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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明白，以她的道行，根本救不了我……”殿门一闭，祈驭便缓缓开了口。
“本座只需要她用仙骨替你塑身。”枭陌顿了顿，问，“你为什么非要杀了血魔？”
祈驭沉默着，避开他的眼神没有回答。
“三千年前的祭祀上你究竟预见了什么？”他没回答，枭陌继续问着。
默了许久，祈驭才开口，“陌，你应该知道，我如果泄露了天机，会形魂具灭……”
枭陌闻言也没再追问，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陌……”祈驭蹙着眉，飘到他的跟前，眼中隐隐闪着粼光，却始终落不下一滴泪水。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本座说了，你死不了。”枭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身上渐渐泛起一层薄薄的暗紫光芒，他张开手，将祈驭抱着，良久，道，“小驭，你动情了。”
祈驭勾了勾嘴角，露出惨白的一笑——陌，从一开始，我就动了情……
辰宁阁的侧殿离主殿约有一箭之遥，里面只有一些装饰用的玉雕奇石和显得阴森的红色烛盏台。殿门正对的地面中央是用一块巨大的天青色玉石雕琢出的打坐台。夭离抱着弥纯小心地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放下。不知是磕着了还是怎么了，弥纯打了一个颤乍地惊醒，她愣愣地看了夭离半晌，撅着泪问，“夭离姐姐，夫君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
“呃……”夭离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我都那么听话了，他让我不欺负飞香我就不欺负；我失手打伤七公子，我都道歉了；我替他打理魔宫账务，给他暖床，他为什么还要讨厌我……”
夭离：“……”夫人，你敢昧着良心说你没欺负小公子？
“夫人，主上没有讨厌你，他只是……”
“他有！”弥纯打断她的话，哭得更大声了，“他都想我死了，就是在讨厌我！”
看她哭得撕心裂肺，夭离莫名地有些心疼，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将她揽在怀里，“夫人，你别哭了，主上只是想你用自己的仙骨为祈驭大人塑造媚身，没有想让你死。”
“他有……你知不知道剔骨很疼的……”弥纯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嘴紧紧咬着夭离的衣襟，吐出的话有些含糊不清，“我都只有几百年道行，给山猫塑了身我就会变回原行的……”
“夫人，你变回原形还可以修炼出人形，可你若是不替祈驭大人塑身，他就会魂飞魄散。”夭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低声劝道。
“可是只是替他塑身我就会用尽所有修为，还要替他度魂啊！”弥纯委屈地抹着泪，支支吾吾道，“度不了魂，就算为他塑了身也没用啊……”
听到这个，夭离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放松了许多，“没事，你只需要替祈驭大人塑出媚身，主上自会度魂。”
“真的？”弥纯狐疑地抬头盯着她，“他一个大魔头怎么替人度魂？”
“当然是真的！”夭离笑道，“主上怎么舍得让夫人替人塑了身又度魂，累坏了怎么办？”
“他怎么舍不得？”似是想到什么，弥纯眼里的泪又涌了出来，她一手捂着脸，泣不成声，“他今天都扇我耳光了，还说要灭了我的狐族……”
夭离默了默，解释，“主上那是在吓你呢。他若是真心要打夫人，夫人又怎会挨了耳光却一点事都没有？”
弥纯咬着唇想了想，手依旧没有挪开被打的脸颊。
见她不说话，夭离继续道，“夫人，主上可是魔界之主，他就算是无心扇夫人一耳光，只怕夫人也会伤得站不起吧？”
好像……也对……弥纯犹豫着，低咬着唇不说话。被扇的脸早就不疼了，透着水晶球上的倒影，她倒还辨得出自己脸上没有红晕……如此想想，好像也是这样……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夭离也保持着沉默。有些事，自己想通可比听别人讲千百句话有用——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
“可他还说要灭了我的狐族……”弥纯小声地叨唠，把水晶球抱的更紧，眼里的泪水不经意地便流了下来。
“傻瓜，主上那是在吓你呢！”说着，夭离正想揉揉她的脑袋，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干瘪地笑笑收回手，搂着弥纯的手也有了些松弛。
