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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道目光,温暖觉得自己身上的婚纱都烫得像是能把人烧起来。
特丽莎婚纱店的店员半蹲在温暖的身后,帮她理顺婚纱的后摆,店员并没有注意到温暖微微僵硬的身体变化。
店员打理完毕,牵着温暖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林寒。
“这套婚纱真的特别适合温小姐,可是,温小姐刚才试穿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自信。林先生,要不您来评价评价吧。”
店员声音在温暖耳畔。温暖站在那里,白色婚纱完全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她很安静,白色蕾丝手套下的手指微微向上勾了一寸。她张口,想说的那句‘我不用他来评价’半路被人截胡。
男音沉稳醇厚,“很好看。”
很好看。
被夸奖了,温暖心里冷不丁产生出一丝愉悦。
她的嘴角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柔和美丽。
“真的?”
她声音轻如羽毛,是自问还是询问,不得而知。
“那是当然了。”店员满口回应,“温小姐,您不知道,您此刻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皎洁而靓丽。”
“是吗?”温暖笑容扩大,眼睛弯成月牙,微微偏着头朝着店员声音的方向。
林寒站起来,目光笔直又干净。“不是。”他说。
现场安静了下来,气氛尴尬一下子降入了冰点。
温暖蹙眉,女人爱美的天性遭到了伤害。店员也不知所措地看着林寒,诧异他前后语言上的矛盾。
“林先生……”
林寒忽然笑了,笑得好看。说话的店员一下子也看愣住了。
温暖是看不着林寒的表情的,她不大高兴地摘下蕾丝手套,想要换下这身婚纱,尽快结束这种令她奇怪的事件。
偌大的试衣镜反射着层层光线,像是发着微光。温暖面容静谧一丝不苟地将蕾丝手套拿了下来,头纱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昭显着准新娘的身份。她整个人是那么的美丽,她自己却看不清。
看着这样的温暖,林寒继续道,“是清晨刚上岸的美人鱼。”
“什么?”店员一怔,却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福至心灵,灵台清明。她抓住了温暖的手,高兴地接话道:“温小姐,对,你的样子像是被清晨曦光笼罩着的,踩着碎光的美人鱼,是那种样子的美。”
现场一下子更安静了。
过了几秒钟,温暖把手套放到了店员手里。
“我很高兴。”温暖说。
——
温暖是开心的,穿婚纱的女人是世上最美的,而她是晨光下踩着金辉的美人鱼。
开心和仇恨是不相关联的。她早已不是小女生,会以为男人的一番夸奖就是好感。她是成熟的女人,明白林寒这样的男人,其实不会锱铢必较到,指美为丑。他夸奖她,只是性格使然,没有其他。她听完,感到快乐,是女人爱美天性的驱使,也没有其他。
温暖不是一个执着的人,很多事情在她这里没有藕断丝连。就像温心的事情。六年前那场大火虽然没能烧死林寒,但毁了林寒的这张脸后,她就从心里觉得不必再报复了。这件事情,就该过去了。
想要烧死林寒是她的本意,没能烧死是天意。但仇,她已经报过了。生意场上本来就尔虞我诈,林寒所作所为,除了推温心摔下高楼,其他的,温暖并不是恨之入骨。那些意外的,只能说是命运。
诚然,温心的事情会是她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所以时至今日,她都从来没有爱过林寒。但大仇六年前已报,即使心里有恨,她却也断然不会再害林寒。她跟他现在就是明明白白的未来亲属,只要他不去破坏她跟林岳的婚礼,她就能保证,这辈子安安静静。
这次试下来,婚纱她很满意。换下婚纱,温暖拄着盲杖跟随着店员往门口走。四周响起盲杖笃笃笃的声音。林寒走在最前面,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下了旋转楼梯,就是一楼大厅。
大厅宽阔,金碧辉煌,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婚纱相片,以及特丽莎婚纱店设计师的照片。地面是一个很大的椭圆形,铺满了漂亮的瓷砖。三个人离得很近,不知什么时候,温暖就让店员去忙别的事情了,最后只剩下林寒跟她一前一后走着。
温暖目视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林寒的背影。她其实很是疑惑,好像自从林寒回来,很多事情都在发生着不可预料的变化。比如,今天这件。林岳从来没有诓骗过她,所以他说能赶回来,她是信的。因为无论事情多么棘手,林岳总有办法回来。但这次,他没有,而来的人却是林寒——本来该有一台手术的林寒。
这一切,是他一手导致的么?
