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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博本来坐在空着的病床上,听我这么一说,点点头:“是有些辛苦。”说完顺势倒在了床上:“好累,我休息一下。”说完拍拍身边的空处:“你也累了,躺一会儿吧。”
他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确是一副很辛苦的样子,这几天他应该也不好过,我的心柔软得象湖底的水草,我轻轻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夏以博轻轻地抓着我的手,在他的脸上摩挲着,游走着,他的脸色苍白,抓着我的手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我忽然想起他刚才刚抽过血,只顾着叮当,根本没有想过他也需要照顾,我站起身,伸手要拉他起来:“起来,你该回去好好休息,忙了一天,又输了血,你应该累了。”
夏以博温柔地看着我:“我躺一会儿就好了,我不累,看着你我就不累了。”
我的脸一红:“我不是红牛,也不是日加满,喝一口就精神百倍。”夏以博笑:“你是我的药,补药,周星驰的电影里不是有吗,看一看精神百倍,闻一闻,闻一闻——”他低头冥思苦想,我忍不住笑:“很有长进嘛,连台词都能背了。”夏以博拉着我的手:“看多了,自然就记得了,其实还蛮有意思的,我现在喜欢了。”
我扮了个鬼脸:“可是,那些歌剧芭蕾什么的我还是不喜欢,大概很难喜欢了,以后你不要再逼我去看那些了,为了不睡着,我真的很辛苦。”“好”夏以博答应得很爽快,我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以前也求过他,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夏以博更紧地抓着我的手:“以后只要我迁就你就好,你不必勉强自己。”
我有些迷糊了,只是他迁就我,那我不成了无赖了吗?谈恋爱当然是双方迁就对方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次轮到夏以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过了许久才低声地:“我本来就该对你好的,我怕再不对你好,你要被别人抢走了。”我就说他没那么大方,看见我和子峻拥抱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个小气鬼没有这么容易介怀的,他现在应该是又嫉妒又有些担忧,整整他,出出先前的恶气,我故意垂手不作声。
夏以博更是不安:“你,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人吗?到现在还喜欢?”夏以博的语气中带着苦涩与不安,神色沧然,把我吓到了,他轻声地:“我以为你现在喜欢的是我。原来不是,真的不是吗?”我从未见过如此不安的夏以博,他总是自信张扬,甚至有些独断专行,这样的他让我心疼。我伸手抚摸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庞,他最近好象真的瘦了很多:“傻瓜,你会不会想太多?我不是说过了吗,子峻,是过去式,你是现在时。”夏以博的眼睛在瞬间变得又清又亮,看着我的眼神温柔得如蔚蓝的湖水,唇边的笑让我的心脏停顿了半秒,原来男人一样可以一笑倾城,我沉溺在他的笑容中,有些痴痴傻傻的,就这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唇轻轻地覆上了我的,听得他含糊的一句“我也是你的将来时”,我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在几乎分不清身在何处的热吻后,我们同时发现自己变得饥肠辘辘,我去外面的茶餐厅买了粥,他猪肝粥补血,我照旧青菜粥,还买了肠粉、虾饺等点心,夏以博,他也会有今天,我恨不得用DV把他的吃相拍下来,简直又是一个饿死鬼投胎,他的风度呢,他的优雅呢?夏以博砸巴咂巴嘴,一副恨不得舔舔手指的表情让我忍不住发笑,夏以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小没良心的,是谁害我这样的?我中午根本食不下咽,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是因为和子峻旧情复燃。”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刚刚在早上向他提出了分手,刚才一忙一乱,我根本忘了这些,难怪夏以博刚才的表情那么奇怪,可我真的是忘了,今天一天,他都在我身边,他的手那么温暖,笑容那么亲切,做事又那么冷静果敢,一整天他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转悠,那么亲切温柔的声音“别怕,有我呢?”,依赖他好象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我——恐怕离不开他了。夏以博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怎么了?”我笑笑:“我忽然想起我们早上已经分手了,可是,我竟然忘了。”夏以博脸上的笑容冻住了,我有些可怜他了,我的跳越性思维他那古板的脑袋恐怕永远也跟不上,他脸上的血色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有些茫然地看着我,我轻轻地倒入了他的怀中:“我想过了,我——不要和你分手,我想和你在一起。”