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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雪之下走远,对一旁的由比滨问道:
「对了,可以问一下吗?」
「嗯?什么事?」
由比滨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脸颊,脸没有转过来便直接应声。
「你在雪之下家里时,有没有跟她谈什么?」
「嗯……」她先思考一会儿才回答:「没什么~」
「啊?」
我用这个声音要求说明,由比滨开始回顾那天的后续。
「你回去之后,我跟她都饿了,便一起吃晚餐,还看了DVD。接下来,我也回家……所以,我完全没有问你想知道的事。」
最后那句话宛如故意针对我。
「……我又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事。」
「喔?我倒是很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没有问——见到由比滨的侧脸,我立刻把问到一半的话吞回去。她盯着弯之下消失的走廊转角,神情相当认真,令我理解到自己最好不要再开口。
「我啊,决定继续等待小雪乃。她大概也很想开口,主动接近我们……所以,我会等她。」
这毫无疑问是由比滨会说的话。
到目前为止,总是由比滨主动接近我们,所以她一定会继续等待。雪之下明白这一点,为了回应她的心意,同样想着要自己踏出脚步。
「如果是不管经过多少时间也不会有改变的人,我就不会等待。」
「嗯?是啊,那种人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由比滨听了,轻笑一下。她维持双手托脸的姿势,略微将身体转过来凝视着我。
非公演时段的教室前方,人潮逐渐加速流动。走廊上的学生们,有的正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有的正在招揽客人,大家忙碌地来来去去。我们没有必要一个个认出那些人的身影,嘈杂的声音也跟我们完全无关。总之,他们只是一片背景,只是环境音效。
因此,我可以听见由比滨用比平常沉着的声音,一字一字缓慢说出:
「不。我不会等他……我会主动接近他。」
扑通——这个瞬间,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一下,痛得仿佛快要爆开。
看着她湿润的眼眶,我几乎要胡思乱想起这句话的意义。然而,要是真的胡思乱想,八成只会落入最糟糕的情况,到头来仍是自己会错意。在此之前,我已经受过无数次教训,这次我不想再会错意……或许吧。
因此,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好回答她。
「这样啊……」
「嗯,没错。」
我们含糊又无意义地应答一下,由比滨最后害羞地微笑回应。她微笑的意思,大概是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两人轻叹一口气,别开视线。
这时,我看见稍早由比滨放在桌上的塑胶袋。
「那个袋子里面是什么?」
「啊,我都忘了。你还没吃午餐吧?」
由比滨打开塑胶袋,里面装着一个纸袋。她打开纸袋,取出里面的东西。嘿,这个俄罗斯套娃的造型真奇特。
等等,好像不太对。
喔~原来是面包,整整一大条吐司面包。
这条面包上淋有大量鲜奶油和巧克力酱,再撒满五颜六色的巧克力米,但基本上就是一条吐司,而且是一整条吐司。与其说是午餐,应该说是吐司才对。
由此滨得意洋洋地举起这条鲜奶油吐司。
「当当~蜜糖吐司!」
喔喔!难道是传说中「大家最爱去的Pasela」的超人气蜜糖吐司……这是什么主题餐点吗?咦,不是?所以不会有人用特制杯垫送上特制饮料?没关系,卡拉0K铁人也可以(注81 主题餐点意指餐厅跟业者合作,推出以特定动漫画作品为主题的餐饮。「Pasela」与「卡拉OK铁人」则为日本的连锁KTV。)!
