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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谢母后体恤!”聂星逸立时浮上喜色。
“你别高兴早。”赫连王后又叹了口气:“金城如今还昏迷着,虽无性命之忧,到底也伤了身。于公于私,魏良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是,是。”聂星逸忙道:“但凭母后处置。”
赫连王后轻哼一声,却是对微浓道:“既然是东宫的人,还是你看着办吧!”
聂星逸又立刻看向微浓,目光隐带希冀和祈求之色,似在请她手下留情。
他对魏良媛应该很有情分吧!微浓沉吟片刻,回道:“念在魏良媛是无心之错,又是触犯,便杖责十,罚俸两年可好?”
这惩罚真是轻了!尤其是“杖责十”,重责或轻责,大有章可做。赫连王后蹙了蹙眉,觉得这处置过轻了。但她转念又想,微浓能顾念聂星逸的心思,正是他夫妻和睦的象征,于是她便也没再多说,朝二人摆了摆手:“成了,我要去看看金城,你们两个去龙乾宫侍疾吧!”
聂星逸与微浓称是,一并离开凤朝宫。聂星逸还特意命贴身监回了东宫一趟,照看魏良媛受刑之事。
待到这夜晚间,魏良媛已受完十杖。无论杖责的力如何,样还是要做一做的,总不能让人发现是放了水。魏良媛趴在寝殿的榻上歇息,正有些昏昏沉沉的睡意,却被外头的吵嚷声惊醒了。
“魏连翩!”明丹姝不顾侍卫的阻拦,怒而闯了进来,指着她的鼻喝骂:“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
魏良媛瞧着跟进来的宫女和监,冲他们摆了摆手,随即也抹了泪,挣扎着从榻上站起来:“是我对不住老爷和大公……”
明丹姝此刻垂泪不止,脸色被怒意染得通红:“你是明尘远的人,此事必定是他指使你的!是不是?他想让我大哥无后,是不是?”
魏良媛连忙否认:“不,不是的……二公很久不与我联络了……这真的是场意外!”
明丹姝哪里肯信,竟然失态地俯痛哭,一张娇颜霎时梨花带雨:“是我对不住大哥……我让他无后了……”
魏良媛也强忍着伤痛下跪,默默流泪赔罪。
明丹姝于泪意朦胧之中瞥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拆穿你!我要将你的事告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去黄泉上给我大哥赔罪吧!”
“不!不!大小姐,您不能这么做!”魏良媛一听之下是真得急了,也顾不得身上伤势轻重,拽住明丹姝的衣裙下摆,哀求着:“大小姐,此事真是一场意外,真得不关二公的事!您不能……他也是您的哥哥啊!”
“他是什么出身,也配我叫一声哥?”明丹姝一脚踢开魏良媛,转身便往外走。
“大小姐!”魏良媛心口挨了她一脚,一时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又怕她真地撕下脸面去告发明尘远,不禁心急如焚。
明丹姝一边抹泪一边往宜暖殿外走,视线被泪水模糊着,不提防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致使她向后趔趄两步。
“丹姝?”聂星逸正要跨进殿门,被她这么一撞,身形也晃了晃方才站稳。他见明丹姝这副模样,便知她是来寻魏良媛的晦气了。
而此时,魏良媛也从内殿追了出来,见聂星逸与明丹姝站在殿门口,脸色“唰”地一下白透了。
聂星逸先看了看魏良媛,又故意转向明丹姝,询问:“这是怎么了?为金城的事情难受?”
“殿下……”魏良媛立刻抢在明丹姝前头出了声,轻轻说道:“明良娣心里难受,来找妾身说说话。”
“刚领了罚,你逞什么强?快回内殿歇着!”聂星逸有心宽慰她:“此事并非你的过错,你已经够尽心了。”
魏良媛神色焦虑,站在原地没动。明丹姝回眸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殿下!妾身有事向您禀报。”
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魏良媛也在说话,不仅说了,还跪下了:“殿下,妾身愧对公主,愧对明良媛,愧对您与妃的信任……”
明丹姝隐隐觉得,魏良媛说到“信任”二字时,好似特意重重强调了一番,像是在暗示她什么。这让她猛然醒悟到,明尘
远与魏良媛的事情尚且不能说。
如若说了,便等同于承认魏良媛从前是明府的人。而自己曾与魏良媛如此交好,更是摊上了大罪,必定惹聂星逸怀疑自己将他的起居外泄给明家。即便聂星逸既往不咎,她也难逃“知情不报”的罪责。
若是再让赫连王后知晓了此事……难保不会给明氏扣上一顶“图谋不轨”的帽。届时自己哪里还有活?
