘身子不适,一路辛劳加重病情,故而,故而让姑娘安心留在汝国公府养病,等养好了身子,再回敖府也不迟。”
“有急事?有什么急事,还须得母亲定夺?”敖妙君听罢,冷冷一笑,外祖母一家远在京城不知个中缘由,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张嘴自嘲,“母亲虽为主母,可家中向来,向来……”都是由祖母主持中馈,母亲从未得权啊!
今时今日,花紫却说敖府有急事要母亲定夺,却不是笑话?
敖妙君自知自家母亲的脾性,半掩着脸,闷声问道:“说罢,到底发生了何事?惹得外祖母再起遣人的心思?”
花紫见状,只得老老实实地将事儿一五一十告知于她,末了,还不忘苦心劝道:“姑娘,您身子未安,切莫伤心,往后会好的,总会好的。”
正这时,暖阁的锦帐着人掀开,却有一丫鬟进得门来,原是老夫人拨调来萃菅居当值伺候的二等丫鬟菱萼。
菱萼福身高唱:四姑娘到了。
敖妙君忙抹去眼角的泪花,连道:“快快请珑嫣妹妹进来。”
菱萼连忙去请。
但见瑞珑嫣一身天青色南阳玉缎裁成的绣狸绒袄衣,下配八层单裙,挽了两个小发锥,一左一右各簪一支东珠簪,两耳一对银珠子,脖间戴着一个素银项圈并镶有三颗绿翡翠的如意卷云纹素银锁,腰系五福香囊,另有一枚白玉玉扣,怀中抱着汤婆子,脚踏厚底青丝鞋,笑脸吟吟,进得门来。
“前日来见妙君姐姐时,妙君姐姐尚在歇息,我不好叨扰,今个儿一看,妙君姐姐的气色好了许多,珑嫣也就放心了。”
“你前日有来?我怎么不知道?”敖妙君闻得此话,遂转过头嗔怪花紫,“花紫,那时怎不叫我醒来?就是我醒来之后,怎也不告诉我一声?”
瑞珑嫣笑道:“是我不让花紫姐姐叫醒妙君姐姐的,妙君姐姐可不能全怪她。珑嫣私心里想着,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妙君姐姐正在养身子,最是忌讳多思多虑,左右珑嫣还会再来看望妙君姐姐,并不急于一时。”
眼角瞄见花紫手中半碗药汤,瑞珑嫣假意打了一下自个儿的脑瓜子,撅着嘴道:“瞧我这笨脑袋,可把这事儿也忘了。”倒唬得敖妙君与花紫惊怪。
“有什么事儿大不了的,打自个儿做什么?”敖妙君忙揪住瑞珑嫣的袖子,可不让她随性折腾。
“无妨无妨。”瑞珑嫣笑嘻嘻,不甚在意,“锦瑟姐姐,快把东西呈上来。”
便有丫鬟锦瑟捧着一个瓷盅进得门来。
瑞珑嫣又道:“我可知道的,这太医院出来的太医、医使啊,最会开一些又苦又涩的药汤了,极不好喝。”
锦瑟将瓷盅放在小桌案上,又将盖子打了开来,取了两颗蜜饯置于碟子中,呈与二人。
“我原就想了个法子,拿煎熬后的药汤腌制蜜饯,虽是奇怪,可效果却是好的。蜜饯存有药性,甜味也遗留不少,平日当个零嘴,总比寻常蜜饯要好得多。只不过,这东西可不能馋嘴,吃多了,正经的饭食,可就要吃不下了。”
寻常蜜饯金灿灿、黄橙橙的,瞧着就喜人,教人胃口大开。这两颗药汁蜜饯却是黑乎乎、青乌乌的,教人瞧着奇怪得紧,下不了口。
花紫在一旁看着,倒比敖妙君还要着急,花紫虽知瑞家四姑娘不会害了自家姑娘,但自家姑娘苦头吃得多了,花紫难免暗自警惕,自家姑娘的入口之食,更是心有在意。
锦瑟却是笑笑:“敖姑娘,且容奴婢禀。敖姑娘可别瞧这蜜饯怪模怪样,往时四姑娘养伤之时,少不得也要这蜜饯做伴的。”
瑞珑嫣一听锦瑟揭她老底,登时嗔道:“锦瑟姐姐!”
倒把众人逗得一乐。
敖妙君见状,便只得诚心收下:“总要珑嫣妹妹费些心思的。”说罢,便将花紫手中的半碗药汤一气儿饮尽,又当着几人的面儿,将两颗药汁蜜饯当成零嘴吃了。虽不比寻常蜜饯解苦解涩,但嚼得久了,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只不过,要想适应这药汁蜜饯的味道,恐怕还需一段时日。
敖妙君嘴巴里有些受不住,面上却是不显,原也是心里感念的缘故。
瑞珑嫣一向有心思,心里想着今日也算见过了敖妙君,又送了蜜饯,便只座谈了些许女儿家的私底话,遂借口有事,并不忘嘱咐萃菅居伺候的丫鬟尽心,末了才领人辞去。
菱萼送几人出门,花紫遂将药汤瓷碗与装有药汁蜜饯的瓷盅收拾了,搁在小桌案一旁。
“这表家四姑娘真是有心,却还能想到这个法子。”花紫一边收拾,一边偷偷拿眼瞧着敖妙君,一边揣着心思,“不过,蜜饯毕竟燥热,朱医使说过,姑娘病中是要忌口的。且这模样乌黑黑的,姑娘也不可多食才是。”
敖妙君阖眼,只道:“无妨,珑嫣妹妹给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花紫见劝不过,又恐自个儿给敖妙君添烦,便也只好住了嘴,不再多言。
公主府内。
老夫人端坐炕上,一边捻着佛串看书杂,一边听着瑞嬷嬷磕叨家里长短。
“初六日,四少爷满月。二夫人的意思是,摆宴之地,外府由国公爷裁定,内府则定于舟渠台,只办个三五桌,请些宗族夫人、旧日相识,一切从简。少爷这边,不引入内府,由大少爷出面,随国公爷一道。姑娘这边,便有四姑娘作为接待。茶酒饭食,以寻常家宴为主,八菜一汤,不大肆操办,也不粗寡简陋:茶为南山东岭子;酒为三年桂花酿;饭为西江白细米;食为珍味鲜烩汤……”
手中书杂又翻了一页,老夫人笑叹:“这转眼间,也到了二月间了。”
瑞嬷嬷回话:“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乃是大吉。”
“你的嘴巴倒甜。”老夫人嗔怪一句,又道,“说来,妙姐儿卧病也有十天半个月了,她病情如何?”
“回老夫人的话。”瑞嬷嬷答道,“朱医使复诊之后曾禀:妙姑娘高热已退,并无大碍,须得再避寒风七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