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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一只银色的金属箱,那是我自己裁剪白铁皮做出来的。我把一块大牛奶糖丢进装满蜂蜜的罐子里。这下准备总算完成了。
“之后只要等几天,黑匣子就完成了。”
小宝箱沉入了蜂蜜之海后,你不想潜进去看看吗?
我肯定是不想进去,大概谁都不想吧。
但妖精会。
就这样静待数晚,妖精就会塞满罐子,等牛奶糖变成黑色后,黑匣子就完成了。
“……”
助手向我投来疑问的眼神。
“也就是说,妖精进入罐子里后,里面的物质就会变得有点‘莫名其妙’。”
妖精就像幽灵一样,可以畅通无阻地钻进物体内,虽然不知道妖精是否实际存在,但它们给现实世界带来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我们根本无法理解它们在物质的内部做了些什么,但就结果而言,物质发生了改变,超越了其原本的性能,开始暴走。
我们无法看清这一不明现象。
就如同能吸收光的物质看起来会漆黑一片那样,我们难以理解的物体在我们眼里也是漆黑一片。
“跑进去一只妖精,物质基本不会变黑。就算跑进去十只,颜色也不会有明显的变化。但如果成堆的妖精涌进去的话……就会变成这样。”
我摇了摇装着黑匣子的瓶子。
这里头每一只黑匣子里都应该挤着数十只妖精。
假设每只黑匣子里有五十只,那么这瓶子里头至少有数千只妖精吧。
曾有数量如此庞大的妖精在这附近玩耍。
这也构成了问题。
“事件要是能至此平息就好了……”
在丘陵上环视四周,已经看不到直至数天前还在附近跑来跑去的步行机器了。骚动应该算是基本解决了吧。
妖精全都干脆地自投罗网了,效果绝佳。
问题是沉睡在黑匣子内的妖精该如何处理。
丢在这里?
怎么可能!
哪怕很麻烦,我们也得将妖精们逐一解放出来。
铁皮制作的小箱子就是所谓的最小单位装置。箱子结构如此单一,妖精们就算要暴走也很难吧。迄今为止,这种箱子还未曾试过突然长出两条腿暴走。
这些黑匣子正如其名,里头寄宿着神秘的力量,能实现各种无法预知的机能。将它装进电灯里能充当电池;将它放进水里能改善水质;和米放在一起煮会令饭粒更饱满柔软;白天将它放在阳光下暴晒,到晚上它就会发出微光;将它塞到地板的裂缝里,房子就会飞天——
万能的黑匣子。
如果将它丢进树洞里,说不定还会引发童话级的灾害。
一定要严密管理。
不过,交由我们管理肯定没问题。
樟树之里的联合国调停官事务局曾解决过多起跨种族纠纷,在这方面有着傲人的实绩。
三天后的早晨,瓶子上破了个大洞,就像被溶解了一样。
里面空空如也。
我也不想推脱。
谁会料到黑匣子会长出脚,并将瓶子溶解掉逃走?
“我就料到……”
其实我预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看,在十几行之前我就说过……
我居然天真地认为构造单一的东西就无法暴走,这就是败因。管理不到位酿成了这桩不幸事件。
“当务之急是马上回收!”
我拿起捕虫网和笼子冲出了事务所。
前段时间海星大量泛滥时,我四处奔走好不容易才解决掉。看来这次又有得忙了。
啊,可这是闹哪样啊……
动物界节肢动物门,昆虫纲,蜚蠊目,蜚蠊科,不可思议蜚蠊属,方形黑蟑螂。
这是怎么回事?
