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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的伤。”
那尔撒斯用手指作伤势在右颊上划了一道线。席尔梅斯王子、那尔撒斯、达龙三人各有各的因缘际会。对达龙而言,席尔梅斯王子是杀死伯父巴夫利斯的仇人。
黑衣骑士交抱着手臂陷入沉思。
Ⅱ
“对了,这里还有一个有趣的报告。”
那尔撒斯拿起了桌上的文件。封面是羊皮纸,里面则是绢之国的纸。
“得自邱尔克的客人。”
那尔撒斯所指的是在铁门被俘虏的葛拉布将军。由于将军口风紧得像是上了一道隐形的锁一样,那尔撒斯便采用了古老的方式。美女和醇酒使得葛拉布将军的敌意像阳光下的薄冰一样溶化了。
“他说在邱尔克国王卡鲁哈纳的身边有一个右半边脸用布遮盖着的外国人。在拜访他们国家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个女人。”
这个客人颇富骁勇和军事才能,似乎很得卡鲁哈纳王的信赖。那尔撒斯这样告诉达龙。
“看来他已经不再戴银色面具了。戴面具实在是不怎么通风。”
“这件事和密斯鲁的传闻不是矛盾了吗?”
“席尔梅斯王子固然是个人才,可是,没听过他还有翅膀的。他不可能同时在密斯鲁和邱尔克出现的。”
“哪一个是假冒的呢?”
“或许两个都是呢!”
那尔撒斯似乎很愉快似的。不只是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快乐,好象也已经把敌对势力掌握在手中而思考着策略一样。达龙是这样推测的。
“要让两个席尔梅斯王子自相残杀吗?那尔撒斯。”
“啊!我的损友啊!”
宫廷画家愉悦地笑着:
“你真是个能洞悉事态的人啊!既然有那么好的眼光,为什么对于艺术方面的事情就是分不出好坏呢?”
“这是已过世的伯父巴夫利斯的教育。他告诉过我,接触难吃的食物和低级的绘画会使人的感受性变迟钝,所以尽可能不要去接近。”
“那么,关于席尔梅斯王子的事情……”
那尔撒斯微微勉强地中断了这场对他不利的舌战:
“找到葛拉布将军的用途了。我们把那个客人送回邱尔克去。”
“送回去固然好,但……这个工作要交由谁来负责呢?”
“和我那尔撒斯一样,背负着帕尔斯艺术之重责大任的那个人。”
“……我想听听他本人的意见。”
“很适合吧?”
“没有异议。”
于是,巡检使奇夫就被选为送葛布拉将军回到邱尔克的使者。在铁门和邱尔克军作战时,他还很在意邱尔克是不是也有美女,所以,或许他会很高兴负起这个使命吧?奇夫率领三百名士兵,而加斯旺德和耶拉姆则被委任为副使,做为正使奇夫的辅佐人员。之所以选择耶拉姆,那尔撒斯的用意是要他去观察异国的地理环境。而加斯旺德所代表的意义是要籍着他的存在让邱尔克知道辛德拉和帕尔斯的同盟关系。当然,如果奇夫忙于他的一夜露水之情的话,统率三百名士兵的实务就落在加斯旺德的肩上了。
“期盼各位平安归来,好告诉我邱尔克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亚尔斯兰虽然喜欢旅行,但是,因为人在高位而无法随心所欲。他打从内心羡慕耶拉姆。年轻的国王在送了临别赠言给三个使者之后,奇夫意味深长地回答:
“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在那个国家四处看看,为陛下寻找一个适合的女性。”
一部分的廷臣掀起了低语的声浪。在国王面前开这种玩笑实在是不怎么适合,可是,经过无数次战役和玩笑淬炼的年轻国王却只是豁达地笑着回答:
“我就愉快地等着吧!反正邱尔克的第一美女一定是奇夫自己占用了,我只要第二美女就可以了。”
以独眼克巴多为首的武将们闻言掀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帕尔斯第一风流男子喃喃说着“不胜惶恐”,从御前退下了。
一行人出发的日期订在十一月二十日,亚尔斯兰从谒见室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间书房兼谈话室的房间是他从王太子时代就使用的,在厚厚的绒毯上放着几个刺绣的椅垫,此外还放有绢之国的黑檀桌、地球仪、细致画作及食盘等。感觉上是一个令人身心舒畅的房间,还可以俯视中庭的喷泉。亚尔斯兰靠着一个椅垫坐了下来,仿佛陷入了沉思。不久之后,门被打开了,耶拉姆探出了头。
“陛下要不要喝一点东西?”
