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爷,下面我们该去读书了。”安城跨马截住刘承训。
“我去叫她同我一起读书。”
安城早就看出了他的微怒,他只当是刘承训一如既往的冰冷,说来说去,原是为了那个新来府邸的小丫头片子。
“少爷,您且听安城一句,若是缺书童玩伴,我们叫谨戎少爷来府便是,她,还是算了。”
刘承训挥手打开安城,“什么算了?你不是说她日后是留府的丫鬟,怎么,我连一个丫鬟也使不得?”
安城的呼吸一紧,发狠地咬着牙,齿缝间挤出一个个字,“恐怕不久她将是八夫人了。”
刘承训如同轰雷掣顶般,耳边嗡的一声巨响,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安城,嘴一张一翕地发出自己也听不到的问话,“父亲要纳她为妾?”
安城不说话,算是默认。
刘承训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原来安城千方百计地阻挠他同印尤裳一起玩耍,竟是因父亲将纳她为妾,纳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女孩为妾?
刘承训用力一挣,力气极大地甩开了安城,他的鞭子发狂地抽在马背上,以后的一年十年一世,他竟要唤她一声八夫人?他父亲的小妾!
他还依稀记得她跟随丫鬟经过小径,他习武挥剑,亮光一照,他被晃了下眼,睁眼却瞧见瘦小的她,如同素月分辉,明河共影,勾勒出淡雅的神采。
到底怎样才能阻止父亲纳她为妾?
娶她?
以他的年龄,父亲定是不会同意。
刘承训只觉仿佛一股烈火熊熊燃烧于他的腹中,绞痛的连五脏六腑都扭曲了,四周像水藻的波纹般开始变形,一圈圈的涟漪直到彻底看不清。
可就在这霎,他却灵光一闪,也许,也许只有这个方法暂时可以留下她。
他终于慢慢松了手,双脚轻踹开马身两侧的清紫金镫子,任脱了缰绳的马匹在府邸内疯驰。
刘知远牵着印尤裳的小手,“走,我带你去选几件红衣裳。”
印尤裳甚是高兴,她远远瞧见马匹上的刘承训,不由笑盈盈地挥起了手,“承训哥哥!”她刚喊出口,刘承训却噗通一声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承训哥哥?”印尤裳几乎发出哭腔,碎碎地念道。
承训哥哥。
他一直莫名喜欢她这么叫他,就像她咯咯笑着坠入他怀中,倒进花海。
她轻趴在他的床前,下意识伸手去摩挲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刘承训似乎睡得很沉,丝绒被衾尽是印尤裳落下的泪水。
“回王爷,少爷从马上摔下手臂脱臼,老夫已为他正骨,只需按时换药,疗养数月便可恢复。”刘知远长舒了口气,冷眼瞪向旁人,“安城如何教少爷骑术的,怎会从马上摔下?”
“父亲,莫要怪师傅,都是孩儿的错。”
刘知远听见儿子醒了,慌扶住虚弱的他,“都是孩儿不听安城师傅的话,没抓牢缰绳才会摔下马,还请父亲莫要惩罚安城师傅。”
到底是独子,刘知远宠爱到几乎纵容,竟笑着安慰起刘承训,“好了,你快歇着便是,以后还让安城留于你身边,只给你换个师傅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中学时代的作品,或许幼稚,只是放上来留作纪念,敬请见谅!
第4章 还君明珠双泪垂
“你哭了?”刘承训伸手抹去印尤裳脸颊上的泪,泪水如珠子般一颗接一颗,任他擦也擦不断。
“你哭什么,我伤了我爹都不哭,你哭何?”
印尤裳听他这一说,更不住地垂下泪,“我瞧着你从马上摔下,我,我真是怕,怕你同我娘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她含泪的样子很像被雨水拍打的花朵,不是妖媚夺目的花朵,而是幽独静处,清丽脱俗不慕浮华的花,刘承训伸出未脱臼的手将她揽入怀中,“你真傻。”
他将头埋于她的发丝间,“放心吧,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
刘承训养病期间,印尤裳时常来探望他。
“承训哥哥,你瞧好看吗?安城从府外带来的。”印尤裳捧着大束的木槿花,她陶醉的将小脸藏于花中。
刘承训从石凳上坐起,他仰望着高耸的东墙,仿佛可见墙外成片的花海,“等我胳膊好了,亲自带你去摘!”
