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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里,终于传来细微的响声,差点摔晕了的蓝梓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呼吸,胸口上挨了一下,说重大概算不上重,说轻也实在不轻,衣服被打破了,胸口破了皮,甚至还有血开始渗出来。
“好痛……”
对于自己的身体,他其实比一般人要了解得多,主要是以前还不会控制能量,吸入毒素就生病的时候锻炼出来的,身体出什么事情,多半都能了解到大概的情况,这时候虽然痛得厉害,但是知道没有伤筋动骨,倒也放下了心来。下次的话,就直接把东西扔下去好了,没必要拿着过去砸。
他这样想着,凌空飞到了道路上,走到小车边往里看,车厢里的人基本是砸死了,鲜血从里面流出来,不过……看了几眼,他才发现那元宝真的命大,被夹在两个死人中间,却还冒出了头,口中吐着血,一只手伸出来努力想要抓什么的样子。
“你还活着啊……”蓝梓说了一句,走过去拉那变形的车门,拉了好几下,还用力踢了一脚,拉不开的车门直接掉在了马路上,他弯腰先将一具保镖的尸体拖出来,然后再去拖元宝的手。
毕竟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侥幸剩了一口气,但也已经是奄奄一息,被蓝梓拖出了几米远,他口中吐血,只是下意识地重复:“救我、救我……”蓝梓蹲了下来:“那个火牛哥呢?他在哪里?”看着这家伙,脑海中倒是想起了几天前在那快餐店里,元宝很NB地过来跟他和黎漩说话的情景。
“救我、救我……”
他只会重复这个,蓝梓就皱了皱眉,站了起来,随后发现元宝衣兜里露出一般的钱包,顺手掏出来,大概逃得仓促,他钱包里只有几千港币,不过用来赔蓝梓之前的旅行包加上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够了,信用卡倒是一堆,蓝梓也不要,只是拿了现金,将钱包再放回元宝的衣兜里。他衣服也破了,身上也没什么钱,给黎坤做事的工钱都没发,要不是有这笔收入,过几天估计吃饭都成问题,不过想到那帮人把他的行李和衣服都弄得破破烂烂,这钱也就拿得心安理得。
大概是看清了蓝梓拿钱的动作,元宝身体抽搐着:“救我、我有钱……有钱……都给你……”蓝梓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你叫人弄坏了我的包,本来就该赔我的!”他这样说着,将元宝拖到临海一边的水泥栏杆边,直接朝外面扔了出去,这老头的身体在半途被狠狠砸了一下,随后终于滚进海里,溅起了些许的水花。
后方,小车爆炸了,火焰掀起滚滚气浪,席卷而来。
“反正你们也没把别人当人看。”
嫌恶地说了一句,蓝梓飞了起来,片刻……
“好痛……”
夜色笼罩的海面上,他飞得摇摇晃晃的,逐渐远离了这片事发现场。
剩下一个火牛了,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得到。
他有些苦恼地想着……
※※※
走进大楼顶层的酒吧,白石已经坐在靠角落的沙发上等着了,一名女子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跟他说着话,白石偶尔敷衍一两句,看见他进来,这气质忧郁却很是吸引女人的男子挥了挥手,随后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对面那女人露出一个有些遗憾的笑容,仰起头缓缓走开了。
酒吧里响着旋律轻缓的英文歌,灯光柔和,这并非外面那种歇斯底里的舞厅或迪吧,更类似于给上流社会成员互相勾搭的高级会所,他在白石的对面坐下,伸手接过白石递来的那份资料,低头看时,又吸引了几个女人的目光望过来。
谭羽然与白石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白石像是微带忧郁的文人,谭羽然则总带着一份孤傲的气息,他穿着一身休闲的黑衬衫、长裤,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是相当的出众,或许是因为这几年的刻苦磨炼与经历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看出来,坐在这里的两个男人年纪都不大,白石十九岁,谭羽然更是十九岁都没有到。
“素心呢?”