温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她定定心神,握紧了手里的盲杖。不经意间,她看到楼上有什么白色的东西悬悬欲坠。她的视力一向不好,但白色在这一片金碧辉煌里太过跳眼,而那样白色的东西几乎是半挂在二楼梯栏附近,加上她的判断力,她下意识觉得,她看到了一样快要坠落的东西。
但她还是有些不确定。
直到,她隐约看见林寒几乎走到了那样坠落的东西的下方时,她的心开始突突突地跳了起来。她也犹豫了一下,但理智很快战胜了犹豫。她加快脚步,盲杖急促的声音使得林寒闻声转头。
也就是很快的动作间,林寒意外地被温暖一拉。惯性作用下,盲杖摔落在地上,隔着她的手臂,他半个身体靠在了她的身上。
碰!
什么东西从上方坠落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林寒猛地转头,地上正躺在一个碎裂开的白色的婚纱模特道具的手。
林寒的瞳孔睁大,不是为了差一点的砸头灾难,而是因为,拉他的这个人是温暖。
她看得见!
婚纱店里一下子聚集了些人围了过来。温暖喘着气,心想还好自己当机立断,否则照头砸下来,后果难测。
她的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却察觉到林寒一言不发。
她开始慌张。
她是考虑到林寒得知她能看见东西时,得知被欺骗的暴怒的,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林寒一言不发,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甚至还为她捡起了盲杖,放在了她的手里,带着她安静无比地离开了特丽莎婚纱店。
她的心砰砰砰直跳。
可是,直到出了特丽莎婚纱店,回到了远郊,林寒把车停稳当了,她还是没有等到林寒的暴怒。
此时四野无人,就算他暴怒也不会被许多人看见,但林寒还是没有。
于是,温暖站在车边,迟迟不动。
她感到自己的全身冰凉。
车被上了锁,林寒转头,见温暖一动不动扶着盲杖。
“你走不走?”
温暖还是没动,她死死抓着盲杖,指节分明。她的嗓子堵得慌,手心里面全是汗水,黏黏的。
“林寒。”她无神的眼睛朝着林寒的方向。
听到他走近的声音,温暖全身戒备。
“你不走是吧?”林寒拿掉了她手里的盲杖,“不过,你看起来应该是不要用这个了,我帮你扔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自己回去。”
林寒抬手利落地一丢,盲杖被丢了开去,落在地上,不知道滚了多远。
站在温暖身边的林寒,身体笔直,目光看着盲杖滚远的方向,目光悠长,冷静。
“你放心。”林寒的目光垂向抓住他手臂的手指,温暖的手指在颤抖。温暖抬头,看向林寒的方向。盯着这张漂亮的脸,林寒面无表情,单手向下拍掉了温暖的手。退开一步远的他,振了振自己的袖口,继续说:
“我爸妈还有阿岳那里,我一个字都不会提。我怕他们觉得恶心。”
温暖终于舒出一口气,她倚靠在车门上,汗津津的脸上带着释然。
“但是。”闻言,温暖心口一紧,“你的那些阴谋诡计也都别想成功,你记住,我会一直盯着你。不管,你要做什么。”
温暖闭上了眼睛,却还是笑了。
没关系,只要不说就可以了。
这样,阿岳还会救温和。
林寒走了。
温暖深呼吸,整顿了很久,才慢慢从车子上起身,双手张开摸索着往前走。
私人停车处,很大很空阔,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碎光照在她白嫩的脸上。她一步步试探着往前走,双手有规律地四处摸索,每走一步,她的嘴角就有着胜利的自信。
林寒在远处看了很久。
看着她小心翼翼往前迈步,差点扑空又及时站稳。看到她的汗珠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看着她抹了一把汗水,抿着嘴唇继续往前走。
他其实很心疼。从知道温暖要嫁给林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