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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画中人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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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水溶抬眼看她,脸上风波不兴,“你只管让他们闭牢了那张嘴,谁敢泄出一点风声,再弄出什么妖蛾子,休怪本王拔了他的舌头。”
  罗氏身子不经一颤,仔细回味他的话,似是森然透着寒意,竟像告诫给她听的。呆了一刻,心里更觉得委屈,匆匆拎起了食盒,忙加紧步子出去。
  过了时辰暑气渐消,日头影沉沉地落了。晚霞顺着窗纱漏进来,暮色里一点伶仃微光。只听那墙上的西洋自鸣钟,有一下没一下敲着,仿佛走的没有尽头。
  日影绕过曲径回廊,淡的缥缈,窗上新糊的纱屉,是黯黯的松石绿色,又叫软烟罗。黛玉斜靠在床榻上,身下枕着玉色夹纱枕头,瞧着窗影上的芍药花样,只是一阵出神。
  到了吃药的时辰,紫鹃拿银吊子篦出来,用瓷碗盛着端进屋里。黛玉身子虚弱,隔了半晌方才借着紫鹃的手吃力的坐起。
  “姑娘今儿气色好些了,这王府的药真管用,不像那些个蒙古大夫,只会骗人的钱,一剂好药也不给人吃。”紫鹃吹凉了,一勺一勺喂到她嘴里。
  黛玉咽下药,却是喘得厉害,伏在她肩头歇了会,静静镇着气:“你这蹄子,才吃人家几顿白食,就忙着帮人家添好话了。”
  喂完之后,紫鹃掏出事先备好的绢子,替她拭净唇角:“虽是白食,总归要还的。我看这王爷心气极高,不像个菩萨心肠的人,谁知竟对姑娘这般好。就是宝二爷当初,未必想得这么周全。等姑娘养好了身子,也该去道一声谢。”
  听见她提宝玉,黛玉只颦着眉,也当作没听见,怔怔的唯有两行泪,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紫鹃自察失言,只能闷坐在那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劝姑娘,宝玉虽好,到底是成家了的人。姑娘还这样年轻,把心放宽些,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黛玉盯着窗外的余晖,喃喃自语:“紫鹃,你说我这病……还能熬多久?”
  紫鹃听这话不像样,只觉得心酸加剧,眼眶烫的要逼出泪来。自她病重以来,脸上消瘦的厉害,人已经不成样子。紫鹃怕她多心,将所有的面镜藏起来,有时清晨洗脸,她从湛碧的水影中照见自己的形容,总是怔着不说话。夜里翻来覆去的咳嗽,那么多痰中带血,都不是好兆头。
  “姑娘快别怄自己,常言道病来如山倒,你只管好生养着,总会好的。”紫鹃一面温言开解她,一面将话引开,拿来新攒的牡丹绣样看了会儿,才服侍她躺下。
  天外暮色渐浓,凉风袭袭吹送,这屋子临湖而建,开着半湖新荷,蛙声也远了。
  紫鹃伺候主子吃了药,坐在外间里,临窗作针黹。心里惦记着黛玉的病情,手下不防事,猛然指尖一痛,鲜红的血珠子冒出来,晕染在牡丹花瓣上。
  她痛的直咬牙,生怕屋里的人听见动静,放到唇边抿了一下,方才止住血。
  帘外悬挂的缨络穗子动了动,紫鹃心生狐疑,隐约瞧见一抹人影,印在碧幽幽的窗上。自从搬进王府,她们被安置在这个极僻静的院落,平时甚少有人来。此时又快到了宵禁的时刻,更不该有客才是。
  “谁?”紫鹃胡乱撂下针线,低唤了一声。待看清楚是谁,不由暗自吃惊。来人脚步轻不可闻,隔着细密的青竹帘子,一张脸庞甚是俊美,说不出的风华。 
  “怎么?紫鹃姑娘不肯赏光,请本王进去坐坐。”
  紫鹃呆看着笑如春山的水溶,好半天缓过神,忙争着打起帘子:“王爷真是折煞奴婢了,您是主,我们是客,怎好暨越了分寸。”
  水溶见她言语合度,是个懂规矩的人,心下里喜欢,微微一笑进了去。屋里陈设简单,两墙通壁的博古架,磊了满满的书。桌案上放了两条镇尺,一只宋代的定窑梅瓶,插了束野姜花,映着滟滟的兰膏明烛,一室洁净如洗。
  “你家主子呢?吃药了没有?”
