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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活赚得少,又苦又累的,还时常要挨打挨骂。罗珊看范良那落魄的样子,心有不忍,就时常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接济一下,让范良的日子,稍微能够过得好一些。
这种行为,一直到范良成了家,生了儿子,也没有改变。唯一有了变化的是,原先这银钱都是罗珊送到范良手里去的,而后来,则变成了范良到罗珊这儿来取。而接济的银钱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前些日子,范良还又来了一趟呢!可我哥不是还躺在床上吗,当然要留着银子给治伤,怎么能把银子给他?”说到这里,张浩的语气明显激动了起来,“可他一听这话,居然动手就抢!”
“后来呢?”听到这里,单成和的眉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什么后来?没有后来了!”张浩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下来说道,“他抢了银子就跑了,然后你们就找上门来了。”
“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单成和愣了一下,开口确认。
“还能做什么?追上去把他的腿打断吗?”听到这话,张浩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不耐的神色,“真是白瞎了我哥和嫂子的好心,养了那么一只白眼狼!”
张浩的话让单成和陷入了沉默之中。这些事情,只要稍微向附近的人求证一下,就能够得知真假。所以,他并不认为张浩有必要说谎。
更何况,正如他之前所说,为了对罗珊来说,并不算太多的十两银子而杀人,这简直就有些匪夷所思。
单成和只是有些想不透,为什么范良要说一个那样轻易就能被拆穿的谎话——而他,又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出执念来。
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难道不是因为强烈的感情而生出的吗?
“我突然想到一个故事。”比起单成和的震惊来,瞳瞳的反应倒是平淡得多。她笑了笑,开口说道:“从前有一个乞丐,每天都在路边乞讨。有个好心人每天路过的时候,都会往里头放一些碎银子。有一天,那位好心人路过的时候,对乞丐很是抱歉地说:‘最近家里的孩子病了,要留着钱给孩子治病。’结果那个乞丐却说:‘你怎么能用我的钱去给你的孩子治病呢?!’”
很简单,也很有趣的故事。但单成和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不该是这样的。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这样说着。
单成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心底莫名地生出一阵烦躁来。
☆、没有更改的决定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的呢?
单成和有些茫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答案。
这一股情绪来得快速又激烈,让他一下子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入上次在那家酒楼里,喝下第一口酒的时候一般。
“人类啊,不管过去了多少的时间,永远都是这个模样。”瞳瞳的脸上带着笑容,眼底却一片冰凉。
原本因为说起范良的事情,而显得激动无比的张浩,对上这样的眼神,也一下子忘了言语。只觉得如置冰窖,从四肢百骸都传来仿佛能够将人冻结成冰的凉意。
“不是这样的!”在听到瞳瞳出口的话之后,单成和突然猛地站了起来,低声吼了一句。顿了一下,又有些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不是这样的……”
先是被单成和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得一惊,但很快,她的脸上又露出了讥诮的神色:“不是这样,是哪样?”
“是……”单成和下意识地就像开口回答,但是却猛地意识到,他并没有答案——或者应该说,他并没有能够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心里翻涌着无比复杂的情绪,单成和甚至都没有办法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没有得到单成和的回答,瞳瞳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扩大,最后变成一个完美的、仿佛面具一般的甜美笑容:“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其中的一员罢了。”
她是喜爱人类的,因为人类之中有太多美好的东西。但同样,她又是厌恶人类的。因为世间最污浊的东西,往往凝聚在人类之间。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瞳瞳就觉得,她也许也能摸到那么点天道的想法。
如果,天道真的存在“想法”这种东西的话。
“你的样子,很像一个人。”盯着瞳瞳看了一会儿,雪歌突然开口说道。
“谁?”瞳瞳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雪歌向来都是很少说话,更别说主动开口了。
有时候瞳瞳甚至怀疑,雪歌从来都不会对来到那家店的客人之外的人,主动开口说话。
听到瞳瞳的问题之后,雪歌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瑾煊。”
“你认识他?”雪歌的话让瞳瞳不由地睁大了双眼,脸上也露出了些许震惊的神情,“他……”可真的想让她说些什么,她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于是,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睁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雪歌,期待能够从她那里听到只言片语。
——那个,为了她而远离她的,父亲。
她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来得及见到。
想到这里,瞳瞳的眼眶不由地有些湿润。看着雪歌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隐隐的期盼。
但是,面对瞳瞳这般的表情,雪歌却只能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似乎听人说起过他。”
“听人……?”听到雪歌的话,瞳瞳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失落,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雪歌口中的人是谁,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表情来,“你是说……”
但正如之前的每一次,无论她如何努力,那个名字,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她的口中吐出。
最后,瞳瞳也只能垂下眼帘,神色黯然。
“那个,你们……”在一片沉默之中,却是张浩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有些沉寂的气氛,“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从一开始,这群人就是古里古怪的。现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更是直接把他们撂在了一边,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了。即便雪歌和瞳瞳真的长得很好,张浩也是有些不高兴了。
——虽然从雪歌说明了来意之后,他就不待见他们了。
张浩的话顿时提醒了在场的几个人,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瞳瞳和单成和都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雪歌,想要知道她的决定。
雪歌和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来。
还不待单成和弄明白雪歌在疑惑什么,雪歌就转过了头去,双目直视着坐在一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罗珊,开口说道:“拿三十两银子来,我们便离开。”
——和初来时一般无二的话语。
不仅仅是张浩和罗珊,就连单成和与瞳瞳都忍不住愣住了。不等张浩发声质问,单成和就抢先开口了:“即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还要拿这银子吗?”
“他是我的客人。”雪歌并没有直接回答单成和的问题,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足够清晰。
看着神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的雪歌,单成和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瞳瞳,她在神色复杂地看了雪歌一眼之后,也移开了视线。
☆、故人
罗珊最终还是从家中拿出了三十两银子,既是因为知道雪歌他们身份的不一般,更是因为,可怜范良家中的妻女。
“既然人也已经去了,那以前的一切,便都让它过去了便是。”将银子交到雪歌的手上时,罗珊这么说道。而她的话,换来的,确实瞳瞳的一声嗤笑。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的存在,才会让范良那样的人存在。
原本范良并不是那种蛀米虫一般的存在,他也想过要自己去努力,自己去改变生活。但正是因为罗珊的好心,他才会渐渐地习惯了这种依靠别人的接济生活的日子。
所谓的因果,不外如是。
所以,瞳瞳并不同情罗珊,也不可怜范良。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各自的选择罢了。
——这个世界上,有的只是必然,不是吗?
看着雪歌将罗珊的那三十两银子,交给范良的妻子,瞳瞳挑了挑眉,有些无趣地移开了视线。
瑜城并不是个多大的地方,想要找个范良这般的外乡人的住处,并不算多么困难的事情。
有些出乎单成和的意料的,范良的家里看上去并没有太过寒酸,至少一户人家该有的东西,也都有了。
篱笆围成的院子里,抱着婴儿坐在井边的妇女,唇角带着笑容,低声地哼着歌,哄着孩子睡觉的模样,着实让人感到温馨。
只可惜的是,雪歌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