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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今晚做了一晚的旁证,赵婕妤等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都知道罗铭受了冤枉,皇帝封王赐府,抚慰一番,也是人之常情,自然都没有异议,连丞相刘裴都无话可说,跟着百官跪下,口称,“万岁隆恩!”
花朝会开到此时,谁还有兴致再去御花园中游玩?罗平宣完旨后,百官纷纷告乏,带着家人渐渐散了。
与开始不同,百官走时,有不少人主动过来与罗铭道喜,口中说着吉祥话,说罗铭经此一难,日后定然万事顺遂,还说罗铭开府之日,一定登门道贺。
罗铭与他们客气了几句,说了无数,“托福、托福。”
马士詹走时,脸上还是沉得黑锅底似的,罗铭看见心里打怵,硬着头皮上去笑道:“嘿,老师!”
马士詹袍袖一展,差点甩在罗铭脸上,恨声骂道:“谁叫你说那些话的?”
“哪些?”罗铭装傻。
“你……”马士詹气得抬手,终究不敢打他,又骂了一句,怒道:“明日起再把功课加写一倍!”
罗铭差点栽倒,他每日都要去禁卫营当值,除去日常操练杂务,还要进宫陪罗平说话、吃饭,其余时间还要被蒋念白抓着,讨论朝中局势和日后的计划,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也没忘了完成马士詹留给他的功课。可如今再要加倍……真是要了命了!
罗铭赶紧上前讨好,狗腿的跟在马士詹身后,说了无数好话,才算让这位严师收回了成命。
罗铭知道马士詹是为什么生气。他今日也是故意当着百官的面,直言他喜欢男人的。
可这样的话是不能说的,太子当日只是偷偷摸摸的在后院里蓄养男优,就被万夫所指,时常被言官上疏弹劾。何况是像罗铭这样高声直言,明日不知会有多少奏折抬到天庆帝的龙书案前,斥责罗铭有悖天理,大逆不道。
也难怪马士詹生气,刚刚才洗清了辱淫庶母的冤枉,又要背上一个有悖天理的罪过,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如果日后罗铭想成大事,登基为帝,这话就更说不得了。在这个时代,子嗣传承乃是大事,哪有个皇帝不立后,不生子的道理?
罗铭不是不知道这些,他清楚明白得很。
之所以敢当着百官的面这么说,就是因为他有那个信心,用他为这个国家所做出的功绩去堵天下人的嘴,让他可以堂堂正正和他爱的人站在一起。
立一个男人为后,罗铭有时想来,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没有办法,谁叫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一定会用自己的实力去赢得天下人的尊重,一定会为他和流烟拼出一个肯接受他们的天下。
才送走了马士詹,米英杰就跳了过来,拉着罗铭的胳膊说个不停,罗铭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刚才谢谢你,哥哥带你喝酒去!”
米英杰眼眶一红,险些掉了金豆子,他一头扑进罗铭怀里,骂道:“你早就有了打算,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怕得要命,吓死了……”说着自己也觉得脸红,一下挣扎出来,梗着脖子说道:“我不喝酒!喝完臭死了!”
罗铮笑道:“你就是个臭小子,还嫌别人臭?爱喝不喝!”
米英杰又缠上来,“我喝还不行,以后你去哪儿都带着我,我不放心你!”
一个小孩儿,还说不放心我?罗铭好笑之余又觉得感动,连声安慰了他几句。
米德元看见儿子跟罗铭亲热地搂在一起,吓得魂儿又飞了,大喝一声:“英哥儿!回家!”
“爹!我看那个二皇子,言谈有礼,又风度翩翩,是个君子。英哥儿跟他在一处,不会有事的!”米英杰的三姐性子温婉,她拉住父亲,轻声劝道。
“可他喜欢男人!”米德元的胡子都要气歪了,吼道:“英哥儿要是被他拐带跑了,谁给我们米家传宗接代?”
米小姐愣了愣,心思却转到了别处,她轻笑一声,低声自语道:“这样的男人,就算只是在他身边,做个铺床、叠被的丫头,也甘愿了。”
她这话里藏了说不尽的少女娇羞,米大人一心记挂着儿子,自然没听出来,米夫人却是心里凉了半截儿,一巴掌拍在女儿身上,“胡说什么!也不怕臊!”
米小姐脸也红了,和母亲撒娇道:“娘!女儿就是说说。你没听见刚才那些官家小姐们说的,比女儿的话还大胆露骨呢!偏母亲这样较真,还教训我!”