我用略带感动的眼神看向由比滨,她讶异地问:
「蜜糖吐司没有那么稀奇吧。千叶不是也有Pasela吗?」
「没办法啊,我几乎不会去卡拉0K。」
可惜这是外行人做的蜜糖吐司,才会是这种水准,真正的蜜糖吐司想必更精致美味。我说啊,这完完全全是面包吧?为什么不多努力一点,掩饰面包原有的样子?这么大剌剌地露在外面,摆明在告诉大家「我就是一条面包」。
「嘿!」
由比滨分开蜜糖吐司,发出一点也不像分食物时该有的声音放上纸盘。你直接用手啊……算了,反正我不介意。
我姑且接受由比滨的好意,尝尝被她开肠剖肚的蜜糖吐司。
「好好吃!」
由比滨把嘴巴塞得满满的,脸上还沾着奶油。看她吃得一脸陶醉,大概是甜食爱好者。
看着看着,我开始觉得自己会爱上这条吐司。
我怀着兴奋的心情,咬下第一口——
……面包好硬……中间一点蜂蜜的味道都没有!
鲜奶油加得不够,吃到一半便成为一块又干又难咬的玩意儿。这是在玩处罚游戏吗?不过真要说的话,选择蜜糖吐司当午餐,本身即大有问题。
奇怪,为什么由比滨本人吃得那么高兴……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好吃吗?
「鲜奶油好好吃!」
喂喂喂……那不是蜜糖吐司的必备条件吧……而且那堆鲜奶油还是从我这里抢过去的。
尽管可以吐槽的地方多到数不清,见由比滨吃得津津有味,我实在不忍心说出口。最后我是配茶把面包吞下去,好不容易才吃干净。
嗯……好吧,算好吃吧?
由比滨也吃完蜜糖吐司,抽出面纸擦掉嘴角的奶油。她的嘴唇闪着光泽,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刺眼,我不得不把视线移开。
这个蜜糖吐司是整整一大条,因此,即使我们有两个人,分量仍显得相当多。
既然是整整一条面包,应该有相当的价格,毕竟不像墨西哥卷饼那么便宜。
「多少钱?」
我刚拿出钱包,由比滨便按住我的手制止。
「不用啦,这又没有什么。」
「不行,既然吃了当然要付钱。」
「真的不用!」
由比滨坚持不收钱。若照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
「……我愿意被包养,但是不接受施舍!」
「我真是搞不懂你的自尊心!」
由比滨发出「唔……」的声音沉吟,烦恼一阵子,最后嘟哝:
「你真的很麻烦耶~~好啦,我知道了,不然,下次你也请我吃蜜糖吐司……在千叶的Pasela。」
「还指定地点喔……」
我嘴上这么抱怨,心里其实很清楚她的真意。
多亏这一步棋,我再度失去自己跟她的距离感。
我承认跟之前相比,现在两人的距离确实有拉近。我不至于幼稚到听见这件事实,便激动地连忙否认。
填写班级活动申请单时也是,如果纯粹是要问怎么填,其实随便找个人间即可。
然而,我还是特地寻找由比滨,请教她该如何填写表格。
现在的我容忍自己到这个地步。
因为由比滨很好说话。
可是——
也因为如此,我一定得克制自己。
缺乏原则、缺乏自制的信赖是为撒娇。
我不可以看由比滨温柔,便事事有求于她;不可以看由比滨亲切,便放任自己依赖她。
她的温柔是经历切身之痛,不断烦恼、痛苦而来,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我绝对不可以轻易妥协。
假如这些并非出自她的温柔或亲切,而是另一种不同的感情,更是不在话下。那是利用人心的软弱,趁虚而入的行为。
处理感情务求允当。
保持距离亦讲适当。
——那么,多往前踏出一步,究竟是否为好事?
校庆是一种庆典,庆典属于非平常的日子。
正因为非平常,判断的基准跟以往略有出入。在这样的日子里,说不定连我都会出现一些误判。
「……可以改成其他的吗?」
「可以啊。」
由比滨笑道。
「……那么,要挑什么时候?」
那张笑容带有说不出的魄力。
「呃……不好意思,麻烦多给我一些思考时间……」
在由比滨的笑容攻势下,我不禁回答得毕恭毕敬。
她听到我的答案,心不甘情不愿地叹一口气代替回答。
今天才是校庆的第一天。
不过,结束的一刻总会到来。
时钟的滴答声响也在暗示我们,这样的时候终究有结束的一刻。
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