想到此处,明丹姝终于明白过来,为何明尘远会对她毫无防备,将魏良媛的事情告知了她。他分明已经算好了,自己没法揭发此事,一旦拆穿,根本不会有好果吃!
明丹姝悚然意识到自己已踏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当中,根本没法回头了。也不知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别的什么,那种绝望的、走投无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汹涌袭来,她终于再次痛哭失声,伏在聂星逸身上涕泪交织。
聂星逸无奈地揽过她低哄几句,又朝魏良媛使了个眼色。魏良媛见明丹姝一直痛哭而不言语,猜测她已经分析出了利弊,也唯恐自己说多了适得其反,只得忐忑不安地退回寝殿。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于无形,然而金城公主的灵犀宫中,却有一场新的风波即将到来。
落胎的当天夜里,金城终于悠悠转醒,望见守在自己身旁的王后,只是冷淡地问了一句:“魏良媛是母后的人吗?”
赫连王后本来正握着金城的手,听见这话立刻将手松开,沉声反问:“你怀疑母后强逼你堕胎?”
金城双眸无神地看向帐顶,算是默认。
赫连王后觉得心寒,却还是耐着性解释:“此事的确是个意外,魏良媛虽是你哥哥的人,但不曾与母后亲近。”
金城公主“哦”了一声,仍旧不接话,也不哭不闹。
赫连王后最了解爱女的性,见她如此沉默,更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忙道:“金城啊,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母后说出来。母后见你这个样,心里头也难受。”
金城听闻此言,睫毛微微颤了一颤,继而开口说道:“女儿想见尘郎。”
赫连王后脸色一沉,拒绝的话已到了口边,谁知金城又道:“若是见不到尘郎,女儿也不想活了。”
这算是威胁了。赫连王后眉目深蹙,考虑了半晌,终是拗不过她的性,只得点头:“好吧,母后许他来看你一次。”
第85章 节外生枝(三)
无人知晓明尘远何时进的宫,又对金城说了什么。总之没过多久,金城的身便渐渐好了起来,情绪也稳定了。
微浓偶尔会在御花园里碰见她,她也不再提出宫的事,有时还会与微浓说笑一阵,看似与从前无甚变化。
这一场风浪仿佛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一晃两月,燕王的病情依旧没有半分起色。
六月十五,聂星逸终于代替燕王颁下旨意,宣布“监国”这一消息。许是燕王卧榻养病久的缘故,此事并没有在朝内引起多少反对之声,众臣都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就连聂星痕也没有一丝反驳。
他依旧无法离开京州、无法进宫探病,聂星逸对他的变相软禁,也并未引起他的激烈反抗。微浓听说他拜了一位高人画,每日在府内潜心画作,或习武练剑,一副不问朝政的样。有人便道敬侯大势已去,是要对俯称臣了,但微浓却知,他必定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聂星逸监国之后政务繁忙,再无精力踏足龙乾宫侍疾。不过他一直谨守礼数,没有动用过圣书房,一切奏折都是在东宫批阅,还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与此同时,也在笼络一批武将。
夏季烈日灼灼,京州城湿热难耐,微浓每次从东宫去龙乾宫,都是满额的香汗淋漓。幸而燕王的寝殿里一直凉爽,宫人还为她准备了酸梅汤解暑止渴。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这日她才刚去偏殿喝了碗酸梅汤,回来便发现金城已到了燕王的寝殿。细问之下,才知聂星逸监国之后,局势渐趋稳定,赫连王后因此放松了对金城的管制,已将燕王的病情如实相告,准许她每日去龙乾宫侍疾。
金城数月里头一次见到燕王,看着龙榻上的垂垂老者,她简直难以置信,未语而先落泪。
微浓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站在一旁不言语。想来任谁看到自己威严矫健的父亲突然中风卧榻,眼歪口斜失声瘫痪,恐怕都会伤心难过。
“父王可是戎马出身,从前是多么雷厉的一个人……”金城哭得厉害,实在没法再继续说下去。
微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