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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小姐睁圆了眼睛看着我。
“我回来了。”
‘是克绮君吗?’
“正如你所见。”
房东小姐的表情太意外了,于是我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样子。
衣服……有些湿,但还是平时的学生服。
头发,可能确实很乱。
虽然我有一些擦伤,但应该不到改变容貌的程度。
没有镜子可以照,所以我也不能完全确定。
也就是说,房东小姐惊讶的理由,不是我外表上的问题。
那么就是状况上的问题了。
我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小惠,快来啊!克绮君回来啦!’
过了几秒,惠果然是飞着出来的。
她整个身体撞了过来,她抱住了我。
我双手抱住她后背,轻轻拍着。
“有什么伤心事吗?”
惠的眼睛,好像哭得很红。
‘说什么呢啊!担心死了!’
“担心我?为什么。”
惠开始哭得泣不成声了。我轻轻搂着她的后背。
‘学校进了杀人犯吧?’
房东小姐进行了说明。
‘都开始避难了克绮也没回来,我们给各处打电话真是急死了。’
“是吗。”
‘还有,记得一会儿给牧本同学打电话。’
“给牧本同学打?”
‘嗯。她说九门君还没回来,很担心。’
“好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牧本同学说,我们两个人留下了啊。
‘我一直担心哥哥会不会死了……’
惠说话带着鼻音。
虽然我没办法读懂人心,但我也能明白惠的心痛。
我没有联络家里并没有其他意思。
我的手机还在教室的书包里。
现在应该已经被水泡了。
“我没事。”
‘哥哥……’
惠抬起了满是泪的脸,朝我点点头。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
很久以前,似乎也有过这种情景。
我一边抚摸着,一边想。
我喜欢惠。
我面对她如此温暖的体温、呼吸、不安和悲伤,感到真是难以承受。
我不想让惠担心。
让我的妹妹忍受痛苦的担心,这是我不希望的。
我希望同样的时间里,能让她有着更快乐,更温暖的回忆。
所以我说。
‘你的担心是没用的,惠。’
我这么说的瞬间,惠的表情改变了。
我发现,我搞错了该说的话。
清脆的一声,响在了我耳边。
惠又用尽全力踩了我脚一下,转过身去,进了公寓。
‘克绮君?受伤了吧。’
“不是什么大伤。”
‘别多说话,跟我过来。’
房东小姐的声音里,有些平时没有的东西,于是我跟着她进了房间。
……
‘手腕受伤了呢。’
“这是自己划的伤口。”
‘别多说话。’
我脱了上衣外套,卷起了袖子。
‘啊,很严重啊。’
我卷起袖子的时候,带起了凝固的血块,结果又开始流血了。
“可能进了玻璃。”
荧光灯破裂的碎片。
可能进到衣服里了吧。
‘那样也许后背也会受伤。来,双手举起。’
我听她的话,举起了双手。
房东小姐脱掉了我的衣服。
我的后背感觉触电般地疼。
‘啊,真的是玻璃。这很危险。’
“我自己可以治。”
‘怎么可能治自己的后背呢。过来。’
房东小姐拉着我的胳膊,来到了浴室。
她很熟练地解开我的皮带,一下子脱掉了我的裤子。
……我不由得有些慌乱。
‘进去,进去。’
房东小姐穿着衣服拿起了喷头。
‘手扶着那边。’
我听她的话,手扶在浴缸边上。
尖尖的铁,碰到了我的后背。
我的后背一次次发疼,同时还有些疼痛以外的刺激。
‘很多啊。整个后背都在闪光。’
伤口已经结了血块。她用镊子把血块拨开,夹出微小的玻璃碎片。
房东小姐的技术很高超,但我还是感到有些细微的痛和痒,这真是让人很难忍受的刺激。
‘玻璃很危险。如果进入了身体就会很麻烦。朝这边来一些。’
房东小姐按我的腰,于是我稍微向右改变了姿势。
‘对对,能看清楚了。接下来是这边。’
我后背的玻璃碎片似乎都取完了,房东小姐开始用脱脂棉消毒。
这次是单纯的疼。
“疼……”
‘刚才……即使是克绮君,也有点过分了。’
“是惠的事吗?”
‘是啊。小惠一直担心啊。跟我一起看电视的时候,脸色都青了,一直打哆嗦。’
确实,惠的房间没有电视。
脸色发青打哆嗦的惠。我清楚地想象到了当时的情景。
应该是……在事故刚刚发生的时候。
‘然后,转过身来。’
房东小姐温柔地切断了我的构思。
“哎?”
‘前面也有伤吧?’
“不用了。”
‘不行。这是关系到生命的问题!’
“理论上的飞跃太大了。”
‘没有飞跃。如果从伤口进了血管怎么办?快,转过来。’
我很少看房东小姐这么强硬,我只好转过身去。
‘要是不好意思,可以闭上眼睛。’
我听她的话,闭上了眼睛。
房东小姐的镊子,不断摆弄着我的胸口。
嗯。
我即使闭上眼还是不好意思。
应该是闭上眼睛之后才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睁开了眼睛。
我和房东小姐对视了。
‘啊,弄疼你了?’
“……”
‘男孩子嘛。忍耐一下。’
我聚集了意志力,闭上了嘴。
但是,意志能操纵的只有这么多。
人类有随意肌肉和不随意肌肉,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
这是区分随意识而动的部分,和不随意识而动的部分的。
据说高度精神统一以后,也能控制后者,但至少对于我来说,那是做不到的。
我想说的就是,我的短裤中逐渐膨胀的部分,单靠意志是无法制止的。
‘……啊,真有精神啊。’
“房东小姐的治疗行为产生了性的刺激。我没有其他意思。”
‘……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说,这是本来的意思吧?’
“不是。”
‘不是……这么斩钉截铁,真让人伤心啊。’
房东小姐的身体靠了过来。房东小姐的胸部靠近了我裸露的胸部。
我突然觉得,浴室里面充满了热气。我的脑门开始流汗。
“这里真热啊。”
‘算啦。要是再逗克绮君,小惠该生气了。’
这句话把我从热气中解放出来了。
“惠为什么会看电视?”
‘不能看吗?’
“不让她看的话就好了。”
‘怎么回事?’
“我完好地回来了。如果她之后才知道这些事,应该会成为笑谈。”
房东小姐点了头。
‘啊,这样啊。所以克绮君刚才说,担心是没有用的。’
“嗯。只要再多一些偶然情况发生,惠就不用伤心了。所以说,她的担心是没用的。”
‘没用的担心是不存在的。’
“担心本身无法改变任何事。我活着回来了,并不是因为惠担心我。所以说……”
‘克绮君,你不明白。’
房东小姐这么说着,弹了我额头一下。
‘担心喜欢的人,不是没用的。这是特权。’
“特权……?”
‘嗯。小惠喜欢克绮君,所以会拼命地担心啊。如果不让她担心的话,就是让她讨厌你的意思。’
“我前后联系不上。”
‘克绮君总是讲道理,但有时还是傻瓜啊。’
“我真的不明白。”
‘没事,这样就该明白了。如果这样……克绮会怎样呢?假定小惠在外国出了事故。如果听到了事故的消息,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担心。或者选择在小惠死后才听到消息。’
“我会去听事故的消息。如果有人不告诉我,我会恨那个人。”
‘为什么?担心本身不是改变不了什么吗?所以担心是没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