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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一母一女的单亲家庭。
变成了拖油瓶中的拖油瓶。
「抱歉呢。」
说完,
羽川向我道歉。
「刚才我说了一些坏心的话。」
究竟那个时候,我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没什么——我是这样回答她的吗?
不,不对。
我是反问她:为什么,怎么这样说?
这番话仿佛是在逼迫她,坦白自己所犯下的罪状一般。我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对严肃正经的羽川而言,那句话等于是在责备她吧。
「因为,这是在迁怒啊。」
羽川说。
「听到我说这种话,你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吧?莫名其妙地听我说了这么多,说到底其实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可是,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同情我,然后对抱着不合理同情的自己,产生了罪恶感对吧?你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心情变糟了吧?」
正中红心。
我好坏心,羽川说。
「我利用阿良良木,来抚平自己心中的郁闷。」
「…………」
「我为了想让自己舒服一点,而害阿良良木心情不好——这样根本不算是在发牢骚。」
我第一次看见如此懦弱的羽川。
或许她脸上缠着纱布也有关系吧。
在我心中的羽川翼,是一个耿直不屈、严肃正经、脚踏实地、聪明且公平的完美人物。
但是,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可是……你真厉害,居然会知道那么多。」
我说。
「那种事情通常不会告诉本人吧?例如在小孩二十岁生日之前,会把它当作秘密之类的——」
「因为我的父母很心直口快。在我上小学之前,他们就已经告诉我了。」
羽川没有放慢脚步,回答说。
「我好像真的很多余。」
「…………」
「可是,因为他们爱面子。总不能因为对方死掉了就把小孩扫地出门,也不能因为自己要结婚就弃养小孩吧。他们原本想把我送到儿童福利设施去的——可是,他们没有自信能够承受世人谴责他们说: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弃养年幼的小孩,所以就作罢了。」
「………………」
你这么说……可是——
那些事情就算在有血缘关系的家庭之间也会发生吧。不,一切都一帆风顺的家庭,本身就是凤毛麟角吧——不管哪个家庭,都应该会有不和睦和扭曲之处吧。
「所以我才想当一个乖孩子。」
羽川说。
「我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认真的班长——我也成功地变成了我打算扮演的角色。我还真是聪明呢。啊哈哈。」
这番话多少会让我和后来听到的战场原黑仪的故事,联想在一块。就像国中时代的战场原黑仪,与高中时代的战场原黑仪——
相似的地方不只是发型吧。
然而,不同之处也很明显。
因为……孩子犯错是父母亲的责任;可是父母亲犯的错误,孩子没有责任要去承担。
「与其说是乖孩子,不如说是普通的孩子吧。」
我沉默不语,羽川又接着说。
「如果有一个复杂的家庭,有些人就会有偏见,认为生活在那种环境下的小孩会有心理创伤之类的对吧。我不想被人家那样认为。所以……我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因为那种程度的事情而改变自己。」
我没有变。
不管发生什么事。
「我成功地扮演了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了吧。」
「这……那算普通吗?」
普通的高中生不会在全国模拟考拿下第一名。
也不会过着那种品行端正至极的生活。
在我的立场,这么说原本只是想在对话中加点玩笑的成分,来缓和当下的气氛。
「是这样吗,」
但羽川却一脸遗憾地说。
「果然,我太突出了吗——一个不普通的小孩,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很普通,或许太勉强了吧。我可能做过头了吧。」
「那不是……坏事吧。」
我说。
「因为你活得更精彩了。」
「没那种事。理由很简单不是吗。我就是因为在那种家庭出生长大,所以才会是个乖孩子,才会是一个聪明的小孩。」
把不幸当作助力而努力。
把逆境当作助力而努力……之类的。
这的确很浅显易懂。
「……嗯。不过呢,实际上我就是这样吧,我的情况——」
「就算是,那也……」
事实上她说得没错吧。
很讽刺地,
我不得不这么说。
但那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阿良良木,你在做什么啊?」
突然,
羽川改变了话题。
表情也为之一变,变成了平常坦率的笑容。
一如往常,反而令人生畏。
明明我们正在聊那种话题。
「难得的黄金周,你不读书吗?」
「难得的黄金周,为什么我非要读书不可啊……」
「啊哈哈。」
羽川露出快活的笑容。
「我啊……休假时间是散步的日子。」
「因为我不想待在家里。和那样的父母亲,一整天都待在同一个家里……会让我浑身发抖。」
「你们……感情不好吗?」
「那是以前的问题。」
羽川说。
「现在是感情冷淡。我和父母亲之间也是……他们之间也是。明明是家人,彼此却不说话。」
「你的父母也都——」
「对。或许是我的关系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没有爱情了。我觉得他们要是离婚就好了,可是这又关系到面子问题啊——面子很重要嘛。听说他们要维持那种的关系,到我成年为止。啊哈哈,明明我和他们非亲非故的。」
你别笑啊。
别一边笑……一边说出那种话啊。
这一点都不像羽川的作风。
可是羽川的作风又是什么呢?
就像平常的羽川也是羽川翼一样;眼前的羽川,不也无庸置疑地是羽川翼吗?
但是,那时我明白了。
完全明白了。
我会在春假遇见羽川的理由。
如果假日是散步日的话,那黄金周就不用说了,春假和暑假也是散步日吧——那时候我会在那里遇见羽川,当然是偶然之下的产物,但那个偶然,似乎有一个具体的理由。
「所以,假日是散步日。」
「……我觉得你顾虑太多了吧。」
我说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感想。
我只能说出这种话。
我厌恶自己的浅薄。
关系冷淡的家庭——那也不怎么稀奇。
像羽川这样的孩子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但是就连这样的偏见,羽川都很讨厌吧。
羽川极度讨厌被人当作名人来看待的理由,那时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也明白她为何一直很顽固地认为:「自己是一个稍微认真,也只有这点可取的普通女孩。」的理由。那或许是我的错觉,只是我自己以为自己懂了,抑或是一种同情的感情也说不定。
「………………」
但是
再次,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优等生、班长中的班长:羽川翼有一个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复杂家庭——这些我已经知道了。对我的脑袋来说,那番话略嫌复杂了些,但多亏羽川条理分明的说明,让我能够正确地掌握事情的原委。羽川会有过度认真的性格,或许就是因为有一个复杂家庭的缘故(还有羽川本人不希望别人这么想),这我也明白了。但是——
但是。
那没有办法说明,为什么她半边的脸会包着纱布。
完全无法解释。
一开始我们是在谈那个吧。
「……是啊。」
羽川在此也露出了「真糗呢」的表情。
这真的只是普通的失败出糗吗?
「我刚才在说什么啊,这样一来,我不就真的好像在利用阿良良木,来抚平自己心中的郁闷吗。」
「不会,那不要紧啦——」
「你能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你不用这么说。
对偶然在路上巧遇的我,你本来没必要开口求我的——若可以的话,你真的可以把刚才的那些,都当作是一种情绪的抒发。
但是,想要以品行端正、正直和诚实的态度,去对待任何人的羽川翼,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