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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三痴.雅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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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家奴做了一个手势,那家奴答应一声,快步走到米仓边,点着两张浇了油的破芦席,米仓霎时火起,很快烧到了厨房——
董其昌盯着火光看了片刻,说了声:“走吧。”两个健仆肩起舆床,抬着董其昌往东院来,同时,惊叫声大起,那些知情的奴仆在大叫说是山阴生员张原领着一伙刁民放火打抢,董府中还有很多不知情的家眷和奴婢,真以为刁民来放火打抢,吓得魂不附体,到处乱蹿,被呼叫着都往东院去。
东院大门打开,董氏家眷婢仆忙乱地跑出来,很多仆人正一箱一箱往外搬东西,到大门外一看,却见淡淡月色下,黑压压立着一大片人,这可把董氏的人吓坏了,箱子都不敢抬了,慌忙往回跑,叫着:“大老爷,真的有打抢的。”
董其昌喝道:“乱叫什么。”他不信趁火打劫的人会来得这么快,让两个健仆抬他出门一看,这时,门外理刑厅的皂隶已经点上灯笼,“理刑厅”三个大字映着灯光分外醒目,董其昌只以为是黄国鼎的人,心道:“黄国鼎也太心急了,这么早就赶过来了,他应该去立即去抓张原等人啊。”
吴推官和刘同知从一排灯笼后走了出来,默不作声看着董其昌,吴推官问了一句:“董翰林,贵府大火救还是不救?”
数十名生员齐声道:“董翰林,这火救还是不救?”语气极尽讥讽。
却有一人高叫道:“董公妙计震松江,一把大火烧光光。”
董其昌喉咙“嗬嗬”作响,手足发颤,脸色变成紫酱色,突然身子一歪,栽下肩舆。
……
董其昌焚宅诬陷诸生的毒计成了一个天大的笑柄,那个被董其昌让人捆绑了丢在米仓里的患病老奴也被人救了出来,救人的不是吴推官的手下,而是董府自己的人,这个仆人并不知董老爷自己要焚宅,以为真是有贼人来放火,持棍棒赶去西院要与贼人相斗护宅,听到米仓中有人呼救,便撞开仓门救了那老仆出来,当然,若不是府前有吴推官在,这忠仆就是救了那老仆出来也会被董其昌叫人推回火堆中去。
董府西院的火救下了,这要多亏了昨日那场大雨,使得火热蔓延不快,不然董府将荡然无存,还要连累到其他人家。
黄国鼎见董府火起,即派人去舞阳客栈抓捕张原等人,却扑了个空,随即听说吴推官和刘同知与一众生员去了董府,这才知道事情败露,气急攻心,这回真的气病了。
华亭民众没有烧董宦也没有抄董宦,但董宦彻底毁了,董其昌的名声已臭,董其昌平日对于向他求字画的人只要润笔丰厚,他都不会拒绝,当然,有很大一部分是门生家仆代笔的,而现在,在松江凡是家里有董其昌书画的要么收藏起来,要么焚毁,再不敢堂而皇之张挂了,会遭人耻笑,街面上有那店铺匾额是董其昌书写的,赶紧自己取下,不然就有人来砸匾,城东坐化寺正殿“大雄宝殿”四个字是出于董其昌亲笔,这日一大早便有一伙闲汉拿石块往匾上乱砸,慌得和尚赶紧自己布梯将匾取下,那伙闲汉把匾锤得稀烂,说是“碎杀董其昌”,其实这伙闲汉与董氏无仇,但现在倒董是风气,闲汉们当然不肯落后——
……
陈继儒五月二十日一早骑着大角鹿赶到华亭来探望老友董其昌,女弟子王微随行,昨日傍晚在东佘山,陈继儒听说董祖常逼死了生员范昶,以张原为首的生员上门讨公道,更有数千百姓围堵董氏府第,瓢泼大雨都不肯散,最后董祖源和董祖常被捆绑送上公堂……陈继儒大为震惊,先一日张原还在这里与他下棋、看碑帖,第二天就闹出如此大的事!
至于当日夜里董氏焚宅的事陈继儒还不知道,是进了华亭县城才听说,满城都在议论董其昌,陈继儒平日颇肯行善,口碑极好,很受人尊敬,但今日入城,明显觉得众人眼光有异,有那相识的老成人上前挽住大角鹿的衔勒,说道:“眉公,借一步说话。”
陈继儒下了大角鹿,与那故人到街边树下说话,那人问:“眉公这是去探望董其昌?”
直呼人姓名,这是很不敬的,陈继儒长眉微皱,答道:“正是。”
那人便道:“眉公还不知道董氏父子的种种恶行吗,眉公高风亮节,岂可与董宦为伍,万万不要去,眉公先看这个。”把一份手抄的“书画难为心声论”呈给陈继儒看。
陈继儒看罢“书画难为心声论”,长眉轩动,问:“此文是谁所作?”
