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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一样吗?”“最好是这样,因为现在你是我的老师,况且回忆我们的过去也并不是件让人很开心的事情。”“那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管怎么样,看到你现在这么好,我还是很高兴。”“我也是。”
两人默默地相互凝视着,目光里含义复杂。小杉的耳边又回响起那首熟悉的口琴曲,她又被带到1988年在老家福建的那场邂逅中,那天就是韩波的口琴声把小杉带到海边,带到韩波的身边的,小杉那一声“喂,你的口琴吹得不赖”成了他们交往恋爱的开始,可令小杉想不到的是,那场甜蜜的恋爱竟以韩波的突然失踪而告终。而韩波脑子里浮现出的却是他病后出院的那天推开小杉老家院门的那一幕——人去楼空,小杉却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两人的内心竟是同样深重的受伤感。他们之间究竟打了一个怎样复杂的心结啊?
芳芳和陶妮对于韩波和小杉的这场谈话很感兴趣,小杉回寝室后,她们拼命讨论韩老师为什么对小杉这么感兴趣,小杉则淡淡地解释,大概韩波看到自己也是福建那边过来的,正好有了老乡见老乡的热情。
星期天,小杉和芳芳跟着陶妮到她家吃晚饭,芳芳早已是陶家的常客了,她几乎每个周末都跟着陶妮回家吃饭,有的时候干脆就住在陶妮家。小杉则是第一次来,可她却一点都不拘谨,跟着芳芳甜甜地对着陶妮父母叫叔叔阿姨,陶妮父母被两个女孩儿叫得心花怒放,可是哥哥陶汉却有些无精打采,让陶妮感到有些奇怪。陶妮妈妈悄悄地告诉陶妮,陶汉和女朋友苏玲玉吹了。
“什么,吹了?他们不是连结婚酒席都定好了吗?请柬都发出去了吗?”陶妮跳了起来,她的话把芳芳小杉还有她爸爸都吸引了过来。
陶母叹了口气摇摇头:“那个苏玲玉突然又不肯跟你哥结婚了,你哥老是碰到这种人这种事情,你说有什么办法?”“怎么会是这样?她不就想要一个钻戒吗?我们不是已经买了给她送去了吗?”“什么,你们给她买过钻戒了?”“是啊,上次听她对我哥说没有钻戒就不结婚,我知道你们实在拿不出钱来了,所以我们三个把奖学金和平时打工赚的钱都凑在了一起为她买了一个钻戒,就是上个星期的事情,她拿到戒指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呢。”
陶母又急又气:“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也不来跟我们商量一下呢?你们真傻啊,她其实是有别的人了,要钻戒只是借口。”
陶妮、芳芳和小杉面面相觑,她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怎么可以这样呢?收了我们的钻戒还不跟我哥结婚,她太不像话了吧?”陶妮怒火中烧。“那个钻戒多少钱?”陶父紧张地问道。“三千八。”陶父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三千八?!”陶母急火攻心地不住地摇着头:“这三千八白白丢在黄浦江里了,你们真是的!”
大家的情绪都沮丧到了极点,这时小杉把陶妮和芳芳拉到一边。“我们得去把那个戒指讨回来,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小杉忿忿地说道。“就是啊,否则我们咽不下这口气的。”芳芳也咬牙切齿。陶妮下了决心说:“对,我们这就找她去。走!”
三个人转身出了门,陶母追上来,“你们要去哪里?”“妈,我们这就去把那个戒指讨回来,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我哥,他脾气急,让他知道了会惹出事情来的。”陶妮她们不顾
陶母的阻拦跑出了弄堂。半个小时后,她们踏上了苏玲玉当班的那辆公交车。
苏玲玉长着一张称得上漂亮却很俗气的脸。她坐在售票椅上极不耐烦地喊着:“买票,买票,还有人没有买过票的吗?”见没人有反应,她拿着票夹走了出去。“买票了,买票了,前面的乘客买起来了。”苏玲玉边喊边往前走。这时,她忽然看见陶妮带着小杉和芳芳冲自己走了过来,她愣了愣,脸色立刻就变了,她装着没看见她们继续往前走着。
小杉伸手一把拉住了她,苏玲玉紧张地大叫起来:“你是啥人啊?你要干什么?”
