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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牧本打来的。避难结束了。还有,说看看外面。’
于是我们走到窗边。
‘喂,好像来了些大家伙。’
校舍已经被包围了。
操场上,数不清的巨大装甲车一台台排列着,形成了圆形的防御线。
装甲车周围有很多绿色军装的男人在活跃着。
令我感到不对劲的,是装甲车群里面堆积的雷达。
大碗一样的天线,都斜上冲着……焦点就在我们这里。
‘喂,这什么啊?’
大概牧本同学也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把峰雪的手机举到耳边。
‘穿制服的人让我们都走。大家都被赶走了。喂等等!’
杂音。
噪音。
我刚要思索牧本同学发生什么事了,这时。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不对。是被驱逐了。
音波让我全身都震动起来。
低于可听范围的低音波,其强度令我全身摇摆。
天花板的荧光灯碎的一个不剩。
但是我听不见。听不见声音。
无音的声音支配着周围所有的空气。
即使我用双手捂住耳朵,振动也不会消失。
不是肉。
是骨头在摇动。
我泛起了呕吐感。我的下巴在颤抖。
牙和牙撞击发出的,是唯一的‘声音’。
令我肠子扭曲的无音振动,和我牙齿碰撞的声音之间,我听见了很微弱的声音。
就像是铃铛的声音。就像是陶瓷碎裂的声音。
微小的,明亮的声音。
声音停止了。就像是在等待此刻一样。
我像是拉紧的橡皮筋松开了一样。我身体的振动停止了,倒在了地上。
峰雪也一样。
这救了我们的命。
子弹齐射打碎了窗户。
玻璃碎片撒满了我的后背。
我条件反射地用手指一扫。我因为感到了疼痛,满脸拧在了一起。
大号的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指。
我们趴在地上,朝周围一看。
鱼人用尾鳍站着。
它全身的鳞片开了好几个洞,流出了深蓝色的血。
‘喂,没事吧?’
人类有时是会问愚蠢的问题的。
它空虚的眼睛盯住了我。
单发的枪声。
然后是爆炸声。
峰雪脑袋旁边,地板出现了一个大洞。
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远方响起了第二声枪响。
‘干,干什么啊。’
峰雪用双臂蹭着地面,逐渐后退。真有一手。
我也转过身,跟在他后面。
我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趴,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操场上的军队,怎么打到二楼的地板呢?
朝地板上的一击,是认真的。
如果不是之前的射击让鱼人身体后仰,峰雪的脑袋是一定会被击中的。
齐射又开始了。
我们拼命地爬着,鼓膜仿佛要被冲击震破了。
我带着恐怖朝后一看,鱼人还站在那里。
它的胸前没有粉色的贝壳了。
它的身体中了无数弹。它的身体摇动着,双臂向上举着。
它在空中挥舞着手臂,手臂逐渐缠绕上了黑色的霞光。
逐渐地,霞光化为了云雾,周围充满了水汽。
我被这超常的风景吸引了。
从云上下了雨,下在了鱼人身上。
子弹打在墙上的声音,逐渐混入了水声。
水声逐渐增大,慢慢地变成了河流,变成了瀑布。
现在,鱼人的样子,只能称为大量水中浮现的幻影。
水积满了地板。
我躲避着闪光的玻璃碎片,在课桌间游泳般爬着。
脚和腹部都被冷水弄湿了。
水闪着冰冷的光,我突然看见一个闪着黄金色光芒的东西,于是伸出手去。
--子弹。
金色的,纺锤形的硬块。有小指一半大小,还是烫的。
我朝周围一看,还有很多。
我竖耳倾听。
现在远方还在响起枪声。
瞄准鱼人的子弹,都被水墙击落,只发出空虚的水声。
知道没有用了之后,枪击也停止了。
从天花板落下来瀑布般的水块,鱼人朝着水块慢慢回转着。
水面的一点产生了波纹,触手伸了出来。
神速般伸出的触手,长得无法想象,朝我袭击过来。
触手灼烧着湿润的空气。触手朝我伸来,我听见了触手的声音。
如果不是峰雪拽住我的胳膊,触手已经贯穿了我的额头了吧。
触手从我脸边擦过,逐渐缩回。
‘第三十六计。’
檀公的三十六计中,败战之计第六计,走为上。
以逃跑来争取优势。
似乎本来三十六只是个象征的数字,应该并不是三十六个就包括了所有的情形,不过,我现在赞成峰雪的意见。
我站起来,跟着峰雪跑着。
鱼人走路很慢。如果运气好的话就能逃脱。
我立刻就发现,我想得太简单了。
脚下的水,逐渐增高着。
鞋浸入了水,每次抬脚都会发出水声。
即使如此,现在还能跑。
‘拼命地跑啊!’
峰雪喊着。
这句话的意思,连我也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开始开枪。
我使劲挥着胳膊,全力跑着。
愚蠢的是,刚才我们习惯性地关上了教室的门。
想要打开淹在水里的门,困难得让人意外。
我们踉跄地出了教室。
水已经到达膝盖了。
已经这样了,想跑起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水中步行。
结果。
鱼人开始游动了。
它朝前倾斜着,用尾鳍和双脚划水前进。
它巨大的身体从桌椅间微小的缝隙穿过。每一次扭动,鱼人的速度都会飞跃性地加速。
冲击使得它身后的桌子撞上了天花板。
‘楼~梯!’
峰雪拼命地喊着。
离楼梯还有几米。
我们上了楼梯之后,就能离开水。
这几米,就是生命的分水岭。
我每一步都用尽全身的力气,用难以移动的脚交替前进着。
水的重量,就像铅块一样困住了脚。
‘好!’
峰雪跳出了最后一步。
我握住他伸出的手,上了楼梯……站在了干地上。
我能看出,峰雪的脸色逐渐地改变着。
脚已经颤抖地不听使唤了。我们拼命地挪着脚,用尽最后的力量跑上了楼梯。
撕裂空气的尖声。脚下的地板不断有碎裂发生。
我咬牙跑着。
我做好了疼痛的准备,但那没有发生,我拐过楼梯的转折处,上了三楼。
然后我跪倒在地上。
我趴在地上,调整着呼吸。
过度劳累的膝盖……还有腰部的肌肉,感到刺痛。
峰雪也趴在墙上休息。
还好,水面还在下面很远,我也没有听见那湿润的脚步声。
“往上吗。”
‘没办法。’
我们互相撑着肩膀,开始继续向上走。
流水的声音……小瀑布,或者说是开大水龙头往浴缸里灌水一般的重低音,紧跟在我们身后。
水面还在上升。
用常识思考的话,水应该是会从窗户流出去的,但似乎这里不用遵守常识。
我们按着疼痛的脚,一步一步地上着楼梯。
一边上着,一边向后看。
为了确认水面还没涨到这里。
即使觉得这是低效率的,但还是不经意地这么做。
水声很吵。
‘喂,克绮。’
峰雪慢慢地说。
“什么事?”
‘那家伙,就是那个杀人事件的犯人吧。’
“为什么这么想?”
‘你说的啊,犯人是常识之外的什么什么的。要是有比它更超越常识的,我还真想看看。’
“是妥当的推理。但是,是不是犯人,这个先保留。”
‘保留?’
“就是……假设是鱼人干的,那就是其中某个鱼人干的。但是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个体杀了人。”
我看见的‘杀人犯’,已经被特殊部队枪杀了。
‘鱼人中的某个……那样的有很多吗?’
“是的。”
‘原来如此。’
峰雪安静了一会儿。
‘喂克绮。不想死啊。’
“嗯。不想死啊。”
‘那家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