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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将预示着顾苡鹿和苗渺又要重新找住的地方了。快过年了,回来的路上看见很多在海盟市打工的外地人都挤在车站等着回家,那阵仗叫一个气势磅礴呀!周末市区的路况简直不堪入目,愣是在路上堵了老半天。揣着一肚子的牢骚想回来向苗渺汇报,可是房间打开门就看到一地的碎玻璃,桌子上有很多的酒瓶,还有一张纸条和一张名片,纸上写着:你朋友在海盟市二院,有任何问题可以打我电话。名片上的名字是—白馨。苡鹿只是觉得很害怕,心顿时凉透了,带上钱就坐了出租车来到医院。一路上各种遐想,车祸?仇杀?突发性疾病?绑架?UFO要把渺渺这个外星人带回星球?或者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原本屋子里的那个酒鬼看苗渺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独自在家,色心大起想玩一个人鬼情未了?······唯一唯一不愿想的就是这一切和那些自己费尽心血掩藏的东西有任何关系,最好的结果就是这只是苗渺的一个玩笑。可是渺渺真的就躺在这个医院的病床上,吊着点滴。
“渺~,你没事吧!告诉我你没事,好吗?”苡鹿整个人扑上去压在我身上,好像离得远一点点,就会有外星人把她最亲爱的渺渺绑回外太空。
而她听到的是我冷静淡漠的声音:“苡鹿,回到云殊市以后我们该做些什么?”
听到”云殊市”这三个字,苡鹿的心仿佛落入了深渊,她打量着平静的我,心里没有底。但同时她又极其平静的提醒自己:慌什么?顾苡鹿,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苗渺的事,你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你还是苗渺认识的那个向日葵一样的顾苡鹿,不必伪装,做你自己就好。
“当然是先回家看一下亲爱的母亲大人,然后联系学校那边继续学业啦!想到就可以回到我们美丽的大学校园见到可爱的教授们,心情就特别好,还有好怀念校门口的小吃摊哦!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宰老猫这个暴发户一顿,我想吃淼湖阁的小龙虾,还有花园的盆栽甜品,还有那个旋转餐厅,臭老猫说过要带我去的······”苡鹿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我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侧身挤到我的旁边,左半边的身体压在我还很虚弱的身体上,苡鹿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我努力的模仿者记忆中张秋眉祥和的笑容,连眼睛都带着笑意的笑容看上去很像真心吧!只是苡鹿的心却依旧像是被一股冷气侵袭,感觉到孤独的清冷。试探性的再一次提问:“渺渺,不可能没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看着苡鹿一脸的关切,突然所有的战斗力都瞬间被抽离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摇了摇头。我需要一遍一遍的用那些破碎的美好残忍的在灵魂上划下新的伤口,再狠狠的撕裂旧的伤口,只有不断的流血,只有不停的疼痛才能让我有更坚定的信念。
“你自己也不知道呀!你等等哦,我去帮你问一下,就在这里呆着,哪儿都不许去,上厕所也等我回来我陪你去,知不知道?”苡鹿像家长一样发号施令的样子和老猫还真像,苡鹿自己也察觉到了,嘀咕了一句:“怎么和那只老猫一个德行?”
而我则乖的像只小猫一样的用力点头,可能太用力,有点头晕。我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原本我就因感冒发烧请假在家休息,想着既然陌路没死,那么也是时候看看云殊市那边的情况了,如果那件事的风波已经过去,那么至少我可以回去看看了,可是当付静遇害的消息刺痛眼睛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死人计较,我死了,就不会瞧见你怨毒的目光了吧!所以我混着酒精吞下了一周剂量的感冒药。
没过一会,苡鹿就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靠,现在都什么无良制造商,狗屁无良商家,丧尽天良,卑鄙下流,臭名远扬,倒行逆施,寡廉鲜耻,鬼蜮伎俩,厚颜无耻,奴颜媚骨,谋财害命,无恶不作,十恶不赦,死有余辜,罪大恶极,置之死地而后快······渺渺,你是中文系的,还能有什么成语形容这些无耻的商家吗?不对,只要是能解气的就行,骂他们是畜生都觉得对不起小动物,你说咱中国文字怎么就那么文明呢?”那么一大串的中国贬义成语哗啦啦的下来,我真的招架不住,关键是整理了一遍之后还是没明白苡鹿想表达些什么?