他的话如同豪迈的许诺,印尤裳笑着垂下头,视线却落在他的腰间,“这匕首可真好看。”印尤裳伸手指了指刘承训腰间的匕首。
“这是我出生时母亲送的,我一直戴在身上。”刘承训用未受伤的手拔出腰间的匕首给她细看,精致的匕首镶嵌着颗颗圆润的珍珠,绝美的外壳精雕细琢,优雅的手柄处挂了穗鹅黄色的流苏。
“难怪总见你带着,原来是你娘送的,你娘对你可真好!”印尤裳有些心酸地说着。
刘承训没回答,只是漠然地接回匕首,他敏感地斜目望了眼阁楼上的父亲,刘知远此刻正凭栏远望,盯着院内亦步亦趋的两个孩子。
**
“听说咱们王爷要娶那个小女孩,也真是的,许给少爷年龄都嫌小!”一群夫人在他们身后议论纷纷,云夫人紧瞅着刘承训,此时他正紧攥着印尤裳的小手。云夫人不由鼻翼发出一声冷哼,“少爷怎会嫌小,他那样有本事,为了那小丫头连我的丫鬟都给弄伤了!”旁人听云夫人这般一说慌接道:“到底是舜华的女儿,这么小就如此有本事了,勾引老的又勾小的,长大了还得了?”
云夫人听着女人们纷杂的议论,不觉猛挥了两下扇子,天气怎这般炎热,热得她大汗淋漓的,好似每个毛孔都是紧张和恐慌,最后竟气得将扇子扔到一旁。
这边成群的夫人刚走,气得七窍生烟的云夫人却遇到前来求见的苏逢吉,“云夫人,可知当年勾引王爷的妖女舜华?”苏逢吉掏出卷轴徐徐展开画中女子。
云夫人面色微暗,气急败坏地瞪向苏逢吉,“苏判官,你拿此画卷为何意?”
苏逢吉不卑不亢地低声答道:“当年北平王就是被此妖女所迷惑,如今北平王竟要大张旗鼓迎娶舜华之女,她如今虽年幼,倘若将来长为绝色美人,到那时夫人您难免年老色衰,只怕留下她会后患无穷!”
苏逢吉的话正说到云夫人的心头上,云夫人气得咳嗽着苍白的脸涌出一丝血色。
“夫人慎虑!千万不可妇人之仁,重蹈覆辙。”苏逢吉又加重语气。
云夫人又望了眼卷轴上的美人,额头不禁突突跳得疼,她如今是整座府邸最受刘知远疼爱的妾室,刘承训的生母李三娘已不知下落何处,如今趁她不在,必须赶紧拥有子嗣,可偏偏又冒出个冒头小丫头来与她争宠。
“不知苏判官,有何妙计?”云夫人伸手扯出塞在玉镯内的丝绢,轻掩在唇畔。
苏逢吉的嘴角微微上扬,“只要云夫人肯协助,我定会令她死得天衣无缝!”
云夫人的心底爬上一层寒意,咬紧牙关狠狠地念道:“苏判官若能完成此事,以后定不忘大恩!”
而亭子不远处的大树后正站着刘承训,刘承训听罢愀然转身从一侧离开,树荫间的光线下他微蹙眉,露出俊美袭人的轮廓。
苏逢吉一得到云夫人的许可,立即迫不及待开始安排,“快去找个八岁女童淹死,等脸泡变形后禀告北平王,就说是失足坠湖而亡,顺水流到城外的河里发现的。另外,今晚准备带她出城,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苏逢吉胸有成竹地望着从府邸延伸到城外的湖水,只要此举成功,他不仅可以拉拢家世显赫的云夫人,更可顺利从刘知远的魔掌中救出印尤裳。
**
天色渐渐破晓,淡灰色的天空却仍镶嵌着几颗残星,夜色下的青石板路上仿佛还蒙着一层薄雾。
“承训哥哥,怎么了?”印尤裳闪烁的眸子里满是恐惧。
刘承训漆黑的双目堪比夜色,他的声音依旧冰寒三尺,“别问了,你快走!永远都别再回来!”
“少爷,尽管放心,我务必会将印郡主送往边塞,永不归来。”忠心耿耿的安城伸手将她拎上马。
印尤裳不明白这一切,她才失去了母亲,如今刚认识的刘承训又要将自己赶走,“承训哥哥,你当真要送我走?”印尤裳近乎哭着哀求他。
“对不起,尤裳,你必须走!”刘承训站在原地不敢看她含泪的双眼,她是他唯一的玩伴,整座府邸里只有同龄的她愿意陪他读书,同他学射箭,不需多言,只是静默地望着日落,有她在左右便足矣。
孤单的童年里他却必须送她走,他已经没有方法了,他将自己弄伤拖延父亲迎娶她,可如今云夫人和苏逢吉却要将她置于死地。
再待在这座府邸,他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少爷我们走了,不然一会王爷会发现的!”安城驾马正欲离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