“谢谢你,不过,你现在不适合插手这些事吧?旅行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请不用担心。为陛下送饮料的时间还是有的。”
耶拉姆的手中已经拿着一个银制的水瓶了。亚尔斯兰点点头,要了一杯温热的绿茶。年轻的国王以下巴承接着绿茶的热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开口道:
“廷臣们是怎么看待奇夫大人的玩笑的?”
“宰相鲁项大人的表情好像是有些困惑。”
“鲁项是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的。他每天都要我赶快娶个妻子,只是如果我匆匆忙忙结婚的话,不就没有生命的意义了吗?”
“您就安心地退出,所有的事情交给那尔撒斯大人好了。不是应该这样的吗?”
耶拉姆曾听那尔撒斯说过,国王的婚姻是政治上的事,不光是看个人的喜恶。而既然是政略上的婚姻,或许可以选择先王的遗孤吧?
和安德拉寇拉斯与泰巴美奈王妃所生下的女儿结婚生子,如果生的是男孩的话,就有继承王位的资格了。而如果亚尔斯兰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的话,新旧两个王朝就可以因为血缘而确实结合。那尔撒斯想到的是“正统的血脉”一事,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在政治上并不是全然无意义的。在其他各国也有原本两个彼此憎恨、抗争的王家因为婚姻而融合在一起的例子。
这个时候,那尔撒斯和达龙正在王宫的走廊上走着,就这件事低声地交谈着。他们也看出了奇夫的玩笑中所隐含的意义。达龙说道:
“那尔撒斯,依我的想法啊,亚尔斯兰陛下的心中已经有人了。”
“你是指鲁西达尼亚的见习骑士吗?”
那尔撒斯毫不做作地回答,达龙苦笑着:
“什么?你也注意到了?”
鲁西达尼亚的见习骑士爱特瓦鲁,也就是和亚尔斯兰同龄的少女艾丝特尔,在圣马耶尔城的攻防战中,还是王太子的亚尔斯兰和她相遇,同时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艾丝特尔护送鲁西达尼亚国王伊诺肯迪斯七世的遗体回到故国去了。之后的三年,亚尔斯兰从来没有提过艾丝特尔的事情。达龙担心的是,亚尔斯兰把这件事藏在心里面了,然而,那尔撒斯的意见却有些不一样。
“那就像麻疹一样,还不算是恋情。”
“是吗?”
“如果这样的感情就可以让两个人结婚的话,奇夫一年都可以结五百次以上的婚了。”
“你举的例子未免太极端了吧?”
“因为举的例子越极端越容易让人明白啊!”
那尔撒斯和达龙在国王的房间前停下脚步,对值班的将领特斯说明了来意。沉默的铁锁术高手端正地行了一个礼,仍然保持着沉默,从门前退了下去,让他们两人通过。
“呀!两个帕尔斯出名的阴谋家一起出现了啊!今天晚上你们又有什么企图?”
亚尔斯兰亲切地迎接了勇将和智将。包括耶拉姆在内的这四个人是以前在巴休尔山的山庄内讨论帕尔斯再兴计划的同志。那是第一次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之后的事,而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耶拉姆准备了温热的绿茶和砂糖果子。对亚尔斯兰而言,在这个房间里面的谈话就成了一次非正式的重大会议了。
“在那之后可发生了不少事啊!”
那尔撒斯回应着亚尔斯兰那充满回忆情怀的声音:
“是的,是发生了不少事情。今后仍然会有许多事情发生。”
“至少那不会让生活太无聊了。”
亚尔斯兰笑了。他不觉得自己不幸,反而认为认识好朋友,经历那么多事情才构成了他有趣的人生。他不让自己去想这是被命运所逼,他希望抱持着自己拥有度过困境的快乐。有时候他也想在市井中过着平凡的一生,可是,由于自己的施政而改变了整个世事,让市井的平凡人们过着平安有保障的生活岂不是更快乐吗?
他即位之后的这三年算是很平稳的了……这是和即位前一年相较所得的结论。在这三年之间,还有是几起政治事件。记忆中还残留一些没有被记录下来的阴谋和犯罪事件的印象。有在极危险的状况下被挡下来的叛乱,有与这些叛乱事件有关的传闻而被捏造出来的传说。亚尔斯兰和十六翼将的各种故事也出现了。
被卡歇城主荷迪尔大人的女儿纠缠的奇怪事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