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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九雅点头,除了醒的那天,再没和他这样亲密无间地说话呢。
“被雪压住,什么感觉?”
九雅想了想,嘿嘿地笑起来:“不知道,我们一下就掉个洞里去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小乖还受了好重的伤呢。”
“恩。”夫墨点个头,“九雅,我是你朋友么?”
“啊?啊!啊……是吧。”九雅被这一问问住了。
“这么犹豫?”夫墨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朋友呢。想了一下,如果算朋友的话,就数你了。毕竟我们这样一路走下来,你很好。我呢?”
九雅怔怔看他,呆呆点头:“你也很好。”
夫墨笑着握她的手:“你要是去了圣山,觉得不喜欢,会不会一个人回来?”
“不会。”九雅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那个地方……”夫墨好象从来都对那里没有信心,偏过头看看九雅,“如果你说要回来,我会送你回来的。”
“我又没有家。”九雅忙说,“罗家本来是我家,可是现在回不去,就没地方可去了。”
夫墨身靠着廊柱,惬意地伸展手臂:“那对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九雅想了想,才正经地摇头:“没想那么多。”其实她存了一小笔银钱。
夫墨捏捏她的小辫:“九雅,你为什么要叫九雅呢?谁给你取的名字?”
“不好听?”九雅伸着脖子问,“本来是个小名,从上叫到下的,我行老九嘛,又是个丫头。”
“好听。”夫墨道,“我觉得这个名字最好听。”
“嘿嘿……”九雅笑了一小会,又钻起牛角尖了,“比落华姐姐的名字好听么?”
“恩。”
“那宫主呢?”
“九雅好听。”
夫墨几时有这么乖过?几句话说得九雅心里舒坦极了,问:“宫主也不算是你朋友么?”
夫墨道:“凡人里她是不可多得的俊才,我幼时下过几次山,跟师傅一起,去的就是天咎。那时认识她的。”
“我觉得宫主好美。”九雅试探着说。
“恩。”夫墨挑挑眉毛,应了一声。
九雅皱皱鼻子:“落华姐姐也好美。”
夫墨不置可否。
“唉。”
“叹气做什么?”
九雅咬着嘴巴摇头:“没什么。”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真好。”夫墨道。
九雅看看自己正坐他膝上呢,点头:“我也觉得。”
“这几天没吃东西吧?”
“不敢吃。”
“琼浆有仙气,不能和杂食相和。我帮你导出来。”夫墨道,“张口。”
夫墨的手在她背上和额上相抵,肚子的深处有股气一样的存在,被他两手发出的劲气逼着,上下左右的窜走,有些痒痒,十分好玩。最后终于还是逼到唇边,被夫墨伸手在她唇边接住,一看:不过是颗白色的水珠。
九雅凑着他的手看:“就是这个啊?”
“恩。”夫墨等她看够了,随手甩到地上,“下山前,我年年都是吃这个东西。”
“哦。”
夫墨自己想着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下山后第一次吃的就是馒头,只觉得其味无穷,后来你做了几样小菜,真是美味。”
九雅说:“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好啊。”
“对了,小乖呢?你也帮它取出来吧,它也吃了的。”
夫墨摇头道:“你不知道吧,这是仙品,对它也有好处。”
“那为什么我……”
“你啊?”夫墨微微一笑,“不是说不吃东西肚子不舒服?”
“对了,你说我们在雪山吃的那个是什么?”
“天桑。”
“那是什么?怎么吃了肚子不疼?”
