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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再迟钝的人也觉出不对来,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胤祀带头起身道,“皇兄既有私事,那臣弟等便先行退下了。”
“也好”雍正微微颔首,又扫视一众妃嫔,“贵人以下便回去吧——何常在留下。”
他满怀恶意的看着僵在原地的齐妃何常在二人,语气越发平缓,“朕听闻何常在原与曹贵人交好——很该去探望一番。”
*
走去后殿的路并不长,齐妃却因为雍正方才单点何氏的举动惊得几乎全程身子微晃。后方的敬嫔忙上前扶住齐妃,若有所思,“齐妃娘娘当心。”
皇后实在看不惯她那窝囊样,她看了看走在最前方大步流星的雍正,低头示意另一旁的绘春,“去看看齐妃。”
剪秋低声道,“娘娘,皇上莫非……”
“无妨,本宫最多治理不力,”皇后并不急躁,“此事从头到尾本宫可从未参与过。”
只是皇上此番的眼线手段——颇令她忌惮。
后殿中曹贵人尚在昏睡,太医、音袖、小厦子和另两个小太监皆侍立在旁。
雍正一进去便问章弥,“曹贵人究竟如何。”
章弥恭敬回道,“小主原本就隐隐有早产迹象,今日一番惊吓下身微有落红,但幸皇嗣无碍。微臣开了药后便无事了。”
“早产迹象?”华妃疑惑。
“是,只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齐妃闻言涨了些气势,“看来,华妃妹妹要好好查查你的翊坤宫了,不然曹贵人的孩子就要不明不白的没了——”
“给朕住嘴!”雍正抬手将案上的茶盏摔了齐妃满脸。
其她妃嫔皆被雍正动作怔住,雍正素来少有直接给妃嫔没脸的时候——何况是对资历已老的齐妃动手?只怕是动了真气了。
齐妃涨红了脸跪下来,茶叶挂在旗头上,茶水顺着脸侧流下来,模样好不狼狈。
雍正沉声道,“章弥,曹贵人动胎气的主因是否是从石阶上滑倒所致?”
“这,正是。”
敬嫔扫了眼齐妃出言道,“石阶粗砺,曹贵人又怎么会滑倒呢?”
小厦子闻言跪下,“皇上,奴才当时瞧见附近有两个人鬼鬼祟祟便上前查看,救下曹贵人后发现石阶上被人涂了新鲜的鱼油。”
“鱼油?真是好精巧的心思。”雍正不怒反笑,“你可看清那鬼祟的两人是谁?”
“奴才是跟着苏公公办事的,往来走动多了便有些印象。”小厦子飞快的瞟了一眼齐妃和后方沉默不语的何常在二人。
“一个是齐妃娘娘宫里的小文子,一个是何常在身边的落梅。”
【八】
江南织造府,甄家。
甄应嘉正在正堂设宴请酒,便见包勇急忙走上来回道,“有督察院的几位大人来了,打头的是左都御史纳兰大人,还带了好些官兵。奴才说要引见,几位大人说‘不必’——现已在正堂外了,那些个官兵都在府外守着。”
甄应嘉心头的酒登时便撤了个干干净净,左都御史纳兰揆叙是明珠的次子,八爷党的铁杆,千里迢迢毫无消息来江南所为何事已不必再细想。
前阵子林如海回京述职皇上给他那般大的恩赏便已然对江南官场摆出了态度,甄老夫人想着借贾家救甄家于水火——不出甄应嘉所料,接连送出了几车的礼物都如同石沉大海。贾王氏狮子大开口要足了好处,面上虚情假意摆足了态度却毫无行动。
甄应嘉心中明了贾家是后继无人不过趋炎附势之辈,他也没想要贾家赴汤蹈火——却未曾想人家干脆连脸皮都不要了!
还是贾家以为自己就能左右摇摆两边清?
甄应嘉面上不显,走出正门迎上纳兰揆叙,恭敬道,“纳兰大人请,恰好如今宴席未散,大人是有宫务前来?不妨入内一叙。”
都这时候了,到还会给自己找台阶下。揆叙心中嗤笑不已,“免了,明人不说暗话,甄大人心中也该清楚本官今日为何事而来,”揆叙转身吩咐道,“派人两班人马把守前后门,其余人入府仔细查抄——这甄府可是‘接驾’四次呢,可别漏下什么。”
“是!”
甄府的下人们被这场面惊得面如土色,独包勇带人进去护着老夫人、夫人小姐少爷们。一时间正堂内官兵进进出出,女眷丫鬟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甄宝玉亦不知所措的缩在甄老夫人的怀内。
饶是甄应嘉此前在心中做了准备,见此场面也几乎站不稳脚——祖宗基业今日必将毁于旦夕!
