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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老园丁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还经常来学校,热心地和我讨论孩子教育的问题。”
“啊,这样啊……嗯,算是吧。”
老园丁回答得含糊其辞,继而说道:
“老爷也很清楚少爷喜欢自己独处。”
“他们要我对你家少爷放任不管,纵容,过度保护……不,说错了,他们是提议说如果我能对你家少爷更温柔点(PTA推荐用语)就好了。”
“……原来如此。”
这次老园丁露出了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也就是说——
“话说回来,你们是来见老爷的吧?”
老园丁问道。
还好他只是随口一问,要是他认真起来可就不妙了。
“嗯嗯,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现在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样啊,正好今天老爷也不在家,只能请两位下次再来了。”
“他们不在?”
“老爷他们去赴宴了。”
B的父母是镇上的名流,应酬颇多。出席宴会,派对或去看表演几乎每次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今天肯定也是出去应酬社交了。
“我说,他们就这样把你家少爷丢一边?”
我用肘子轻轻撞了Y一下,注意言辞啊。
不过,老园丁毫不在意Y的言辞。
“一直都是这样的……”
老园丁疲惫地说道,然后站了起来,看来是要送客了。
最后是要去C的家。
听说C家是农户,但去到一看,我们都吓了一跳。
街道上一栋栋简朴的小别墅鳞次栉比,石板小道纵横交错。这里家家户户都带有用木栅栏围起的小院,每个院子都修整得颇具创意,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甚得我心。
在这条童话般的街道上,只有C一家脏乱得像垃圾堆。
“啊,脏死了。”
“相当的脏。”
明明C家的房子跟周围的一样,可院子里的却不见一朵鲜花,只有成堆的生锈废铁和鼓胀的垃圾袋。
“看这院子就能猜到她家里是怎么样了。”
Y厌恶似地说道。
“大概是在农忙,没时间处理吧……?”
“再怎么是忙,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们正站在院子旁讨论着,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垃圾屋里走了出来。
“是C的妈妈,快躲起来。”
由于已经有过经验,所以这次我们不慌不忙地藏身到了建筑背面。
C妈妈手里拿着个酒瓶子,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看来是喝醉了。
“她家男人啊,在外面养有女人,离家出走了,嘻嘻嘻。”
一个不认识的八卦大妈出现在了身后。
“阿姨,再详细点。”
Y毫不胆怯地上前询问。
大妈闻言双眼一睁,仿佛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嘻嘻嘻,她家男人花心得很,丢下老婆出去找女人了!”
“这不一点新情报都没有么。”
仔细一看,那大妈手里也拿着一个扁酒壶。
“这村里的人都是酒鬼吗?”
“看来是的。”
“这样啊。”
“一点都不童话。”
“先不说这个,难道就没有更多的情报吗?她家男人说的是那个教育狂爸爸?那样的人会丢下孩子出去鬼混?”
“你们有所不知,他是那孩子的第四个,还是第五个爸爸。在那家里这种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大妈喝了口酒,笑了起来。
“她家被诅咒了。咒具说不准就混在那堆垃圾里。”
“所以院子才会这么乱吗?”
“那一看就是不干家务吧。”
“阿姨,那家还有个女儿是吧?”
“是啊。她大概是受不了那对父母吧,前不久离家出走了,随便找了栋空房子住下了。”
那C现在是独居?
“就我所见,那女人找的全都是些不检点的男人。居然还有这种女人,还真是没救了。嘻嘻嘻。”
大妈嬉笑着走开了。
留下我和Y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就是说……”
虽然三家的情况各不相同……但总的来说就是,
“放弃抚养孩子?”
还有其他原因导致八岁的孩童学坏吗?
“这该怎么办?”
“这是个问题。”
我无精打采地回了Y一句。
我们走在夕阳染红的砂石路上,心不在焉地朝事务所走去。
我走起路来也是有气无力的,大概是因为事情还没解决让我耿耿于怀吧。
即便调查了孩子们的家庭情况,也改善不了任何现状。
这三家人应该属于轻度放弃抚养。
因此,孩子们才会在情操方面出问题。
“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不得什么严重的问题……”
“我们也没法轻易介入,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Y双手枕在脑后,事不关已似地说道。
在如今这时代,不少人都过着单调的生活。
老师也不过是我们的副业罢了。
让儿童健康成长并不是我们的主要研究问题。
“可是,为什么放弃抚养的家长会为了孩子的事几次三番跑到学校里大闹?”
“我也完全搞不懂。”
这也算是他们的家务事吧。
“该怎么办啊。”
要是这三个孩子都跟妖精扯上关系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看来只能按原定计划行动了吧?”
“嗯,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三个熊孩子凑到一起只会闹翻天,于是只能离间他们的关系,破坏他们的团结,至少让他们变得听话一点。这就是我们原本的计划。
“可我觉得用这种手段对付几个生在问题家庭的孩子太不像样了。”
感觉我们的做法比他们父母提出种种不合理要求要的行为还要残忍。
“……换而言之,要是能让他们各自为政就没必要离间了。”
“正因为做不到,所以才会有这个作战计划。”
“也是呢。继续作战吧。”
“可以是可以,但怎么做?”
“基本上按原计划进行。不过,我们在观察一下那三个孩子吧。到时候再决定是否要更改作战。”
也就是说保留意见,暂且观察。
无法释然的时候最好还是先静下心来做自己能做的事。
“……遵命,BOSS。”
“吵死了,你个小四眼!关你毛事啊!”
“丑八怪别用你那脏手摸我,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你个单细胞笨蛋闭嘴!我要开反省大会!”
“你们几个,现在给我翻开课本第二十四页!”
他们三个吵架时老师虽然不会受到波及,但课也没法上了。
“……啊,累死了。”
白忙活了一上午,拖着疲惫之躯回到事务所后还不得不完成调停官的本职工作,令人喘不过气的高压让我彻底麻木了。
我大概就是因此才会露出一副疲惫不堪的表情。
我的脑袋已经一片浆糊了,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正半张着嘴,仿佛解脱了一样。解脱之后肉体会怎样?能一起带走吗?还是说会留在现世,被别的什么东西(大概是非人类)占据,继续过着平淡的日常生活?这么说来,妖精好像能毫无阻碍地进入物质内部,但实际真的如肉眼所见那样吗,或者那只是把现象置换成我们能够认知的表现?不,我本就不该认为我们能正确地认知妖精引发的现象本身……这一酷似真理的结论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在疲劳时就净会胡思乱想。不过,这种思考通常都不会在脑海中留下印象。
……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助手一脸担心地端着红茶走了过来。
“谢谢,我没事,只是疲于思考学生们的人际关系罢了。”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庆幸那不是自己的人际关系。
这也算是老师特有的烦恼吧。当然,我只会去烦恼教师职责范围内的事,该监护人去烦恼的事我可没打算多管。但这两者间的界线太模糊了,一思考起来就想睡觉,让我很无奈。
“……”
助手战战兢兢递了本素描本(这是第几十本了?)给我。
“诶?给我看的?”
我翻开最新的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一则令我惊讶的情报。
J NEWS
“A喜欢C。”
“诶,真的假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