“可是我好怕……”弥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抽泣道，“万一他不是吓我的怎么办？我不要他伤害狐族……”
夭离勾着嘴角，脸上却显不出笑意，她渐渐松开弥纯，解释道，“夫人可是主上的妻子，主上又怎会灭了夫人的娘家？”末了，她补充，“夫人放心吧，主上不会伤害你和狐族。”
弥纯莫名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突然破涕而笑，“好，我相信你。”
“嗯……”夭离松了一口气，宽慰地露出一笑。
弥纯依偎在她的怀里，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眼里的泪水乍得就涌了出来。
殿里一片寂静，夭离眼里没有一丝神色，似乎在想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弥纯一动不动地，默默地流着泪，不过只是呼吸沉重了许多。
真的吗……？
☆、第十九章
？ 约莫申时，弥纯已经睡得有些沉了，蜷缩在打坐台上呢喃细语，夭离脱下外袍替她盖上，望着一旁的地面发着呆。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一股气流在她身边凝聚，她不提防地提高警惕，没来得及去察觉来者是谁，便防御性地作出攻击。
“谁！”
施出的电光还未触及那股气流便被轻易瓦解，夭离一愣，赶紧跪下，“不知主上降临，属下有所冒犯，还望主上恕罪！”
枭陌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蹲到弥纯身边，替她抹着满脸的泪渍。
似是感觉到有人来，弥纯微微睁开一只眼，嘴角勾出惨白的一笑，手摸索到他的一根手指，带着哽咽含糊不清道，“夫君……抱抱……”说完了，又缓缓地闭上了眼。
“主上，夫人会替祈驭大人塑身的，之前只是……”
夭离正说着，枭陌挥手制止她的话，替弥纯裹紧了衣袍将她抱起，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他抱着弥纯往外走，夭离有些着急，“主上，夫人只有五百年道行，替祈驭大人塑身对她修为伤害只怕很大，我们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救祈驭大人吗？”
“小驭乃上古媚兽，灵魂早也就修成了媚灵，非媚身不寄。如今他肉身尽毁，要救他，就只能为他塑出媚身。 当务之急，又没有上古魂器储存他的灵魂，就只能为他塑出媚身。 ”枭陌解释，视线移到怀里的弥纯身上，“她是生于佛莲的弥狐，血统至纯，天生媚骨，能救小驭的，也只有她。”
“可是夫人……”
“夭离，你的话变多了。”枭陌打断她的话，颇有不满地盯着她。
“属下只是……”夭离慌忙地避开他的眼神，惨白着脸不知该怎么解释。
枭陌冷蔑一瞥，话里隐隐含着威胁道，“别忘了，你是魔界的护法，不是一个婢女！不需要连本座的女人都这么维护！”
他把“本座的女人”五个字咬得很重，听得夭离的脸色愈加惨白。她低着首讪笑道，“属下明白。”
“这样最好！”枭陌冷笑一句，抱着弥纯阔步出了殿。
夭离愣了一会儿，自嘲地笑着摇摇头，才疾步跟上他。
穿过回廊来到之前的主殿，祈驭看见弥纯已不似刚才那般惊讶。枭陌将弥纯放在阶梯上，轻拍着她的脸道，“小狐狸，起来！”
“嗯？呃……”弥纯难受地别过头，这才清醒地睁开眼，望了枭陌一阵，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见她哭了，枭陌温柔了许多，摸着她之前挨打的脸颊问，“脸还疼？”
“早就不疼了。”弥纯摇摇头，哑着嗓子恳求，“夫君，我替山猫塑身，你不要伤害狐族好不好，求你了……”
枭陌勾唇一笑，安慰道，“傻瓜，本座刚才吓你呢，你听话了本座又怎会伤害狐族？”
弥纯咬着唇呜咽，“你是在威胁我，我不这么做，你就会伤害狐族，你还打我……”
说完，她便把头埋在枭陌的怀里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本座以后不吓你了。”枭陌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温柔的模样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祈驭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笑得格外凄凉。
四周一片水蓝的火焰升起，灼亭乍地出现在一旁，躬身对枭陌道，“主上，可以开始了。”
“夫君……”听到灼亭的话，弥纯惊恐地望着枭陌，似是期待着他有什么别的主意救祭台上的那只山猫。
“聚灵阵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