“那亲你能用外文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等等,让我酝酿一下。”大概一分钟以后,苡鹿手舞足蹈的蹦了两句英文
“fack their big king eight bad egg。”
“渺渺,我跟你讲,医生说你是因为喝了过多的酒加上那什么成分超标的感冒药,幸好白小姐及时发现,把你送到了医院,她还真是个好人,把医药费都付掉了。还有医生还说如果严重的话可能会对脑子有影响,甚至是丧命,简直无法想象。所以我才会那么绞尽脑汁的想骂那些造假卖假的变态!本来想解解气的,现在觉得太费力气了。不过渺渺,7年的朋友下来,我知道你是从来不喝酒的,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虽然我知道你喜欢把很多事情都放在肚子里,你把自己的内心藏得很好,有时候你甚至拒绝我对你的关心,这样的你都让我觉得好遥远。好吧,这些我都可以忽视,反正我神经大条,也懒得去琢磨你的心思,但是这一次,我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告诉我在你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不是,是你必须告诉我,否则隔着太多秘密的我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这份友谊了,太累了,渺渺,你知道吗?”
很符合苡鹿个性的台词,她是一个进入状态,抽离状态都很迅速的人,只是那么沉重的话题她很少提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苡鹿单纯的眼神,好听的歌声,温暖的怀抱,一切都在脑海里变得那样清晰。
滴答滴答滴答,时间在空间里留下扰乱心神的脚步声,那个掌控身体的灵魂想着该是怎样天衣无缝的话语才能暂时隐瞒住这件事情呢?而那个脆弱的灵魂则躲在角落里哭泣。苡鹿说的没错,我是一个喜欢把心事挖个坑藏起来的人,喜欢或者讨厌,心情的好与坏,爱或者恨其实我自己都没办法看的通透。不可否认的我还是继承了我父亲的那一点懦弱,如同张秋眉恨透了父亲的软弱无能一样,我也恨透了自己的优柔寡断。
终于我把头埋进了苡鹿的怀抱,胸口一阵酸楚,明明已经干涸的眼眶顿时又冒出了很多很多的眼泪,我用嘶哑难听的嗓音哭的撕心裂肺,即便是当年被陌路用照片和视频威胁我也只是倔强的默默留着眼泪,不曾发出一点声响。而现在,我哭成这样,苡鹿,这样的哭声能不能超度那些被我们一点一点丢弃的纯真。
“苡鹿。”我告诉苡鹿,我和付言的妈妈付静死了,就在我们慌忙逃离云殊市的那一天晚上死在了家里。我能感受到苡鹿微微的颤抖,她用几乎小的听不见的声音喊了我的名字。
我哽咽着,终于端坐在病床上,原本打算盛气凌人的质问,可是最终我是那样那样无助的望着她好似在乞求:“苡鹿,你一早知道对吗?那个杀死我妈妈的畜生你知道他是谁对吗?”
“渺渺,对不起,对不起。”苡鹿只是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无论自己的初衷是什么,结果总归是伤害到了她。
原本我就没想过和苡鹿是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太长,看不到边际的东西总有能力让我不安。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像张秋眉丢下我一样的丢掉苡鹿,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厌倦了,只是渐渐的这个日子开始被无限的延长,我既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同时又感到害怕。今天是一个多好的契机,我终于有了一个能让我把你推得很远很远的合理理由,可是我忽然就不舍得了,苡鹿,我无法去伤害一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弱者。我能想象没有我在身边的你你孤单的在风中流泪,那样很冷吧!那就再等等,等到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等到你有足够强大到令我厌恶,那时我才能心安理得的用最残酷的方式去伤害你。
苡鹿,终有一天,我们会变得势不两立,但是现在,我会因为珍惜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顾苡鹿,而假装原谅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顾苡鹿你对我隐瞒你那畜生一样的父亲顾明杀害我母亲付静这件事。但我不会告诉你,这只是假装,以后,我是说以后,我会连同这一次揪心的隐忍和你对我其它的伤害一起还给你。我不知道心里的这些话我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反正我只知道我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