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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修罗入侵,更怕的是——神殿的人拿你去补天。他游遍四海八荒,日夜辛劳,殚心竭虑,奈何四海八荒都寻不见,愁得三千青丝变了满头银发。他答应与我成婚——不过是为了保护你呀——白灵珠。”
我呆住了,连脑袋都忘记了思考。
惜言大神却继续说着:“他把你藏去木清山,不过是怕神殿的人寻到你。他毁了婚约,我便不会撑起结界,神殿的人如何可能放过你。”
我呆愣了许久许久,从不曾想过爹爹竟将我看得如此重要,半晌之后,才寻回了声音:“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缓缓露出笑意:“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我便不会嫉妒你,甚至讨厌你。”
泪水已润湿我的眼眶,爹爹竟如此在乎我,让我感动地恍然都觉得我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哪怕是因我是他的女儿,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惜言却苦涩地垂着头:“哪怕我献出自身的生命也只能换得他心中一点点的怜惜,白灵珠啊,可你却不费吹灰之力——拥有他整个的心,所有的关爱与柔情……你还要要求什么呢?”
她抬眸忽然锐利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透,冻红的唇角泛出笑意:“爹爹与女儿……身为女儿的你还能要求些什么呢?”
我死命地摇头,生怕她看出我心底小小的期盼。
“就只能是,永远都是——爹爹和女儿。”缓慢的语调慢慢地述说着,间或有些冻得发抖的颤音,像是宣誓词一般宣告了我内心深处无法见人的那一点点罪恶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我浑身发抖地站起身,连双脚都软软地打着哆嗦,不知是这严寒的天气,还是生怕一语成箴,犹如预言一般宣告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
我的肩上不知何时围上了温暖的双臂,将我搂进温温热热的怀里,沉稳而好听的声音响起:“灵珠,你在发抖,是不是很冷?”
我这才从方才的呆愣中恍过神来,抬头正望见爹爹坚毅而形状完美的下颚,探头瞧了瞧惜言大神,惊得瞬间丢失了心神。
她已经冰封成了一座雕像,以着双膝跪地、右手擎天的姿势。
“惜言大神她……”
“她大限已至,已是寂灭了。”
“爹爹是来……见她最后一面的?”我问,以爹爹的神通广大,不可能算不出惜言大神的大限。
他点点头,低声说:“这儿太冷,我们该走了,灵珠。”
?
☆、世外桃源
? 【世外桃源】
回木清山的路上,我与爹爹路过一座繁华热闹的小城。这小城四面环山,颇是隐蔽,沐浴在祥和的日光之中。只是在祥和的气息中似是隐藏着一抹不为人察觉的诡异之气。隐藏的如此之深,必定是修炼极深了。
爹爹意欲去探它一探,我们便乔装成过客入了城。城内其乐融融,人人笑容满面,如沐春风一般,竟是有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甫一入城,便有不少人主动迎上前来招呼我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好意。
“两位如此面生,想必是城外人,不如去我家借住一宿,翌日,我再带你们观光一番。”一位挑着扁担的老伯用粗布衣服擦了擦汗湿的脸颊,笑得憨厚热情。
一旁抱着儿子的妇人挤上前:“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不如去我家坐坐,家里正巧备了些薄酒小菜。”
正在挑布缎的貌美女子丢下布缎,迎上来笑得腼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两位不如随我回去,家父热情好客,若是知道有客人来了,必定很高兴。”
街头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围了上来,把我与爹爹团团围住,热情洋溢地述说着各自的好意。我与爹爹面面相觑,这样过分的热情与慷慨,总觉得有些诡异,正如这城中隐藏的气息一般。
人群之外,有一位少年双手抱胸,冷眼瞧着这一切。他身着粗布麻衣,十七八岁的模样,个子并不高。我抬眼望向他,四目相对,那眼神中透着轻蔑与讥讽。他低低哼了一声,语气不屑:“一群胆小鬼。”
