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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否就是因为他秉承“断绝七情六欲”的信念在做君王? 但祁湛不敢问,也不能去问。 再看宁王,含下药丸之后精神又好了些,语中渐露遗憾:“不过认你认得太晚,也耽误了你的资质,如今你在政事上还不够成熟,甚至不如澈儿。” “孙儿会继续努力的。”祁湛唯有如此言道。 墨门的话题似乎到此为止了,祁湛因为宁王一番叮嘱而心情低落,由此生出告退之意。可他还没说出口,便见宁王虚弱地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扶我起来……” 方才说了这么久的话,祁湛担心宁王的身体,连忙走上丹墀扶他,不忘关切:“您心疾发作,还是不要操劳了,孙儿改日再来恭听您的教诲。” “我心里有数。”宁王执意起身,两手撑在御案上,口中又指挥祁湛:“你去将左侧扶手向东转动三次,再将右侧扶手向东转动两次。” 听闻此言,祁湛才晓得,原来这张龙椅是有玄机的!他本已低落的心情因此而变得激动起来,连忙照做,果然听到龙椅后的书架“咔哒”一声,从正中间一分为二,露出一条幽暗的密道。 “这密道,世代只传君王一人知晓,你要谨记。”宁王语重心长地道。 这算是确认自己身为王太孙的地位和权威了!祁湛更加振奋,连忙恭谨称是。 “扶我进去吧。”宁王仍旧喘着气,但此刻脸色逐渐转好,由祁湛扶着慢慢走进密道之内。 墙壁四周点着无数长明灯,照亮原本幽暗的密道。祁湛放眼一望,其实并无奇特之处,不过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向尽头一处石室。祖孙二人缓慢走着,待走到石室门口时,宁王亲自在石门上敲击了八下,问他:“你可记住开启石门的方法了?” 祁湛连忙点头,心里默默记下方位。片刻之后,石门应声开启,他这才发现,原来石门里是有人在操作机关。 两个守门人皆着青色衣袍,见宁王前来,立刻下跪行礼,但都不发一言。大约是长久不见天日的缘故,他们的肤色苍白到近乎诡异,皮肤下隐隐可见青色的经脉,形容鬼魅。祁湛见这两人的举止动作轻巧飘忽,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便知他们是屏息凝气的绝世高手。 宁王径直带领祁湛步入石室内,摆手屏退两个守门人。 “历代君王的秘密都藏于此处,你今日看过,万不能对外人泄露只字片语。”宁王再次慎重叮嘱。 “孙儿明白了。”祁湛说着又瞟了一眼门外两个守门人,意思不言而喻。 宁王知他所想,便道:“你不用顾忌,他们耳聋口哑,还不识字,不过就是身负绝世武艺,替历代君王守护此地的太监罢了。” 祁湛颇为惊讶:“耳聋口哑?那方才您敲门,他们如何得知?” “只要敲准方位,他们自然会有感知。但若方位不对,他们感知不到。”宁王解释一番,隐隐已然体力不支,便自行落座在一处石凳上。 祁湛望着门外那两个青衣守门人,忽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从前他做杀手时,本以为那是世上最寂寞的职业,无亲无友,只有无穷的任务和杀戮。然此刻见了这两人,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做杀手并没有那么痛苦,至少他能听能看能动能跑,而不像他们世世代代守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里,耳不能听、口不能言、身体残缺、无情无欲、无处可去。 “你不需怜悯他们,身为君王绝不能有怜悯之心。”宁王看懂了他的心思,又在他耳旁嘱咐。 祁湛立即回神,想了片刻,主动问道:“王祖父将如此隐秘之事告诉孙儿,可是有要事吩咐孙儿去做?” 宁王没说话,只缓缓走到石室最尽头,用脚尖踢了踢一口箱子:“这里,是澈儿从姜国找回的藏书,全部是兵法奇谋,你拿去参详吧。” “王祖父!”祁湛惊喜不已,此事他早就听说了,可是谁也没见过这箱兵书,他本以为宁王会一直藏而不宣,没想到…… “您真得要将这箱兵书都给孙儿?”祁湛忙问。 宁王叹了口气:“我已经想明白了,书写出来就是让人看的,我也不能带去地下。如今咱们节节败退,没有一人能与聂星痕相抗衡,这些书也是时候拿出来了。” 祁湛立刻蹲下身子将箱子打开,便瞧见七本书用油布包裹着,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正是兵法无疑。 “听说聂星痕受伤昏迷不醒,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燕军刚刚拿下幽州,必定会休养生息一段日子。趁此机会,你好好准备吧,闵州可就交给你了。”宁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露希冀之光。 祁湛大为动容,当即表下决心:“王祖父请放心,孙儿定当竭尽全力戍卫闵州,绝不给您丢脸。” “嗯,”宁王颇感欣慰,点了点头,“说句实话,你资质一般,心眼不及澈儿灵活。但我看重你秉性不坏,识大局,这点澈儿是比不上的。” “孙儿自知愚钝,政事上不敢懈怠。”祁湛回完这一句才突然发现,自从进了这密室之后,宁王已不在他面前自称“孤”,而是自称“我”。这无疑是对他们祖孙感情的一个极大增进,祁湛自己也感到,经过这一番前所未有的长谈,他对宁王也更加尊敬。 这种“尊敬”不再是臣对君的尊敬,而是孙子对祖父的尊敬。做王太孙五年有余,这还是他头一次有这种感觉,而当宁王将他带入这间密室之后,他更是头一次彻彻底底产生归属感,彻彻底底把自己当成宁王室的传承之人。 他想在这石室内逛一逛看一看,但终究没敢提出这非分要求,便将一箱兵书抱在怀中,道:“孙儿这就回去仔细研读,尽快请兵出征。” “你也不可急于求成,”宁王望着那箱兵书,颇为感叹,“孤对你的要求,是要有‘祁湛’的狠绝与身手、云辰的谋略与沉着、澈儿的精明与飞扬。能做到这三点,你才是孤认可的王位继承人,甚至是帝位继承人,所以你要走的路还长。” 祁湛的狠绝与身手、云辰的谋略与沉着、澈儿的精明与飞扬?祁湛听闻这话,心中却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由脱口道:“这三点,聂星痕全都符合。”
第325章:冤冤相报(五)
“这三点,聂星痕全都符合。”祁湛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宁王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祁湛心头一惊,也悔于自己口快,忙解释道:“孙儿是说……聂星痕是咱们的强劲对手,孙儿定会以打败他为己任。” 宁王仍旧不能释怀,冷哼一声:“论武功,聂星痕不及你;论才华,他不及云辰;论心思活络,他不及澈儿。你看他好像处处擅长,实则没有一处拔尖儿!” 聂星痕不久前刚刚大挫宁军,王祖父对他不满再也正常不过,祁湛忙附和道:“您说得没错,孙儿会努力超越他的。” 见祁湛数次表下决心,宁王倒也没再说什么,撑着石凳起身道:“行了,孤是真得累了,走吧!” “是。”祁湛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搀着宁王,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他感到宁王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不禁暗自揣度宁王的病况,遂问:“等出了密道之后,可需再请御医为您诊诊脉?” 宁王像是不愿服老,脸色再次沉下来:“不必了,孤的身体孤自己心里有数。” 祁湛听他说话的中气比方才足一点,便也没再劝,祖孙二人返回到石室门口。两名守门人再次下跪行礼,仍旧如方才那般轻飘静默,无端令祁湛觉得悲凉,似能感同身受。 就在此时,宁王不知怎地突然脚步一停,面露几分犹疑之色。 祁湛好奇地问:“王祖父?” 宁王被这一声惊醒,转头盯着他细看半晌,倏尔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扶我回去。” 祁湛觉得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祖孙两个又一并返回石室内。宁王让祁湛将他带回原处,指了指另外一个箱子,道:“这箱子里有一幅画,你拿出来。” “是。”祁湛掀开箱子,见里头放着许多物品,有配饰,有衣料、有刺绣,皆是女子所用,精美非常。这其中只有一幅画,他便伸手拿了出来。 “你将画打开。” 祁湛依言照做,将画轴摊在石凳上,小心翼翼地铺开,便看到一个年轻美貌的宫装女子跃然纸上。这女子眉眼精致,看起来至多十七八岁,装束像是宫里的妃子,又或是哪位公主郡主。 “这是……”祁湛疑惑不解。 “你仔细看看她。”宁王伸出一只手,缓缓抚摸上那幅画卷,神情忽而变得复杂难言。 祁湛顺着宁王的手指定睛细看,总觉得这女子的面相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总之是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