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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行刺到苻坚对整个慕容家族来说也许是件幸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又焉知非祸呢?
慕容凤去了洛阳,不奉诏不得回长安,我更孤独了,虽然苻晖会整天陪住我,慕容泓会天天讥讽我,可我还是孤独,因为连个跟我说“希望”二字的人都没有了。
也许从离去的那一天起,慕容凤在心里明白了,只有先复国才能再复仇。
后来的日子我天天忍着跟苻晖呆在一起,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喜欢他的夫人李氏?他说是因为有了我,而且那李氏像木石一样老端着,身份架子一时也不放下,不像我,会哭会笑,娇柔温弱,俱是真性情。更因为李氏曾经伤害过我,所以他对李氏从本就不喜欢变成极其憎恶。我心里暗自称快,能达到这么长久的效果,当时我的“自虐”真是值得!可我为了显示自己的善良大度,也为了暗地里让他们夫妻更加不睦,让苻晖把他那两个通房丫头给扶了妾氏。否则,我不让他碰,他又不愿碰李氏,老这么吊着也不好,总不能从此不吃晕了吧。不过,他心里自是有着算盘的,等到明年我十五岁,他就要把婚事提上日程,我心里既害怕又着急,连带着也寝食难安。
可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他给我一份压力,我自然也要还他一份压力。
去年那根黄丝绦惹出麻烦之后,苻睿便想起他还有一件袍子在城郊破庙躲雨时给我披在身上,我没有还他的事情,派人来问我要,我的回答是忘了搁哪儿了,找不着了。苻睿自然不信,哪怕他恨的牙痒痒,也是无法拿我如何。
又到一年的七月初七,我跟苻晖也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所以他知道七夕。这天我正跟他感怀着去年七夕的时候去杨定府上参加婚礼一事,他想了想说:“那时候,我在洛阳,没能陪你……”
我的眼神黯淡下来,显的有些哀怨,若有所思,幽幽道:“那时候……”鼻子一酸,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苻晖急了,忙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伤心事吗?我瞧你最近总是不开心,有什么说给我听听,我给你办了。”
我摇摇头,眼里隐隐含有泪光“没什么,只是有些不好的记忆罢了,你不要再问了,一想起去年这几天,我这心里就……”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已簌簌落了下来。
苻晖更是警觉,问道:“去年这几天?去年这几天我还在洛阳,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眼圈儿更红了,趴进他怀里,低声道:“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一想起来,就好难过……”
“是不是有人欺负过你?是谁?”苻晖攥住我的手,把我从怀里扶起来,凝视着我的眼睛问道。我把手抽了回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道:“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别再问了好不好?我好难受……”
“对不起楚楚,我,我不问了……”苻晖软了口气,将我拥进怀里,抚上我的发丝,为我拭去泪水,轻声道:“我不问了,乖,别伤心了,我不问了……”
伏在苻晖怀里,我抽泣着温顺地点点头,却能感觉到他正喘着粗气,揽着的我手臂也异常用力,隔着衣袖我仿佛见到他手臂突起的青筋在崩紧着弹跳。
苻睿,你有没有打个冷战?
又过了几天,我借着心情不好的理由,去了城西山上的寺庙烧了几趟香,沿途见着有些从乡下乞讨而来的饥饿村民,既食不裹腹又衣不蔽体,便跟烟玉说回去府里收拾些老爷、少爷和下人们褪下来不穿的衣衫明天带过来施舍给这些乞丐。
第二天自然是苻晖陪我来的,他一听说我要来寺庙外布施乞丐,便要跟着,怕遇到哄抢不安全。有他跟着烟玉自然是被我扔在府里的。
等见着那寺庙附近的乞丐,我便先打开了其中一个包袱,微笑着温和地对他们说道:“各位乡亲,小女子家中有些不用的衣衫,眼着就要入秋了,夜渐生寒,所以拿出来送给各位乡亲,盼着能给诸位拾个暖,也算是功德一件,乡亲们切莫嫌弃。”说完,便一件一件的掏出来,递给他们。
那些乞丐平日里受尽了白眼,连好言好语都未曾听过,更何尝见过主动送衣服给他们的人?但见这些衣服用料、质地、做工皆是不俗,一时间竟然面面相觑无人敢伸手去接。
苻晖皱了皱了皱眉,面色不愈凑上前道:“姑娘菩萨心肠,救济你们,怎么还不领情吗?”