“恩公!两位恩公!”突然有一位老妇人拨开人群,千恩万谢地拉着我与爹爹的衣袖,“请你们一定要来我家,我家那个不孝子待人礼薄,并非有心,请你们一定要赏脸,否则,否则他……”
“妈,你别这样!”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观的少年脸色变得极为尴尬,挤开人群,试图将跪倒在地的老妇人拉起。
老妇人脸色惊慌地拍开他的手,满是恳求地望着他:“连安,算妈求你,你不要这么固执,你的行为已是让天人不满,他们若是去了,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爹爹走上前,神态自若地扶起惊慌失色的老妇人:“我们随你去便是,你有何难言之隐也不妨对我们说。”
我与爹爹随着那老妇人去了西郊的连家。偌大的连家空空荡荡的,看门户当是一个大户人家,本是奴仆满群的,如今却冷冷清清,没有半个人影。那少年名唤连安,是连家三代单传的独子。连家当家在一年前遭逢变故去世,独留了他们母子。
连老夫人热情地捧出食点招待我们,盯着桌上仅有的几只红薯和玉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两位客人,实在不好意思,硬是要你们来做客,却只有这些东西能够招待你们。”
爹爹将她推过来的陶瓷碗轻轻推回去,瞥了一眼扭扭捏捏、心有不甘地瞪着这仅有的晚餐的连安,淡淡说道:“我们来之前已经吃过,还是给连安吃吧。”
连老夫人瞪了一眼连安,回头朝我们谄媚地笑:“没关系,连安他已经习惯了,两位客人千万别客气,多少吃点。”
对于他们过分的好客,我有些纳闷,抓了一块红薯塞给连安。连老夫人却惊慌失色地连连道歉,捉起他的手就跑了出去。盯着他们匆忙跑远的身影,我尴尬地瞅瞅手里的红薯,又瞅瞅爹爹。
爹爹了然地微微颔首。
“爹爹,这个小城古里古怪的,我们早些离开吧。”能把气息隐藏的这么好,必定不是好对付的角色,爹爹被神力反噬受了重伤,我不想他遇上什么麻烦。
爹爹安抚地拍拍我的肩,轻声笑了:“爹爹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常年古井无波的脸上隐着点点笑意,爹爹的笑容似乎变多了,只是我不明白,明明留在这里是如此的危险,为什么却一意孤行?换作是我师父,才不管天下人的死活,就连御狐大神差点死在他面前,他也是无动于衷的。是了,爹爹以匡扶天下正义为己任,这是他毕生最大的心愿,我又怎么能够违逆他呢?
爹爹走回内室,盘坐在床上,开始吐息疗伤,剑眉微微蹙起,浑身奔腾乱走的气全被掩藏在那风淡云轻的脸下,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掩藏在平静广袤的海面下,波澜不禁的。我立在窗边,侧首偷瞧着他清冷的侧脸,如同以往的千万次。我只是站在他一旁,呆呆地痴痴地远远地望着他,仿佛永远也不会厌倦。
院子外响起了吵闹声,我怕爹爹被打扰,轻声落下床帘,施了个隔音咒,走出内屋去瞧个究竟。
院子外杵着三三两两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似是起了不小的争执,竟是原先那挑选布缎的貌美姑娘和连老夫人,连安正偏头靠在门框上瞧着好戏。
貌美姑娘一见我,推开连老夫人就迎了上来:“姑娘,求求你跟我回去,家父重病在身,再不去只怕回天乏力了。”
我一脸莫名其妙:“我不是大夫,帮不了你。”
“你只需和我去一趟,吃些小茶喝些小酒便可。”貌美姑娘急得拉着我就走,却被连老夫人一把拉住了衣袖。
“姑娘,你不能走。”连老夫人连连哀求,“你若走了,连安可就活不成了。”
我更加莫名其妙,瞧了连安一眼,连安却无所谓地别开眼:“她要去就去,谁稀罕她来做客,我们自己都吃不饱呢!”
“连安!”连老夫人急忙奔过去堵住他的嘴,她的双手颤抖,仿佛天地即将崩塌一般。
手指间湿湿热热的粘稠感蔓延开来,连老夫人心惊胆战地松开手,整个手掌已经被鲜血染红。她怔怔地看着掌中的嫣红血色,吓得七魂丢了六魄,抬眼一看,连安的嘴角汩汩地吐着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我被惊得呆住了,眼见着连安突然口吐鲜血,身体轰然倒了下去。连老夫人撑着鲜红的手掌,吓得昏了过去。
我急忙奔过去查探连安的伤势,眉头不禁打了个死结,从脉象来看,他只剩一口吐息,死生只在一线之间了。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之间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