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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术的练达度上远不如他们两人的亚尔斯兰也在这个时候来到旁边,用眼光询问在场的两个人。
“安德拉寇拉斯王还活着。至于其他的事,很遗憾地并没有问出来。”
那尔撒斯说完,亚尔斯兰看着把卡兰的尸体横放在地上的达龙。年轻的黑衣骑士沉默不语。那尔撒斯并没有把卡兰留下的那后半段话转告给王子知道,而达龙也赞成那尔撒斯的作法。这种事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大概很难理解吧?
达龙好不容易才出了声。
“殿下,如果人还活着,一定可以再见面的。而且,如果鲁西达尼亚军会让国王活到今天,必定有他们的道理,相信日后他们也不会随便就加害国王的。”
亚尔斯兰点点头,与其说是打从心里了解达龙的意思,不如说是为了不愿让达龙为他担心。
那尔撒斯就在这个时候把那两个年轻的男女介绍给王子认识。长发及腰的美丽女子先对着王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您是亚尔斯兰殿下吗?我的名字叫法兰吉丝,是夫塞斯坦密斯拉神殿中的人,遵照已故女神官长的遗言来帮助王子殿下。”
年轻男人接着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奇夫,为了跟随殿下,从王都叶克巴达那逃了出来。”
这全是一派胡言,但是,奇夫在被怀疑之前便说出一段事实好博取王子的信赖。
“殿下,您的母后泰巴美奈王妃在我离开的时候还很安好。我曾经有幸和王妃面对面谈过话。”
将来的事就将来再说了。原本奇夫就喜欢纷争。目前,他既可以待在法兰吉丝身旁,又可以在大义名份之下把鲁西达尼亚兵杀掉。如果将来觉得不想待了,他只要脚底抹油就可以逃了。奇夫是这么盘算的。
站在稍远距离之外的达龙对着朋友苦笑说道:“四个人变成六个人。战力是增加了一半之多,但是,究竟是不是值得信赖呢?”
“鲁西达尼亚军有三十万人,平均起来一个人要负责五万个人。这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
那尔撒斯可不是在说风凉话。他知道目前的立场有多艰辛,他也知道今后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善,说这话只不过是属于他个人风格的一种嘲讽罢了。
不管怎么说,为了确认国王和王妃的所在,他们似乎有必要潜进叶克巴达那去一探究竟。
第五章王位继承人
(一)
冷飕飕的湿气附着在石壁上。
在一间承受不到温暖的阳光的地下室中,足足有成人的两手合抱起来那么粗的巨灯照亮了十加斯(约十公尺)见方的房间的中央部分。
几个棚架上列着书籍、药剂及法术所使用的各种物品。有老鼠的胎儿、毒草粉、固体硫黄做成的蜡烛,也有被切断的浸在酒精中的人手。
银假面站在石板上。他虽然是客人,但是却没有受到多好的礼遇。房间的主人是一个穿着暗灰色长袍的老人,他坐在橡木做成的椅子上,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长了铁锈的车轮磨擦的刺耳声。
“请恕我坐着跟您答话,你知道在平原上起雾,是多么耗费精力的法术。
”“不过你好像还有足够的力量说话。”
银假面冷冷地批评。
“不说这个了,你特地把我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哦,这个嘛!”
老人干涸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音律。
“对你可能不是个好消息,卡兰死了。”
银假面在一瞬间僵硬了身子,两眼散发出来的光芒愈发咄咄逼人。他没有提出反问。
“如果他为安德拉寇拉斯王竭尽忠义的话,就可以集荣誉于一身,好好地当一个帕尔斯的武将活下去,结果就因为加入了你的行列而毙命,真是悲哀啊!”
银假面对老人虚情假意的同情一点都不在意,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卡兰对我是尽忠尽义了。我有责任要照顾他的遗族。”
然后他吸了一口气。
“是谁杀了卡兰?我要为他报仇。”
“这我就不知道了。告诉你吧,我的力量要完全恢复可要花上一整年的时间哪!”
“好吧!反正一定是安德拉寇拉斯的儿子和其同党的杰作。这样一来,安德拉寇拉斯的儿子就把自己的生路给缩小了。”
银假面对着看不到的某个人做出了这样的警告,干瘦的老人用奇怪的声音笑着说道:“哟哟!真是不吉利啊!不知道对谁来说是最不吉利的哪!”