“上洗手间。”
一边翻看着资料,谭羽然随意地问了一句,他是红色家庭出身,爷爷是退役的中将,从小养成的那股傲气在一般人看来或许就会将他认为是眼高于顶、徒有家世的纨绔子弟,不过白石跟他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伙伴,自然明白眼前的男子虽然脾气高傲,但对于朋友却很是热心,有时候这份热心还会显得过于霸道,大包大揽。而他也并非是凭借着家世做这做那,从小过来,他在各方面付出的努力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功课、训练、战斗,在研究所里锻炼的异能操控、变化、意志力,只要是任何可以努力的方向,他在同龄人中几乎都是当之无愧的NO。1。
“这么说起来,大家缘分还没断,兄弟一场,天南海北也能再聚集一起。”他淡淡地说着,眼神中有着欣喜的神色,白石也笑了笑。
“还没有确定是他呢。”
“应该是了。”谭羽然拍了拍那份资料,靠在沙发背上,“失踪后被人收养的时间能对上,说是叫蓝梓,那个拾破烂的老奶奶又不姓蓝,家里也没有姓蓝的人,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名字,显然是家安自己说的,蓝梓……哈,他记不住自己的名字,倒把外号给记住了,这外号是谁第一个叫的来着?”
“刘昆明吧?”
“刘昆明……”这是八年前就去世的孩子之一,谭羽然皱了皱眉,手指敲打着沙发的扶手,也在这个时候,两名走进酒吧不久,看起来像是高层白领的女子持着酒杯朝这边走了过来:“两位不像本地人……”
两名女子也都有着不错的气质,不过在这个时候,谭羽然回头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随后,他与白石几乎是同时开口:“抱歉,我女朋友来了……”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因为他们两人指的根本就是同一名女子,两名搭讪的女子离开之后,谭羽然与白石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明素心朝这边走过来时,目光微微有些疑惑。她今年也是十九岁,黑发齐肩,充满东方仕女气质的美丽面容,只是平素不怎么说话,气质就显得冷,远远看去,则称得上文静、或是过于文静。本是相对的双人沙发,她随意地坐在了谭羽然身边的位置,谭羽然将那资料晃了晃:“素心怎么看?”
“找他。”清冷的嗓音,她眨了眨眼睛,淡淡地开了口,过得片刻,似乎是下意识地将笔记本从衣兜里掏出来,谭羽然一皱眉,拿了过去:“好不容易聚一次,讨论家安的事情,这个时候你就别折腾自己了好吧。”将那笔记本打开,一页一页的,不是什么记录的文字,所有的都是抽象的线条,在纸张上聚成让人看不懂的图案,只有在其中一张上,有个显得很生涩的人像,谭羽然讶异地笑了笑,将本子放回明素心的手中,这个本子,即便是他,恐怕也是不能乱抢的。
三人在那儿聊了一会儿,其实都是谭羽然跟白石在说话,明素心微微低着头,目光望着桌子像是在想事情,随后,有另一名穿着白衬衫的女子拿着手提电脑从门外跑了进来,一直到这边,在白石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羽然也来了,也好,一起看看,出事了。”
“什么?”
“错过一次机会,没想到蓝梓真的在追杀这帮黑社会,元宝死了,刚刚弄来的照片资料。”她打开电脑,放出道路的照片,车祸、爆炸的汽车、指示牌被拔出的坑洞、从海里捞上来的元宝的尸体。
“过程很好还原,小车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驶过这个小弯道,蓝梓就在前方……这个地方,拔出了一根指示牌,直接往小车砸了下去,看这里的摩擦痕迹,很夸张,小车翻出去了,把电线杆也砸了一下,小车落下后应该没有立刻爆炸,那个元宝也没有立刻死……蓝梓大概看见他没死,又直接把他给扔进海里了……”
借着照片飞快地将事情说完,那女子似乎很吃惊,白石也皱起了眉头:“这个……不一定是他做的吧……”
“残留的能量痕迹跟火霹雳的几乎一致,他完全没收敛……而且车头被标示牌砸下去是事实,这说明人多半是飞起在空中啊……陈队刚才也说,他没料到蓝家小弟的脾气这么火爆……”
“你们到底说什么啊?”谭羽然皱了皱眉,“这个家伙是谁,你给我的资料里没说啊。”
“那份是简短的资料,这个元宝就是那个和胜和元老……”白石打开手提电脑里的另外几个文件,将黎坤事件的整个经过介绍一遍。谭羽然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这老东西又不是不该杀。”
“好像跟蓝梓的性格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以前蓝伯伯常常挂在嘴边的,做人要正直。正直又不是愚蠢,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