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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说句「运气不好」就能把事情一语带过?
    「好!酪梨鲜虾到手了到手了~」
    友纪意气风发地拿酱汁倒在鲜虾酪梨上——啊!
    她写的是……酪梨……鲜虾?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刚刚听友纪提到我才回想起来。事实上,「烙」梨是错别字,「酪」梨才是对的(注:在原文中,步是把Avocado」拼成了「Abogado」。)——而且我记得,这个词要是拼音拼错,就会变成西班牙文的「律师」。
    「没想到饮食生活里全是肉的你,会因为酪梨而高兴。」
    瑟拉用酱油淋在鲑鱼卵上,瞧不起友纪似地笑了。
    这时,有道电流窜过我脑中。啊……对啊……我懂了!……原来如此!
    「是没有错啦,我每天都在吃肉——不过搭配起来好吃的东西,我都会吃耶。」
    「每天光吃肉,难怪友基会变成傻蛋。」
    织户和我重复,所以他这次也吃不到,而他瞧不起友纪似地笑了。
    「织户,你很笨耶。听好啰?牛和猪也是吃蔬菜的,所以我等于间接吃到蔬菜啦。」
    「没人那样讲的啦。」
    当客厅掀起一片欢笑声时,我独自用颤抖的手按着嘴角。
    假如我的推理正确,瑟拉和织户——
    他们两个完全是冲着我来的。
    趁大家聊得正热络,我从用完堆起来的整叠便条中,偷偷抽出一部分,然后为了不让发抖的声音露馅,我深呼吸说道:
    「啊——我去一下厕所。你们不要先吃喔!」
    「快点回来啦。」
    「好。」随口回应之后,我仔细留心,设法不让他们发现便条有被抽走一部分,就去了厕所。
    粉红色的毛茸茸马桶垫大概是出自春奈的品味,我一屁股坐到上面,端详起自己抽出的那几张便条。
    于是,怀疑变成了笃定。
    在第二轮中,我选的是酪梨鲜虾。
    可是,当时我还没发现自己搞错字,写成了「烙梨」。
    而那个时候,瑟拉和我重复到的便条是写着——「烙梨鲜虾」。
    这代表什么?问题就在这里。
    她知道便条的内容。我写了什么,瑟拉是知道的。
    不对,不只是瑟拉。假设织户也知道呢?
    回想起来,状况不是很奇怪?瑟拉和织户。他们两个会和我重复,表示思考方式应该是相同的。然而,瑟拉和织户却从没有彼此重复过。
    ……他们知道我的选项。我写的一字一句是什么,他们都知道。
    这样推论应该没错吧。瑟拉在刚才聊天时,讲的是正确的「酪梨鲜虾」。之前,她是故意配合我写错字?
    那些家伙……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叩叩叩叩!厕所的门突然被敲,害我全身僵住。
    「步!你要上到什么时候!快出来啦!」
    似乎是春奈来叫人。要是离开太久,可能会被他们发现我在起疑。
    好,我就在下一轮看穿他们。
    尽管我并没有方便,还是冲了水之后再开门。
    「抱歉,让你久等了。」
    「眼睛放亮点啦!你以为你是让谁在等——」
    原本卯起来要骂人的春奈,话却哽住了。
    「怎么了?」
    「不,没事。」
    春奈宛如一只发现什么东西的猫,静静地低头看着厕所。
    真是个怪家伙。我回到客厅,面对那本便条簿。
    「总觉得有人在看我耶。」
    我说出这句话后,转过头看着后面。
    瑟拉和织户都知道我写什么。肯定是坐我旁边的织户,用了某种方式偷看,再转达给瑟拉知道。不过他是怎么做的?可恶!感觉自己越想就陷得越深。
    「话说回来——步唱歌不好听耶。」
    春奈冒出这句时,我发现在场除了友纪以外的人都顿住了。友纪独自偏着头。
    「师父,你在——」说什么?她八成是想这么问。察觉到这点的瑟拉插话似地说道——
    「那不重要。步,你能不能快点?」
    她如此催促。
    当我思索春奈刚才在说什么时,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进厕所的时候,我没把马桶垫圈掀起来。
    那时候春奈曾经默默地低头看着厕所。厕所里明明有冲水声,却没出现把马桶垫圈拉下来的声音。
    我太大意了。春奈就是靠着那些蛛丝马迹,察觉我进厕所的目的不是要方便。
    还有,刚才的那句话。
    「步唱歌不好听。」
    首先如果是春奈,就不会用「不好听」这种说法。假如她要评我的歌声,八成会说「烂」。
    换句话说,这里面隐含着讯息。
    「步在怀疑」。
    春奈是想让大家知道,我开始对这个游戏起了疑心。因此,除了呆瓜友纪以外的人都紧张起来。
    这代表——不只瑟拉和织户,连春奈都是同伙。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我怀着西瓜虫般的心情,把背脊弯得圆圆的,然后趴到地板上拚命隔绝掉光线,在便条写下「鲔鱼」。
    无懈可击。连一丝破绽也没有——就这样定输赢。
    「好,开奖!」
    如何!瑟拉的便条是写——幼鲗鱼。很好!正如我所料。这样竞争条件变成五五波——
    「可惜啰,相川——我写的就是那个。」
    织户的眼镜散发出诡异光芒。他砸在桌上的便条,写着「鲔鱼」字样。
    怎么……会……?