  紫鹃笑道:“姑娘今儿好些了,只是没胃口,除了顾太医给开得药,旁的什么也咽不下。估摸着刚睡,既然王爷来了,不如陪着她这会子说话解闷儿。”于是放下手里的活计,就要去叫醒黛玉。
  水溶在背后唤住她:“既然睡下就算了,本王只是顺道路过,看她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又觉得这话太过暧昧,却是鲠骨在喉,容不得他再说下去。
  屋里掌着灯,烛红半明半灭,摇荡沉浮。映在那天青色的床帐上,投下朦胧的暗影。帐里的黛玉,静静仰面躺在枕上,恍惚什么都听见了,又什么都没听见。
  多像十四岁那年,也曾这样昼夜躺着,想到心事,不禁拿袖子盖了脸。
  年复一年,那么多难喝的药,可她并不觉得苦。日日对着菩萨发愿,保佑她能长长远远地活着,活到宝玉娶她的那一天……
  只是这缘分,想必都是前生注定,命合使然,终究强求不得。
  那个人坐着大红轿辇,毫不留情地抢了他,她趴在窗前看着,乌黑的眼里安定明澈,后来时常想,那时候其实是想哭的罢。
  她疲惫地合眼,忍了许久的泪慢慢淌下来,渗入玉色夹纱枕头里,是温热的。
  碧色的纱帐沉沉垂着,似一道墙,划出苍凉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看官大人,我确实更的很龟速……
谢谢你们在等,还有写长评的朋友,俺很感动~总之不会弃坑的
有朋友抗议说写的温情一点,这我很赞同,走边虐边甜蜜的路线,会有惊喜的
嗯,那啥……大家能接受带鱼有鸡情戏吗。。。

  ☆、拾壹

  夏夜里闷热难当,黛玉歪身躺在凉塌上,听见外间安宁,有极轻的脚步声踱来,隔着床帷站了阵子,挟着清郁浮动的幽凉香气。她渐渐生出倦意,竟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案头掌着灯,紫鹃坐在帐前做针线,手边放着柄白麈尾,不时拿起来赶蝇子。黛玉猛地坐起,汗透重衣,紫鹃掀开帐子问:“可是又魇住了?”
  黛玉脸色发白,过了片刻,才将散发捋到耳后:“这几日睡不安稳,想是犯了认床的毛病。外头几更天了?”
  紫鹃掏出绢子替她沾冷汗:“卯正二更,王爷才来过,看姑娘睡的紧,也不敢搅断,只问还缺什么,等姑娘夜里想着了,明儿再打发人送来。”
  黛玉想起这两天频频来送东西,不是暹罗茶,就是梅片雪花洋糖,她又是个心细如尘的性子,便觉得不自在,背过脸道:“无亲无故的,已经够让人多嫌了,何必再承他的情。”
  紫鹃叹道:“姑娘又多心,我瞧那王爷人倒好,自咱们搬进来,吃穿用度不操心,什么烦难委屈也没有。素日在贾府里,吃几顿燕窝都闲言冷语的,倒不比这里多嫌?”
  黛玉低眉不语,静了一刻道:“你当这里真是白住的,如今沾了人家一分半斗,往后还不得挟恩以报。我左右是这样了,拿什么赔给他?还不如死了干净。”
  紫鹃生怕她胡想,顺着话儿说:“姑娘既有这心,何不替自个寻条活路,宝玉已是不中用了,眼前不正有个知疼知热的人?”
  话音未定,黛玉不知何故,将手里的麈尾一掷,腾地站起来:“大半夜的,你想怄死我不成……”只说了半句,额角便沁出冷汗,手攥着床帐支撑不住。唬得紫鹃忙丢下活计,几步过去扶住她:“姑娘别气,都怨我不知分寸,说错了话,你莫往心里去。”
  想到如今的境遇,黛玉心上不由大痛,转身伏到枕前失声哭起来。夜里风吹罗烛,一轮冷月成朔,映着窗上斑驳的剪影。
  水溶站在阴影中,单薄的侧脸融进月华,长吁了一口气。伴着烛火残烬,转身离开。
  翌日天明,罗氏侍候水溶起来,盥洗事毕,轮到服侍他更衣。依旧是惯常的便服,三重领口层层交叠,露出里头素白的单衣。围好了腰带,罗氏不禁拿手量了几扎:“这倒奇了,王爷最近食量不减,怎么瘦得这样厉害?”
  水溶转过脸去,镜里的人越发清瘦,气质却是愈见凝练,到底是老了。
  “今天冯唐将军做寿,说好了去他府上赴宴,午膳不必等我。”
  罗氏微笑:“知道了,王爷去了悠着点儿,可别贪杯。”
  水溶起步向外走,走到门边,又停步回身:“我案头存的那方砚台,打发人给紫鹃送去。就说我看她家姑娘的砚磨旧了,特地给她留的。”
  罗氏的笑僵在脸上,好半天才说了声“是”。
  车驾出了王府,没有去城西的冯宅,而是一路向南,策马拐入城里最红的烟花巷。金陵素以秦淮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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