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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冢退回到我的座位旁,用稍微蜷起来的单手遮住嘴角,像是十分奇怪地笑了。被这样子微笑着连我都要奇怪起来了啦……。
「感觉八幡很累呢」
可能是刚才那个大哈欠的原因吧,被说了这样话。
虽说确实多少有些疲劳,不过毕竟我还是不可能在户冢面前为自己的疲劳吹牛的。「展示自己很累」和「展示自己喝多了」是同一级别的烦人。为什么会觉得做那种事就会受欢迎啊。我是觉得那样子反而更逊。倒不如说,我认为从今以后「展示自己不会喝酒」才更会受欢迎。
综上所述,我认为在这里「展示自己不累」才更对户冢有效果!
「我平时就是这样的吧。」
「这么一说可能还真是呢」
听了我的俏皮话户冢也笑了出来。像刚才的那种叹气已经完全发不出来了,代之的是我都快发出粉红色的吐息了。户冢的笑声是不是有着1/f波动的效果啊?顺带一问f是不是fairly的f啊?(注:「1/f 波动」与人在安静时的α脑波及心拍周期等生物体信号的变化节奏相吻合并与人的情感、感觉有着密切联系,使人能感到舒适。)
在由户冢的微笑所产生的负离子对我造成了类似安慰剂(Placebo)效果的过程中,户冢背了背网球包。(注:安慰剂效果,是指患者误认为自己服用了对病情有效的药,通过心理作用令病情好转的效果。)
「接下来是社团吗?」
「嗯!八幡也是吧?」
「……是啊。」
「……?」
因为微妙地空了一拍的缘故,户冢歪了歪脑袋。为了将此糊弄过去我用尽力开朗的声音继续说道。
「嘛,社团要加油啊。」
「八幡也是,加油哦。」
「啊啊」
户冢在胸前小小地挥了挥手,离开了教室。我也挂着微笑目送着。然而,即便户冢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之中,我也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
我向后靠着身体,仰望天花板。
接着,视界之中发现了由比滨的身影。
她正在远处不好意思地窥探着这里的情况。看来似乎是在等待我谈话结束的时机。
我抬起身体,暗示过来这边也没关系。于是,由比滨迈着笨拙的步伐靠了过来。
在我对面站住后,有些不安地打量起我的表情。
「……今天去社团活动吗?」
被这么一问,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昨天的早退让由比滨担心了呢?一看到由比滨的表情,我就说不出「不去」这种话了。别用这种幼犬一样的表情看着我啊……。我知道啦,我去。
「是啊。那,差不多该走了吧。」
「知道了!我去拿书包。」
说着,由比滨回去了自己的座位。我则先离开了教室,在前往特别楼的走廊之中等起了由比滨。
这期间,我在没有人烟的走廊中思考起这之后的社团活动,以及活动的工作的事情。
今天也没有多大的工作量。
然而,考虑到这之后的预定,时间会渐渐不够也是不言自明。而为了确保作业的时间,可能有着将时间提前的必要性。
这样一来,大概在哪个时点就不得不说出自己不来社团这种话了吧。
只是,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想缺席。大概,还是不要造成自己没有社团这样的状态比较好。那么到头来,还是只能采取和至今为止一样的像是上班早退一样的方式了吧。
我正思考着的时候,腰部「嘭」地受到一下柔软的冲击。好疼啊,干嘛啊……我回过头去,是由比滨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那里。似乎是用手上的书包轻轻捅了我一下。
「为什么先走了」
「所以说,我不是都好好地等着了吗……」
一边在通向活动室的走廊里行进着,不知不觉又重复起了前段时间似乎也发生过互动。这是一直以来的翻版再造,预定调和。因为那份时间又将开始,所以会让人感到是理所当然一样。
要说在哪里有着些许不同的话,大概是以接受一色的委托前后作为分界点吧。还是先把我今天要早回去这件事告诉由比滨吧。