    他不可能偷看到!照理说,我盖着写的时候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了!
    大约再玩四轮,游戏就会结束——啊啊!
    我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寿司变得只剩六种了。
    糟糕。
    剩五种的情况下,即使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写不同菜色,身为第六个人的我铁定会重复。也就是说——下一轮,搞不好会变成我能吃到寿司的最后机会。
    优写完、春奈写完、友纪又背对我拖了一点时间——
    无论玩了多久,这家伙是不是都会拖到时间啊?
    慢着……假如,连友纪都跟他们是同伙?
    我急躁得克制不住,开始把原子笔尖「喀喀喀」地按进按出。
    原子笔?
    对啊。原来是这么回事!谜底——全都解开了。
    「来,相川。」
    友纪笑着把便条簿传过来。保持面无表情的我接下东西,转身背向桌子。
    于是,在我将便条簿迅速翻完以后,我发现了那个。
    是复写纸。把那个夹在文件里,再朝上面写字,字就会印到底下。
    仔细一想就会明白。线索非常多。
    为什么瑟拉并不是写「酪梨」,而是写成「烙梨」?
    为什么友纪总是拖延时间?
    为什么只有我的原子笔不好写?
    这一切都显示,他们是用复写纸复制我写的字。
    复写纸是靠笔压把字印上去的。这支原子笔不好写。既然如此,我当然会把笔尖压在纸上用力写。所以即使隔着两张纸也会印得很清楚。
    友纪总是拖到时间,是因为她要把复写纸塞进去。
    换句话说——友纪跟他们也是同伙!那张傻蛋脸一直在背地里耍我!
    还有,瑟拉会把字写成「烙梨」,是因为笔迹已经清楚印上去了。没错,把字写错的并不是瑟拉,而是我。
    就算想写正确的字盖过去,底下的笔迹也会碍事。假如涂掉又显得不自然。
    既然她已经撕了便条纸,也没办法再换一张。
    倒不如说,正因为我搞错字写成「烙梨」,瑟拉才硬着头皮照原样亮出来。
    织户和瑟拉会交互跟我重复,道理很简单。他们两个应该都想吃到一半。
    完美。我完美地看穿这套伎俩了。不过,现在没必要大吵大闹说他们耍诈。
    我要吓倒这几个骗我的家伙。
    让复写纸保持原样的我,写下了「鲔鱼」。
    接着,我撕下那张便条,再把便条簿多翻几页,在大约中间的页数里挑一张写下「酪梨鲜虾」……
    呃,还是像友纪刚才写How much那样,想个同时有两种意思的词——不对,干脆就准备两张如何?
    假如有两张,也比较容易避开会随机乱选的优和友纪。
    ……好,多写一张「花枝」当成保险吧。
    这样子,瑟拉和织户其中一边就会选鲔鱼。可是——我就能称心如意吃到酪梨鲜虾或花枝了。他们活该。
    「好,开奖!」
    友纪亮出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