如果银色面具可以做出表情的话,这个时候,它的所有人一定感到不愉快。
可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老人相对时的不快感了,所以他仍然保持着平静的态度。
“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一点了。与你敌对的人来到附近了。”
“跟我敌对的人?”
警戒的神色从银色面具中投射出来,在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迸开来。
“安德拉寇拉斯的儿子吗?”
“不,不是。不过,是他身边的人,或许就是下手杀卡兰的人。”
老人用迷茫的眼神睨视着无言地站在面前的银假面。
“如果你想复仇也可以,只是对手不只一个人。”
“不管几个人都是一样的。”
“如果是一对一的决斗还好,但是要尽量避免一对二,就算你的剑术再怎么高超,要同时对付两个高手还是太勉强了。”
“……”
“世界上的强者不只你一人。帕尔斯的太阳不是专为你一个人大放光芒的。”
银假面虽然点了点头,但是看来半像是形式上的,半像是反射动作似的。
不久,银假面站了起来离开地下室,老人打开了男人放在桌上的牛皮小袋子,数着金币的数目。或许是不怎么在意吧?老人漫不经心地把露出来的金币放进抽屉里的,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念有词。
“就把那小鬼当成金币好了。要让蛇王撒哈克复苏是需要足以覆盖整个帕尔斯大地的鲜血的。反正是撒哈克大王的饵食,那么,帕尔斯的国王是谁也就无所谓了。”
老人举起一只手,拉下了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绳子。一张画在古旧羊皮上的画就卷挂在壁面上了。
一个戴着王冠,有着浅黑色脸庞和红色眼睛的男人的肖像出现在老人面前。老人以不同于对银假面时的谦恭态度对着画像行了一个礼。
“我主撒哈克啊!请您再等一下吧!您的仆人为了让主人您再度降临这个世界正日夜不停地努力……”
这个国家中,大概没有人不知道蛇王撒哈克名字的。撒哈克就是古时候支配整个世上,极尽凌虐能事的魔王的名字。他用锯子把贤王加姆希德杀掉,把其尸体切成肉片撒到海上,夺取了所有的财富和权势。
撒哈克的两个肩膀上长出了两条黑色的蛇,这就是“蛇王”之名的由来。
这两条蛇以人类的脑为食。
在撒哈克在位期间,每天都有两个人被杀害,不分贵族或奴隶,然后把他们的脑子拿来喂蛇。
这种恐怖的治世持续了千年之久,世间一片荒凉,人们被铐着恐惧的枷锁出生,然后又带着绝望的颈圈走向死亡。经过四十个世代的交替,蛇王支配的时代终于结束了,帕尔斯王朝于焉开始。
老人用崇拜的眼神注视着肖像画中的那两条蛇从撒哈克的肩膀抬起镰刀形脖子的梯子好一会儿。然后他摆动着他那枯瘦的身体,仿佛深海中奇怪的针似地在冷冷的空气中回游着。不久,他张开了像岩石的裂痕似地嘴唇。
“古尔干!”
“古尔干!”
老人焦急地呼叫着某个人。
“是,尊师,我就在这里。”
回答的声音从房间阴暗的一个角落传过来,然而却看不到答话人的身影。
老人却一点也不在意,略带性急地下令道:“立刻去把他们六个人叫来!自从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之后,已经有十万个士兵和人民死亡了。可是,这还不够!帕尔斯的人民有两千万,至少要有一半的人要把血献给大地,否则我们的证人撒哈克大王是不能再重生的。”
“立刻吗?”
“尽可能地快!”
“遵命!弟子会遵照尊师的吩咐。”
声音急速地消逝,仿佛溶进了构成空气的微粒子中。老人无言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睛和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吉的微笑。
“我要对那些阻挠蛇王撒哈克荣光的人们下诅咒……”
(二)
就像市场再度开张一样,王都叶克巴达那在被鲁西达尼亚军占领之后虽然开始恢复了原有的秩序,但是,杀戮之后所流的血却看不出干涸蛛丝马迹。
城内因暴动而陷入一片混乱当中。呼应鲁西达尼亚军入侵的奴隶们认为理所当然地可以拿到他们应得的报偿,然而,鲁西达尼亚军却巧妙地推翻了自己的承诺。
“这些财富都归于鲁西达尼亚国王伊诺肯迪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