这说的是那些逃走的黑匣子(哇)。
其中一只漏网之鱼不幸被镇上的昆虫研究学者捕捉到,写进了论文里。近来每个领域都匮乏专家,于是那位学者就钻了这个学术空隙,向学会提出申请,正式将那只黑匣子认定为蟑螂中的一种。真是荒谬。
最近那篇研究论文以巡回板报的形式在各地辗转传阅,我看到论文上那只长着脚的黑匣子的照片时,当真吓了一跳。
发现黑匣子逃跑后,我就在镇上东奔西走,埋头于回收工作。虽然大部分黑匣子都捉回来了,但毕竟不可能完全回收。可惯性思维是种很可怕的东西,我乐观地认为,逃掉的也就几只而已,应该不会引起什么问题,就此结束了搜捕。这就酿成了失败。太过乐观可是会出纰漏的。我太天真了(哭)。
“果然必须得全部回收啊……”
正当我苦闷不已时,暴风雨来了。
“现在可不是呻吟抱怨的时候,学生来了哦。”
“诶?”
祖父的身影在以往的风波中屡有出现,这次也不例外。
“我给留你便条了吧。没看吗?”
“便条?”
我猛地扫了眼桌子。
桌子上凌乱地放着摊开的文件和书本,那张便条似乎就放在其中某个角落里。或许被风吹走了也不一定。
“于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那件事。”
祖父说话时眼神很是轻蔑,仿佛对我这个孙女没抱任何期待。
“难道你在打什么邪恶注意,想让我当老师什么的?”
“虽说是当老师,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像私塾讲师那样,只需每周抽四天在上午照看一下小孩子,很简单的工作。”
我此时的表情应该就像突然抬头看到陨石掉落下来时那样。
“我拒绝!”
砰,我猛地拍了下桌子,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外交与逃避责任靠的都是强硬的态度(教训)。
“但孩子们已经来了。”
祖父竖起拇指示意了一下身后。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正站在事务所门口。
……噢噢。
教室秩序混乱的原因是什么呢?这估计得视情况而定,不能一概而论。其中似乎有各种原因。
例如,老师的资质和经验,孩子的学习意欲,设备与招生的形势问题等。
但这只有三个学生的班级之所以会分崩离析,与以上种种缘由皆无关系,单纯是因为这次重新办学过于仓促。
老师,儿童,设备全都敷衍了事。
明摆着不可能成功。
“喂,同,同学们。”
我站在临时赶造出来的讲坛(由五块木板的边角料搭成)上,对随意分坐在教室各处的三名学生喊道。站在讲坛这种陌生的高度喊话,我的声音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紧张。
“那个,同学们能坐得离讲台近一点吗?”
话音刚落,微妙的沉默就占据了整个教室。
这房间原本是调停官事务所所在的文化中心内的一处空房,决定要试验性地重办学校后,祖父才将其征用,急急忙忙地改造成教室。房间墙上挂上了黑板,还搬来了成套的桌椅(只有三只脚),安置了讲坛(由五块木板拼成),摆放了讲台(一只大木箱),作为教室来说也算是五脏俱全了。
其中只有教室甚为宽敞这点无可挑剔,就算坐三十名学生也没问题。可实际上,教室里只坐着三个学生。
我忍不住将这里与“学舍”做了下对比,首先,我们那时候学生同样很少,但我们的教室要更小一点,大家都肩并着肩坐在一起听课,那情景有着一种田园诗歌似的温情。最重要一点是,那时学生大多一心向学。
但眼前这三人,我完全感觉不到他们有一丝向学的意欲。
在见面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我能轻易地感受到的只有一点,他们对现状心怀不满。
三人在他们母亲面前都表现得很乖巧。
“那老师,之后就交给你了,咯咯咯。”
母亲们离开后,三个小家伙立马就露出本性了。
他们全都像关掉了开关似地露出不悦的神色。
他们若只是行为叛逆的话倒好说,可他们相互间的关系似乎也不太好。三人各自抱着椅子分别搬到教室的右侧,中央与左侧,相互间保持着堪称异样的距离,而且还无视了我的劝阻。
“我说,你们离得这么远很难上课的哦?”
我竭尽全力挤出讨好的笑容与学生沟通。即便不去搜寻自己还是问题儿童时的记忆我也明白,这种态度只会让学生瞧不起。但我明知如此也只能这样做,因为我现在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三个小家伙顺时针地相互指着,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