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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守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凑到太守身边耳语了几句，太守方道：“原来是你，来此何干啊？”周大人忙道：“草民听说太守大人昨日在公堂上判说，赵启明是被摔死在楼下的。草民的一个侄儿告诉草民，赵启明绝无可能被摔死，他有一法可验证此说。”太守道：“听你这么说，是不相信本府的判断了？”周大人道：“草民绝无此意。只是此法试过，立时可知犬子是否便是杀人凶手，这楼里楼外许多双眼睛皆可为证，大人何不妨一试呢？”那太守想了一想，方才说道：“也罢，将你的法子说来听听。”
周大人便让仆人搬上人形模具来，说道：“大人请看，”他边说边向太守展示那模具，“那赵启明的身形模样大人想必是见过的，此模具是以硬木为骨，泥水为肉，竟与赵启明的身形颇有几分相似。大人，若将此物从这楼上扔将下去，如若完全散架，则见那赵启明极有可能是从这楼上被人摔下去致死，犬子自然便难逃干系。但若是丝毫无损，抑或只是擦破一点皮毛，大人请想，这人脑之坚硬，岂是这木头能比？此物且不碎，那赵启明焉能脑浆迸裂呢？”
太守闻言，默不作声。旁边的蔡捕头忽道：“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在里面做过手脚？”周大人看了他一眼，道：“蔡捕头自己来检查一下就是了。”那蔡捕头竟真的拿刀割开几处泥土验看，果如周大人所言，方才信服。周大人道：“既如此，那便请蔡捕头来扔如何？蔡捕头的武艺当在犬子之上吧？”
旁边玉霜听父亲这么一说，忽然担心起来，拉着古羽的衣袖小声道：“蔡捕头功夫很厉害的，不会一扔就扔坏了吧？”古羽笑了笑道：“没事，放心吧。”他心里其实在想：刚才出来之前我又检查了一遍这模具，认真地计算过整个运动过程，虽无十足把握，但也是胜多负少。
太守便唤了几个捕快去疏散河滩上的人群，然后对蔡捕头道：“那就你来吧。”蔡捕头应了一声，便过去扛起模具，朝着窗外狠狠的扔了出去。玉霜随着他的动作越发的紧张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古羽的手臂。
古羽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
第十四章 跟踪
古羽这时心里正狠狠地鄙视那蔡捕头。身为真实世界的来客，居然对力学知识如此的浅薄。从他这两天的表现来看，摆明了他是要诬陷周玉雷以达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就这点智商，连当坏人都不配！他在扔模具的时候，竟是平平的像扔铅球一样扔出去，这样着地时受到的主要是切向力，不仅头部绝不会受到多大冲击，便是身体，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创伤。看着他的动作，古羽心中已经踏实，便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了。
果然，不多时下面就有人来报告，模具竟然丝毫未损。众人皆诧异无比，忙随太守下楼来到河滩上。
太守俯身翻看那具模具，果然除了一些泥土被擦掉，里面的木架几无损伤。众人纷纷验看，俱是啧啧称奇。那边周府的下人早在旁边替古羽打起了广告，说此法便是这个少年想出来的，人们便对古羽投上了赞叹的目光。玉霜更是兴奋不已，抓着古羽的双手比刚才更紧了。
这时周大人拱手对太守道：“大人，就像刚才说的，死者绝非被人从楼上扔下来致死的。”
站一旁的店掌柜纳闷不已，道：“但是小人那天夜里的确没有看见这位赵公子走出得月楼啊，小人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谁进谁出，瞟一眼我就知道，难道他是长了翅膀飞出去的？”太守听他这话，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来此案的确是扑朔迷离。虽然从今天来看，那周玉雷的嫌疑大为减轻，但他依然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所以还得让他再在衙门里待上几日。”周大人还想争辩，却听太守道：“蔡捕头，收拾人马，回衙吧。”蔡捕头应了一声，便收起人马回衙门去了。
周大人摇摇头，转身对古羽道：“贤侄这方法果然巧妙，日后定要向朝廷建议在各州县推广。其实我真是个老糊涂，那赵启明乃是武术奇才，从那楼上摔下来，顶多受些内伤，怎可能摔成脑浆迸裂呢。”