米德元叫了几声,米英杰都装没听见,他一下火了,大步冲到米英杰跟前,跟罗铭施了一礼,说声告辞,拉着米英杰就走。
米英杰被父亲拖着,还不忘回头喊道:“大哥,别忘了!”
罗铭朝他挥手,笑道:“忘不了!”
米英杰这才放心,欢欢喜喜跟着父亲回家。
众人都散了,御花园中只留残宴、孤灯。罗平也早早就回了康乾宫,临行前还对罗铭说道:“今日不要走了,去康乾宫里陪父亲说说话。”
园中落寞、安静,方才那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的争斗,仿佛梦境一般恍惚起来。罗铭静静站在无人的空地当中,独自立了好一阵子,直到流烟与蒋念白、燕君虞三人过来找他,罗铭才回过神来。
燕君虞已经脱了那身太监的衣服,换了一身牙白色的袍子,他懒懒的展了展腰,打了个哈欠,道:“总算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你们呢?”
罗铭道:“我今日不回去了,要留在宫里。明日我直接去禁卫营,你们各自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燕君虞斜他一眼,“我做什么不用你管!”
罗铭笑道:“谁管你了?你还靠我养活呢,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小心我让流烟扣下你的伙食,不给你饭吃!”
燕君虞张了张嘴,切了一声,飞身跳上树梢,又往东边一纵,蹿上屋脊,纵跃而去。
罗铭笑着看他走了,才骂他一声:“别扭!”
他看了看身边的流烟和蒋念白,从席间拿过一坛酒来,破了泥封。说道:“喝!”先仰头灌了一口,递给流烟,流烟喝罢,又交给蒋念白。
三人闷声无语,共饮着一坛酒,酒水冰凉,灌入腹中却烧灼起来,燎人的心肺。
今日一战胜了,明日等着他们的还不知有多少凶险、阻碍,明日之事就留待明日去烦恼,罗铭此时,只想和流烟二人一起渡过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安宁时刻。
第31章 求情
隔一时就有小太监过来催促,“靖王千岁,刘总管让我过来接您。天晚了,万岁爷明儿还早起呢!”
罗铭今日难得纵情豪饮,正与流烟和蒋念白喝得痛快,听见这话,才问道:“什么时辰了?”
小太监回道:“回靖王,快子时了!”
是不早了。
流烟扶起醉倒的蒋念白,向罗铭道:“你去吧!”
罗铭刚才喝了不少酒,微微有些醉意,他拉着流烟的手,轻轻握了握,“路上小心,我让追风送你们回去。”
流烟被罗铭掌心的热度熨得心里发胀,他点了点头,笑说:“好!”
小太监手里提了一盏红色宫灯,在前面引路,罗铭跟着他,慢慢走在宫墙之间的夹道里。
月色正好,光华四溢,洒在宫墙上,在地上投下半边暗影。
快到康乾宫时,猛然间从黑影里蹿出一个人来,朝罗铭扑了过去。
小太监吓得惊呼,“快来人!有人行刺!”
罗铭急忙止住,“没事!别惊动人了。”
他退开一步,就见一个人趴在他脚边,跪爬着抱住了自己的双腿。那人嘴里拖着长长的哭腔,哀嚎道:“靖王千岁,你一定要救救老奴!”
小太监借着手里的灯光,也看清了来人是谁,这人正是被燕君虞从冷宫里拎到花朝会上的那个崔太监。
小太监一脚踹了过去,“你好大的狗胆,不是把你关起来了么?怎么跑出来的?该杀的狗奴才!”
崔太监也不躲闪,由那小太监踢他,只是扒着罗铭的腿不撒手,哭得惊天动地,嚎得一条夹道都起了回音儿。
崔太监作为人证,刚刚已经被赵猛押回了冷宫。只是他这个人证不像小亭那样重要,也没犯什么重大的罪过,不用关进天牢,被押回冷宫之后,就告诉他一句等候处置,把冷宫大门一锁,就完了。
崔太监回了冷宫后,左思右想,怎么也不安稳,他可不敢在宫里呆了,万一皇后哪天心情不好,想起他这个小虾米来,她动动嘴皮子,就能让自己死上十个来回。
崔太监在冷宫里住了十来年了,对冷宫内外了如指掌,他偷偷从一处埸了半边的宫墙上翻出来,一路尽往暗处钻,躲过巡查的禁卫,跑到康乾宫来,想求罗平开恩,放他出宫去。哪怕是守皇陵,也比呆在冷宫里强。
他才摸到康乾宫外,正好赶上罗铭走过来,崔太监心思一转,立刻改了主意,才从黑影里蹿出来。
崔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