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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中了我,我晕了过去,醒来时眼睛是被蒙上的。”
“那时你身上的伤就已经被医治过了吗?”
“是的。”
“你是说,他们开枪打你,却也帮你治好了伤?”
“是的,他们没有说为什么,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你没有对原因进行猜测吗?”
“您应该知道的,镇上有一帮藏匿起来的犹太人,事实上我的这位朋友抓到了那帮犹太人的一个成员。我猜测他们留着我的命,是想拿我和那位成员进行私下交换。”
秘密警察思索了一下,他身边的人迅速地做着笔记。半响,秘密警察回应:“是的,先生,您的猜测很合理。请您接着说下去吧。”
“我自己松开了绑着我双手的绳子,抢到一把枪,杀掉了当时我所看到的所有犹太人。”
“等等,你是说,在你受了这种伤的情况下,你抢到了枪,还杀了人?”
“是的,千真万确,你可以调查我在军校的同学和教官,问问他们认为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或者你可以去看看我各项体能测试的成绩。实在不行我也可以现场展示一下。”
“不,不,这就不必了,我想你的身体不允许伤口再次崩裂。所以,你的伤口是在打斗时裂开的?”
“不是,”温舍在心里暗叹这个秘密警察的狡猾,“打斗并不激烈,我趁他们不注意拿到枪又开枪杀掉他们,这过程中伤口并没有裂开。伤口裂开是在我逃出来之后,再次晕倒之前的事。当时我的体力耗尽,也没有能力大声呼救,实在站不稳就倒了下去。我的伤口是这样裂开的。之后我勉强爬起来坐到长椅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那么,那些犹太人的据点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这是迄今为止他给出的最荒唐的答复。
秘密警察皱了下眉头:“你从那里逃了出来,却不知道究竟是哪儿?”
“是的,我对此也很遗憾,我刚才一直是一边回答你的问题一边在想究竟是哪儿,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当时是硬撑着没有昏过去,杀掉那几个犹太人之后几乎看不清东西,一直像做梦似的往前走。而且我对这个镇子的大街小巷本来就不熟悉。上边的确在镇上给我分配了公寓,但因为公务繁忙我一直住在集中营里,到镇上来唯一感兴趣的地方就是那家咖啡厅。”
“大体上总对那个据点有印象吧?”
“有印象,阴暗潮湿很像地下室的地方。我记得我逃出来时的确有向上走的台阶。”
“嗯。”秘密警察点点头站起来,“很抱歉打扰您静养了,衷心希望您能尽快好起来投入到自己的岗位中去。”
“感谢您的关心。”
“对了,最后问您一件事。早就有传言说,您在柏林进行抓捕行动时有意放走了为数不少的犹太人政治犯,您对这个传言怎么看?”
温舍笑了一下:“这不是传言,是谣言。”
“打扰了。”秘密警察点了点头,带着自己做笔录的小跟班出去了。
温舍这才松懈下来——终于结束了,太累了。所以他才这么讨厌动脑子。
这下好了,再也不会有他有意放跑犹太人的谣言了。因为他已经把这项罪名坐实了。
走出病房后,跟班说了一句:“这个人一定有问题,怎么可能记不住据点的位置呢?”
但秘密警察说:“不,他说的都是实话。”
“但是……”
“如果是说谎,在我问他‘是不是在与犹太人搏斗的时候崩开伤口’时,他就该说‘是’了。但是很明显伤口不可能是那时崩开的,因为不可能他一路逃过来只有那条长椅附近有血迹,路上没有。而他给出了‘不是’的回答,可见他说的是实话。”
经验丰富秘密警察看起来胸有成竹。
作者有话要说: 好烧本人的脑细胞啊~~喜欢请收藏+评论哦~
☆、马克思看守长Ⅱ
醒了。
阿翁从沙发上爬起来,发现天黑了。
她觉得心情很不好,于是梳理了一下让自己不好的所有事情——对凡他们的担心、对温舍的痛恨、对自己所要面对的感到迷茫,还有,对准将的死。
小时候她看过别的爸爸打孩子的场景,觉得要是有这样的爸爸还不如不要。但是绣绣被男孩子欺负时她爸爸上去对着人家劈头就是两巴掌——当阿翁也被男孩子欺负时就心里恨恨地想,如果爸爸在就好了。黄药师是那种和气型的人,每次都顶多笑笑说是小孩子打架,过两天就好。虽然确实如此,但是生气当时阿翁可是很憋屈的。而沃克更不用指望了,就算他对欺负阿翁的人恨得牙痒痒也不会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事的,简直就是自虐狂脾气。
但是那时如果有人打她一下,嬉皮笑脸地说她没有爸爸的话,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喊回去:“我有爸爸的!”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没有爸爸了不是吗?