可古羽似乎没听见他说话，只是口中喃喃地道：“翅膀……飞出去……”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忙对周大人道：“世叔，小侄还想在此地调查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要不您与妹妹先回吧。”玉霜闻言忙道：“我陪着羽哥哥。”周大人点点头，便率家仆回去了。
待人群散去，玉霜高兴地道：“羽哥哥你真了不起。我猜你一定已经想出办法救哥哥了吧？”古羽笑了笑：“对于赵迪是如何死的，我有一点猜想，不过还有几个疑问，玉霜妹妹你帮我解答吧。”
两人便来到另一面的河滩上坐下来。古羽道：“第一个问题，太守大人似乎并不认识周世叔？”玉霜道：“这两天着实奇怪，不仅蔡捕头对我们家相当陌生，连太守大人竟也如此，听周义说，太守大人放外官以前，可是与爹爹同殿为臣的呢。”
“第二个问题，赵迪与周世兄是故交，妹妹昨日又说周世兄与蔡捕头交好，那想必赵迪与蔡捕头也认识吧。”“那是自然，他们几人常常以武会友，感情自然是没得说。”
“哦，想来赵迪的武艺恐怕还要比一般习武之人厉害一些？”“武功的事情，爹爹不让我多知道。只听哥哥说，赵迪哥哥的武功在他之上。羽哥哥还不知道吧，赵迪哥哥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长乐帮凤舞堂的副香主了呢。大家都说，我们扬州有四个年轻人最了不起，被称作扬州四少。我哥哥叫统率第一、赵迪哥哥是武术第一、郑仲达哥哥是谋略第一、罗九洪哥哥是财富第一。”
古羽这才恍然大悟。那扬州四少他已见过三个，的确都是人中龙凤，想来赵迪被杀，必与其超群的武术有关。
思虑既定，古羽点点头，既然事情基本弄明白了，接下来就是寻找更多的证据。
从昨天起，他就下定决心帮周大人家脱困。一来，周大人毕竟是自己老师的朋友，也就算是自己人。二来，那些谋杀赵迪的玩家，其目的是要攻破扬州城，破城之日、恐怕就是屠城之时。在古羽的心中，此时的扬州虽然和自己在真实世界的家乡略有不同，但这两天一路走过来，他只感到，这里不论地理地貌、还是民俗民风，却和真实世界没有差别。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乡！他怎么能允许一群暴徒，来残害自己的家乡人呢？所以正如那天他对牛盼春说的，玩家又怎么样，杀了人，一样要偿命！
古羽在河滩上搜索起来，玉霜双手托着小脸看着他。由于职业习惯，古羽本身就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搜索起来真是一丝不苟。
这河滩上由于已有众多围观百姓光顾，脚印凌乱，任何的现场痕迹都已被破坏。可即便如此，古羽还是在河泥中发现了一些东西。他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发现那是一个鎏金的耳坠，忙问旁边正好奇的玉霜：“你来看看，认得这东西吗？”
玉霜接过来看了看，说道：“这耳坠表面看上去金光灿灿，可内里的材质却很普通。我认识的姐姐好像没有戴这个的。”
古羽道：“你认识的应该都是扬州城的大家闺秀吧？想来也不会戴这金玉其外的东西。看起来要找到这耳坠的主人，怕是不太容易。”
玉霜道：“要不我们把这个交给府衙吧？让太守大人去调查。”
古羽沉思片刻，说道：“我看还是不要。适才玉霜妹妹不是说太守也变得很怪吗？我估计若将此物交到府衙，非但救不出周世兄，恐怕还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玉霜双瞳忽然睁大，问道：“你说哥哥有危险？”
古羽正色道：“不仅周世兄，恐怕世叔也不安全，所以还是以小心为妙。这里我已经翻遍了，看来不会再有更多发现，我们先回去吧。”
玉霜答应一声，二人便回到大街上准备往回走。正此时，一个身着麻布衣衫的小孩儿忽从一侧巷口中穿了出来，正撞在古羽身上，把古羽撞了一个踉跄。那人连忙道歉，然后便匆匆离开。玉霜赶紧去扶古羽，正想说话，却不想古羽拉了玉霜的手便往旁边的小巷中闪。接连跑了五六个巷子，方停下脚步。古羽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还好扬州的巷子窄啊。”
玉霜被他拉着跑了半天，完全不明就里，连忙问道：“羽哥哥，到底怎么了？”古羽看了看周围，小声说：“刚才撞我的那个少年，与我眼神交汇时，小声说了四个字：‘有人跟踪’！”
玉霜一听，两手捂住了嘴，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我们被人跟踪了？”古羽点点头。玉霜道：“那个少年是谁？怎么会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