「……啊—,今天啊,我可能要早点走。或者说以后短时间内,我都会是这个样子还是什么的。」
听到我的话,由比滨「嗯」地点了一下头后说道。
「是去帮小彩羽吗?」
因为这句话我的心揪紧了一下。
「……你已经知道了?」
「一看到你的样子怎么也都明白啦—」
由比滨「啊哈哈」地想要糊弄过去似地笑了起来。
嘛,一个人从社团很早离开,在教室里露出很累的表情,有什么事情这种程度大概也看得出来吧。对于自身的肤浅,连自己也感到厌烦了。既然由比滨都知道了,另一个人也已经察觉到了那也不奇怪。
「雪之下也是吗?」
听到我这么问,由比滨的视线静静地看向了窗外。
「唔—……是怎样的呢。因为小企的事情,都不怎么提到的。」
由比滨的表情难以窥见。然而,安静的声音让人觉得不允许再继续追问下去。被迫止于暧昧的回答正如我们的状况本身一样。有种一直只是在考虑着避免说出那决定性的一句话语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无言,行走在没有其他人的走廊之中。
只有脚步声在回响着。
由比滨的目光,依然在看着外面。
我也不由得看向了另一侧的窗户。
在冬至将至的现在这个时期,这个时间太阳也已西斜了很多,阳光难以照入的特别楼,相比以前感觉昏暗了许多。
走入太阳照射不到的阴影时,由比滨喃喃地说道。
「……还要一个人做么?」
虽然处在阴暗之中,她的表情却清晰可见。由于悲伤而伏下的眼瞳与无力地咬紧的嘴唇。不会再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明我都已经决定了。
为了挥去胸中拧紧一般的感觉,我加快了脚步。
「我只是因为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才帮忙的而已。你没有必要在意。」
「肯定会在意啦……」
一边头疼地笑着,由比滨如此说道。
看到这幅笑容,那时的疑问又将脑袋探了出来。
——我是否没有做错呢。
从那时起不断追问着的答案我很早就已经得出了。
一定是做错了。
学生会选举后的日子在如实地讲述着这一点。由比滨这幅悲伤的微笑在展示着这一点。雪之下那双充满放弃的目光将这一点摆在了眼前。
因此,自己必须负起这份责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理所当然的事。
为了矫正自己的错误,是不能指望别人的。怎么能再去给别人增添麻烦。随意地依赖他人,却再一次弄错,硬是使那个人的努力化为徒劳,这是对信赖最大的背叛。
为了不再失败下去,要正确地基于原理原则思考自身应做出的行动。
当前,就是不要再让由比滨产生多余的担心。
「比起我的事,你还有其他该操心的事情吧?」
小小地叹了口气,我在嘴角做出缓和的微笑。明知自己很卑鄙,却还是转换了话题。
「嗯……」
由比滨回以了微弱的声音,低下了视线。
我们行走在特别楼走廊之中的步伐,就像是踩入了煤焦油一样渐渐沉重起来。
在相比平时都要迟缓的步伐之后,活动室的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
那间房间的门锁大概已经打开了吧。因为拥有那把钥匙只有她,我们是无法触及的。
由比滨不经意间停下了脚步。而我也相对应地站住了。由比滨的视线向活动室投去。
「小雪,是不是想当会长呢……」
「……不清楚。」
事到如今也没有确认的办法了。考虑到雪之下的性格,就算问本人,大概也不会老实地回答吧。那时没有说出的话,我想现在也不会说的。就算问了也不会回答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想去问的。
不,我大概是不想知道答案。
至少在表面上,悲叹已经无法得到过去这种行径,大概我和她都是绝对不会做的。索性对我说些怨恨的话那该有多轻松啊。
只是,我们不会说出口的过去的事情,只有由比滨说了出来。以和直到刚才为止微弱的声音不同的,蕴含着确实的意志与力量的声音。
「……那个委托,我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