早上,她在温舍的威胁下来到这个公寓。没有人,所有家具都用布罩住,布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刚进门,左手边像是客厅,有茶几和白色沙发,右手边像是餐厅,有餐桌和冰箱。客厅通向阳台,阳台和客厅之间有一个玻璃做的左右拉门,而餐厅通向一个小小的厨房,厨具也都很齐全,不过看起来很久没有用了。
客厅的南墙上开了两个门。阿翁打开看过,其中一个是卧室,靠卧室门很近的西墙上还有一个窄门,里面是厕所兼浴室。
而南墙上的另一个门,是书房。阿翁被书房里的气氛震慑住了——除了门所在的这面,其它三面墙由书柜构成。书柜上面顶着天花板,下面踩着地板,大有“头顶天脚踏地”的气势,架子上书塞得满满的,有新书也有旧书,不过都被爱护得很好。
阿翁随手抽了一本下来,居然是上世纪版本的《上帝死了》。她随手翻了翻,看见扉页上有钢笔写的一句话,是德文,用了不小的力气,纸都快要被划破了:“上帝死了,于是这污浊的世间必须由我们自己照亮。”
她把书放了回去,接着发现在《上帝死了》周围,有不少书都是尼采的。尼采是十九世纪德国的一名哲学家,他的书阿翁没有看全,看了也记不住里面的话了,但是阿翁对尼采这个人的印象是——他的哲学很粗糙,很像狂人的胡言乱语,并不像别的哲学家那样思路清晰读起来好似高山流水,但是却通过那些难懂的疯言疯语把个人思想表现得非常透彻。不过这个人后来好像真的得病疯掉了来着。
还记得当年看的那本好像叫什么什么“如是说”。她找了一下,果然有——《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还是像刚才一样迅速地翻了一遍,看见红笔画下的一句话:“人的精神会由骆驼变成狮子,再从狮子变成孩童。”
什么意思……来着……
等等,这是温舍看的书?在她的认知里温舍不太像能静下心看这么多书的人,那个被希特勒限制死的脑袋虽然好使却没有这种容纳量。
她记起在和醉汉谈话时,醉汉曾经提到说一些富有的犹太人住着不错的房子,纳粹把他们赶出去后就把房子派发给当地的一些德国军官。
这么说这些书,这整个房子,或许都是某个犹太人的?
把书放回去后,阿翁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不得不洗了个澡。
她是那种头发长得特别快的人,从集中营逃出后再也没人强制她剃掉头发,此时已经长出来不少。虽然作为女孩子来说还是太短太短,但是前额垂下来的头发已经开始让眼睛很不舒服了。
阿翁身上的伤疤时间长了颜色很浅,但是狰狞的形状能让人知道受伤时的痛。背后和四肢上的伤口比前面要多得多,有鞭打的伤口也有捶打时挤破的伤。另外,由于剃头匠对犹太人的粗暴,阿翁头发下的头皮也有多处鼓起的伤口,是被剃刀划伤的。这些伤口都不再痛了,但是那上帝宠儿般光滑的皮肤也回不来了。好在那在从前并没有让阿翁觉得值得骄傲,所以现在的失去也没有让她过度伤心。
洗过澡之后她打了桶水,把血衣放在里面泡着,从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衣服。这里只有男人的衣服,对她来说大了而且满是灰,但是抖一抖好歹能穿。这时她再次确定了这里并不本就是温舍的家,因为这些衣服对温舍来说小了。
之后她觉得又累又困,掀开沙发上的布倒上去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天就黑了。
阿翁昏昏沉沉地坐起来,肚子响亮地“咕噜”了一声。她想到如果温舍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了;即使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