“天桑更是圣物。”夫墨道,“吃了它对你们的功力会有提升。”
“真的啊?”九雅不由得兴奋,“什么时候还去挖一点带着。”
“早死了。”夫墨道,“你们吃了它的根,虽说不及总数的万分之一,不过那东西娇贵,没撑过几天,就凋零了。”
九雅一缩脑袋,噤声了。
“不关你的事。”夫墨立刻道,“你是在帮我的忙。”
九雅这才安心,又和他说起话来。
一边小兽坐门边地上,开始还有心听他们说什么,不过这几日过得太安逸舒适,下午温暖懒怠,慢慢地脑袋沉到双爪中间,落到梦乡里面。临睡前还在想着:九雅,九雅,九雅……我们去玩吧。
一路从初春走到暖春,又到初夏。
九雅和夫墨骑马,小兽跟在后边。一路不迅不疾还可顺路看风景。虽然旅途劳累,跟在喜欢的人身边,苦累也是欢乐。
夫墨面容俊美,黑衣张狂,路上歇脚的地方,常有女子再三驻足回望。九雅瞧着有趣,在一边嘿嘿地笑,慢慢就把身子靠过去一点。
平时总是无事,就赶马同行,说一些幼时趣事。
九雅就是个普通小姑娘,虽是丫头,记事后却没遭过什么罪受过什么苦,反而是才思敏捷,出口成章。夫墨看过的书都不是凡世主流的儒家一派,所专长的只是修道一途,每每看见小姑娘眉飞色舞地指着明媚的春色、婀娜的花树、流泻的瀑布、奔跑的野兽等等等等引经据典时,就微微地笑,如果挨得近,还会伸手去摸摸她的头。
夫墨甚少提他年幼时的事,不过每问必答,即使有时对问题有些踌躇犹豫,想几下后还是会轻描淡写地答几句。
他说他生在圣山,记事前就跟着师傅学道,不过他不坐禅不悟道,追求的是力量上的道。圣山上、圣山下、站在圣山上远目四眺,都看不到冰雪以外的景色。他十岁时和师傅交手,就已能赢他。从那以后他沉溺在书海里,花了四年的时间纵阅藏书阁中所有古书,随后开始练法器。
“我十七岁那年才练成。那几年一直都住在山阴的冰槽里,从没出去过。练成那日带着法器去找师傅,遍寻不着,最后才发现……他其实早死了,自己把自己封进冰棺了。”夫墨望着极西处夕阳如血,淡淡笑着,“我和他相依为命,他死了,我虽不伤心,却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一个人在那里又住了一年……每每仰望星空,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我还记得以前下山时去过的天咎,忽然就想着,我一个人了,出去看看吧。”他回头冲九雅一笑,“可是,我是圣山传人,不能随意下山的。”
“那你还是下山了?”九雅巴着他的袖子,“反正山上就你一个人了,又没人管你。”
“谁说的?”夫墨摇摇头,“自然有神灵照看着。”
九雅不解地偏头。
“从我的祖师算起,圣山传承了数千年。然而这许多代里,只出了一个惊世奇才,她叫攸予,是四百年前的故人。她死时极年轻,才二十出头,被封在冰棺里供我们后辈恭拜。”夫墨说的时候,眼里有什么复杂的神色闪过,“在历代传承者里,她的冰棺被放在最高处;其他人都是鹤发枯颜,惟独她是年纪轻轻。”
九雅问:“为什么呢?”
“四百年前的事,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夫墨笑笑,并不以为意,“不过我喜欢靠在她的冰棺旁,如果说圣山有风景,那就是她了。”
“什么意思?”
夫墨微微一笑:“日后带你去看。”
九雅有些不满:“你就是要救她?”
“对。”
“她不是死了吗?”
“别人是真死了,她却不是。”夫墨道,斟酌着语句,“师傅说,她只是在沉睡。”
“哇,”九雅不知该说什么,惊叹了一声,便呆呆看他,“我觉得好怕人。”引得夫墨一声笑,对她无奈地摇头微笑。
“那是种上古密术,名为‘’,但是要力量很强的丹丸才可唤起重生。”夫墨等了一会继续道,“我幼时很佩服她,常听师傅说起她的故事,她凭一己之力克天下五行兽,很了不起的。”
“她也和神兽打过的?”九雅吸着气,“厉害哦。”
“四百年前,神兽无人可制,就地坐大,五行元素此长彼消没有制斥,因此妖孽四伏民不聊生,攸予下山后力压神兽,又一气杀妖除魔,伤了它们的元气,算是完胜。可回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真力耗竭支撑不下去,只得沉眠。”
“……”
“我下山来,就想拿五行元珠,看能不能唤醒她,当然,对我自己也极有用。”
九雅双手拉着马缰,若有所思。
夫墨一时也有些思绪,望着前方两人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