夏以博的脸色我不敢看,他一定恨死我了,刚刚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又马上给了他一颗很大的甜枣,他的心脏可得经受考验了。他缓缓地抬起我的脸,我早已泪流满面,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那么爱我的人,又是自己深爱着的,有人不是说过吗:老婆是付出青春体力金钱养男人;男人还总觉得你做得不够好;情人是钱花着;爱收着;对方还觉得很愧疚,总觉得对你不够好。我有什么可哭的,可是,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夏以博正要说话,电话突然响了,我趁机跑出去接电话。竟然是安宁,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心灵感应,叮当一出事,差不多有一年没有打电话的安宁竟然会打电话给我?我有些心虚地:“安宁,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出什么事了吗?”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与平时明显有些不同,安宁立刻察觉了:“丁丁,你在哭?什么事?叮当出什么事了吗?”医生说叮当没什么事,住几天就能出院了,我不想让她担心,连忙否认:“没有,怎么会?我有点感冒,叮当很好,你放心吧。”安宁在电话里长舒了一口气,她今天的声音与往日明显有些不同,以往总是很累,说不出的疲惫,今天却隐隐地透着兴奋,一定有什么高兴的事,果然,不一会儿她就很兴奋地告诉我,她升职了,在她们银行亚洲籍的雇员中她是第一个升到这么高位置的,她觉得很自豪。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安宁,我相信她一定会成功,父母早亡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却从不怨天尤人,既开朗又热情,她早晚一定会成功的,我一直这么坚信着。可是——成功,成功是没有尽头的,她所谓的成功到底要走到哪一步?我不希望叮当将来恨她。
我有些期期艾艾地:“安宁,现在你也算成功了,回来一趟吧,至少打打电话,叮当很想妈妈,我怕长久下去,她要不记得你了。”安宁沉默了许久,突然问:“丁丁,你要结婚了吗?如果是,我马上回来带她走。”
“不是的,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觉得你太疏远她了,她还是个孩子,需要你。”
安宁冷静地:“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努力到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成绩,我不能前功尽弃。”
这样的安宁真有些陌生,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冷淡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温柔的心,她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听我不说话,安宁柔声道:“丁丁,一年,最多两年,你再帮帮我,我这一辈子从不欠别人什么,就欠你一个,只怕一辈子都还不清,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定会的。”
我叹了一口气:“你没有欠我,我反而感谢你让叮当陪着我,我只是可怜叮当,她很想你。”
安宁就在这个时候崩溃了,她的声音中已带着哭腔:“丁丁,我也很想她,想得都要疯了,可是我不能打电话给她,我怕我听到她的声音我会坚持不下去,你不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国家,孤身一个人打拚有多辛苦,可是,想着她,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一定要坚持下去,请你告诉叮当,妈妈很爱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安宁在哭声中挂断了电话,我呆立了良久,安宁,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叮当,难道她不明白对叮当来说,最好的就是待在母亲身边,她到底明不明白?我回到病房,一愣,夏以博竟然闭着眼睛在床上睡着了,他的整个身子蜷缩着,眉微蹙着,象个不安的孩子,我轻轻地走过去,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他大概太累了,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突然间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并且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躺在了他的身边。床很窄,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安静的、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的脸,我突然生出一种绝望:我好象真的离不开他了,只是看着他的脸,我就觉得心疼,想久久地,久久地待在他的身边……一只手突然悄悄地揽住了我,我一惊,夏以博,他的眼睛仍然闭着,搂着我的手却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