甄应嘉强撑着开口,“大人容秉,微臣愿将所有书信往来物件一并上交——愿皇上念在甄家曾为先皇尽忠的份上——”
“甄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盘,”纳兰揆叙似笑非笑,叹息道,“只是大人好似忘了这织造府上的数百万两银子的亏空——皇上素来最恨那些个贪赃枉法剥削民脂民膏的佞臣。甄大人说是不是?”
*
江南甄府府上一片愁云惨淡,圆明园内的紧张气氛也不遑多让。
小厦子一口指出害曹贵人的两个奴才分别是齐妃何常在宫中的,众妃心中便都有了些苗头——小厦子是苏培盛的徒弟,可是皇上的人。
“皇上,不……臣妾……”齐妃抖着身子张嘴想辩解什么,反倒是何常在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雍正身前,张口便开始喊冤。
“皇上!皇上明鉴,这都是,都是齐妃主谋指使嫔妾这么做的啊!嫔妾受她胁迫才——”
“闭嘴!”雍正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氏,“到现在还要狡辩——苏培盛,把人带上来。”
“是。”
“奴婢点翠,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见过诸位娘娘、小主。”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宫女走进来跪下磕头,正是那每日受何氏欺侮的宫女。那日何氏与齐妃商议除去曹琴默的胎时也未曾避讳过她。
何常在瞬间明白过来,她不顾场面神色狰狞的扑了上去,“贱人!居然敢出卖我!”
点翠神色惊恐的挣扎,“小主!谋害皇嗣是大罪,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好了,还不快将何常在拉下来,”雍正面色沉沉,又看向点翠,“你将事情原委说一遍。”
“是,小主自被贬后便心情‘郁郁’,直到那天齐妃娘娘来访,”点翠看了一眼齐妃,“齐妃娘娘担忧曹贵人若生出皇子危害三阿哥的地位,小主则说是曹贵人害她成了这样,所以要报复曹贵人……”
雍正扫了一眼押在地上被堵住嘴的何氏,“何氏,你还要再狡辩么?既如此,那两个奴才杖杀,何氏赐白绫,至于齐妃——”
“皇上,此事尚有疑点。”裕嫔慢慢道,“适才章太医言说曹贵人此前便有流产迹象,乃是用了不干净的东西的缘故,这药又是谁下的呢?且齐妃娘娘为何无缘无故认为曹贵人的孩子会威胁三阿哥呢?先不说曹贵人怀的孩子是男是女尚不明确,便是生下阿哥也不过还是个婴孩。若说威胁,那端妃姐姐抚养的四阿哥,臣妾所生的五阿哥不就更成威胁?且退一步说那药算是齐妃娘娘与何常在所为,何常在失宠,齐妃娘娘身处妃位,一举一动受人瞩目,那害人的药物又从何处而来?还是说,有人唆使齐妃娘娘?”
听她此言,众妃嫔心中各有猜测。从头沉默到尾的端妃心中最是惊异,裕嫔向来是与世无争的样子,不争宠,不争斗。今日怎么会卷进来?
“裕嫔实在是想多了,”皇后温声安抚,“齐妃素与华妃不和,曹贵人又与华妃交好,齐妃心中迁怒一时想差也是有的。至于那药,何常在曾频频出入翊坤宫,想必并不是什么难事。”
皇后这话便是定死了齐妃二人的罪过了。裕嫔却不搭皇后下的的梯子,“若说交好,皇后娘娘与齐妃娘娘不也是交情甚好?三阿哥早些年也是得过皇后娘娘的教诲的,华妃娘娘‘无意’中多次得罪皇后娘娘,想必您也记在心底?臣妾记得皇后娘娘最是精通药理的——当年还护过先皇后的胎。”——最终护成了难产。
这就是直言怀疑皇后借齐妃排除异己了。
皇后被戳中伤疤,几近恼羞成怒,厉声呵斥,“裕嫔!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试图混淆圣听!”
“朕的后宫如此精彩,朕今日方知。”雍正冷冷道。
“皇上……”皇后急于辩解。
“往日是臣妾不懂说话得罪了皇后娘娘,”华妃突然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赔礼,只是不知皇后娘娘如此厌恶臣妾,以致迁怒曹贵人,连她腹中胎儿都不肯放过。”
“你,华妃!”皇后气得快要吐血。
雍正雪上加霜,“后宫不和,这就是你这个皇后的能力?”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