我推了推苻晖“这么凶干什么?”然后便温声道:“大家别怕,我没有恶意的,要不我放在这,等会儿你们自己过来拿吧。”说完,便将包袱和衣衫都放在了地上。
旁边有一个大约花甲年纪的老叟好像动了动,我便对他温温一笑“老伯,来,给你。”那老叟伸出瘦到骨节全部突出,满是泥污的双手犹豫了会儿便哆哆嗦嗦地接了过去。见他接了之后,我又对他旁边的老妪道:“大娘,来,给你。”等那老妪也稍带迟疑地接过之后,一众乞丐便个个伸出手来,差点造成哄抢之势,幸亏有个腰悬宝便的黑面神苻晖压阵,否则我真的有可能被这些人抓伤。
三个包袱的衣衫被抢的差不多了,派到第四个包袱的时候,突然一件青色外袍映入我的眼帘,我立刻如见到毒蛇猛兽般尖叫了声连着往后退,苻晖见状急忙来扶住我,问道:“怎么了?”
我仿佛受惊吓般指着包袱里的那件青袍,一脸恐惧道:“怎么有这件?怎么会有这件?不是早就扔了吗?不是早就扔了吗……”我还惊恐着,便已有乞丐上前去哄抢了,我立时如发了疯般的冲上去,抢过那件青袍夺在手里咬牙切齿地用力地撕扯,苻晖见了青袍,先是楞了下,片刻后更是嘴角抽搐,怒睁了双目,拳头紧握。我如猛兽发泄般地撕着那青袍,一时撕不动却累得纤手生疼,苻晖在一旁压制着怒气,咬着牙用隐忍的声音道:“放下。”
我有丝面目扭曲地看着他,眼中隐隐噙了泪水别过脸去,将青袍用力往外一扔,刹那间苻晖抽出宝剑,只几道剑光一闪,剑花卷起,那青袍便化为布屑自半空中徐徐降落。
周围的乞丐见苻晖拔剑,吓的衣衫也不要了,立时惊嚷起来四处而逃,我更是双手掩面痛哭着跑下山去。“楚楚——楚楚——”苻晖收了剑疾奔两步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一脸愤恨地问道:“楚楚,别怕,告诉我,是不是那混蛋他欺负你?他欺负过你是不是?”
“不——不——”我痛声哭喊着,摇摇头,抓住苻晖的手,哀号道:“不,没人欺负过我,我,好好的,我好好的,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我不说了,你别怕了,别再害怕了,有我在呢,别怕……”苻晖将我抱在怀里,也不管来来往往上山烧香的人们侧视的目光,双手抚着我的背,含有一丝心疼地哽咽道:“楚楚,我真没用,我竟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简直不是人!我,我……”刹那间,苻晖身上的暴戾之力全部涌现,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顿恶毒的恨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一定不会!”
我也紧紧搂住苻晖,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泪如雨下,仿若暴风雨中一朵弱不禁风摇摇欲折的小雏菊。
经历过被苻坚关禁闭处罚的苻晖这次会采取什么方法对付那个“勾引二嫂”的“败类”我不知道,反正我相信他不会放过他就行了,我会等着,等着看这一出好戏。
好戏尚未开场,在大秦,便率先迎来了一件举国欢庆的大事。
壬申年的八月,一直留在邺城的秦丞相王猛抵达长安。这王猛于大秦,于苻坚,是个堪比孔明的人物,无论其忠心还是才干。苻坚灭燕的东征军,便是王猛直接领导的。
苻坚与王猛的个人感情也相当深厚,与他亲胜兄弟,甚至皇子们都对王猛多有巴结,不过王猛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从不结党营私,谁也巴结不上他。他此刻特意赶在中秋之前回来,就是为了能与数年未见的苻坚共饮中秋佳宴。
八月十五,苻晖去了宫里赴宴,慕容暐一家子也吃不出什么团圆高兴的饭来,我唯有孤独、冷清、寂寞。
中秋之夜,一轮满月悬于天际,孤独地诉说着千百年来她所看见的人世爱恨悲欢离合。满院的桂花盛开了,空气中浸润着甜甜的桂花香味,冷露、月色、花香,这样的夜晚,我的心总在滴血得疼着。
他不在我身边,他在他身边。住在我心里的人是他,住在他心里的人,我知道,也只有我。凤皇,我的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