那人道:“据传是出于山阴小三元张介子之手,不知真切。”
道冠布袍、不屑装饰却美艳不可方物的曲中女郎王微听说此文是张原所作,便也来看,非常惊讶的样子。
陈继儒的这个故人还把昨日之事和半夜董其昌焚宅欲诬陷诸生之事一一说了,说话之际,就有好几个人围上来,纷纷痛骂董其昌,要眉公莫要与此恶宦往来,割席断义才好,不然与眉公清名有损。
陈继儒淡淡道:“四十多年的交情,怎能不去探望。”示意众人让开,他缓步走过人群,身后仆人牵着大角鹿,还有王微几人跟在后面。
来到董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敲了半天也无人应,陈继儒在门前徘徊不肯离去,口里吟诵道:“晓角寒声散柳堤,千林雪色压枝低。行人不到邯郸道,一种烟霜也自迷。”
王微知道这是董其昌的题画诗,她能体会眉公的伤感,眉公与董其昌是四十多年的文字交、书画交,今日却听到了董其昌如此多的恶行,这究竟是张原等人的恶意中伤,还是董其昌的确就这么一个人?或者正如张原在“书画难为心声论”里说的,游于翰墨书画的是一个董其昌,贪财好色、心术奸邪的又是另一个董其昌,真的是这样的吗?
好半晌,陈继儒跨上大角鹿,说道:“回去吧。”策鹿走了几步,回头问王微:“王冠,你可要乘轿?”
“不用,弟子脚力甚健。”王微紧走几步,跟在大角鹿边上。
一行人出了华亭县城,向东佘山缓缓而行,骑在大角鹿上的陈继儒一直默然无语,王微终于耐不住,问:“董翰林遭此劫难,眉公如何看待?”
陈继儒不答,过了一会,徐徐吟道:“若非睥睨乾坤,定是流连光景,半瓢白酒初醒,一卷黄庭高枕。”
王微悄悄扮了个鬼脸,心道:“眉公这是顾左右而言他,但眉公没有为董翰林力争,想必眉公是认为董翰林真的有过错,只是出于友情,眉公不作评论。”
佘山在望,陈继儒舒了一口气,问:“王冠,那张原看来事情已了,不日将赴南京国子监,你,还要随他去吗?”
王微面色微红,艳若桃花,说道:“眉公说的哪里话,弟子只是搭船同行,哪里是随他去。”
陈继儒道:“张原此人,心机难测,小小年纪这般狠辣,与我辈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王冠你莫要陷进去,这对你是祸非福,你一小女子,流连琴棋书画,寻一良人嫁了,此生足矣。”
王微低低的“嗯”了一声,心里却不大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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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为报诗人春睡足
陈继儒与王微一早来华亭时,张原还在舞鹤客栈呼呼大睡,实在是太累了,一天一夜,殚精竭虑,这时终于可以安然入睡,远远近近的爆竹声也没能把他吵醒,百姓大多盲从,有一家放鞭炮欢庆董氏父子倒台,左邻右舍便纷纷模仿,好比到处砸董其昌题写的牌匾一样,今天的风气就是要放鞭炮,就如大年夜一般,但那些纷扰嘈杂的世相百态现在都与张原无关,他只沉浸在梦乡里,因鞭炮声而做了一个幼时过年的梦,亲人面影如走马灯,两世记忆重叠掺杂,但那种温馨和温暖、热闹和期盼是一样的,所以睡得格外安心——
穆真真不习惯白日睡觉,她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起来了,这时已经是辰时末,一轮红日高悬,客栈里却还是冷冷清清,没什么人走动,诸生和他们的仆人都还在睡觉,这舞阳客栈已被张氏三兄弟包下,所以也没有别的客人进来——
穆真真去客栈后院的水井提水洗漱,还要把昨日少爷和她爹爹换下的衣物洗净晾晒,来到后院,却看到爹爹穆敬岩也早早起来了,赤膊束发,把哨棒当大枪耍,舞得霍霍生风。
自从追随张原,穆敬岩习武很勤,对行伍生涯很期待,要凭军功挣一个出身,摆脱堕民的身份,见女儿端个木盆走来,抢步急趋,手中哨棒猛然挺出,在离女儿鼻尖五寸处止住,手臂纹丝不动,椆木制成的棒竿微颤,笑道:“加个枪头,真真就死了。”
穆真真抿唇笑道:“爹爹说得轻巧,我不会闪吗,又不是木头人。”说着放下手里的木盆,摸出裙底的小盘龙棍,穆真真一般不在外人面前习武,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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