陶妮拼命把小杉往后拉,她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我们买票,三张票到终点站。”苏玲玉接过钱撕车票,三个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她心虚地垂下眼皮。
三个人跟了苏玲玉一路,直到苏玲玉下班回家,她们还是执拗地跟着她。苏玲玉拐进了一条小弄堂,陶妮悄悄地告诉芳芳和小杉,苏玲玉的家快到了。这是一个典型的旧棚户区,密密麻麻的房子挤着房子。弄堂很窄很破,苏玲玉时髦、夸张的穿戴和穷巷的寒酸形成了很滑稽的对比。
快到家的时候,苏玲玉终于忍受不住,她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看着她们:“你们跟了我一整天了,你们累不累啊?你们到底想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小杉冷冷地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们吧,那个戒指已经被我弄丢了,不可能再还给你们了。还有,你们如果再这样跟着我的话,我可就要报警了。”苏玲玉蛮横地把包一甩就往前面那幢破旧的房子奔了进去,她的高跟鞋踩着破旧的木楼梯发出一阵阵特别响亮的声音。三个人看着她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气死我了,真是太气人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呢。真是太欺负人了,这种人就不该多跟她嗦,我今天得好好教训她一下。”小杉说着在地上找着什么。她捡起一块砖头看了看嫌太小,就把它往地上一扔,继续找,芳芳心领神会地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砖头递给小杉。
“你告诉我哪一个窗户是她家的?”小杉掂了掂砖头,冲陶妮问道。陶妮伸手一指,说时迟那时快,小杉手里的砖头就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陶妮所指的那块窗玻璃上,玻璃“哐”地一声碎了。芳芳看看周围,有点害怕:“我们快跑吧,一会儿她要追出来了。”小杉摆出一副好戏要上演的架势:“怕什么呀,我就等着她出来骂她呢。”陶妮突然一跺脚:“坏了坏了,这下坏了,我刚才指错了,应该是那家,这是她邻居的家。”小杉大惊:“什么?你说什么?你怎么……”芳芳已经跑到一边去了:“快跑吧,你们还不快跑啊?”
这时,那户人家的窗被推开了,一个非常凶悍的中年胖女人从窗户里探出身来,她气急败坏地喊着:“啥人,啥人这么恶劣,往我们家窗户上扔砖头?你们不要跑,站住!帮我抓住她们。”陶妮、芳芳、小杉三人这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撒开腿落荒而逃。
苏玲玉听到动静打开窗户向外张望着,胖女人冲着她大喊:“这是你们家的亲戚是吗?我看见过的,你告诉我,她们是哪里的,我会去找她们算账的!”
三人回到了陶妮家,直到吃晚饭,三个人还是惊魂未定。这下不但没有要回戒指,还闯了祸,三个女孩既懊恼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陶妮说她早就听说那个胖女人是出了名的凶悍,她很有可能会把这件事情告到学校去,芳芳特别担心这事会影响她们的毕业分配,如果为了这事而影响了前途,那也实在是太窝囊了。三个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最后,陶妮想出了一个办法,她的主意让芳芳和小杉都眼睛一亮。
夜深人静之时,三个人又悄悄回到了苏玲玉家的房子前。此时小弄堂里空无一人,胖女人家的窗户并不高,陶妮身手敏捷地踩着楼下人家的铁栅栏爬了上去,陶妮悄悄地从半开着的窗户中往里看去,只见胖女人在床上睡得呼呼的,陶妮抿着嘴偷偷地笑了。她从兜里取出一封信,把它放在了窗台上,她还找了一个茶杯压了压。这就是她想到的赔罪方法,信封里装着赔偿玻璃的钱,还有一封信,信写得短小又精悍:“对不起,上次我们误砸了你们家的玻璃窗,今天送来这点钱作为赔偿。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求你发发好心放我们一马。谢谢你了!”
陶妮正要从上面下去,这时她突然看见了窗台边放着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小白兔,黑暗中它正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她。陶妮情不自禁伸手去逗兔子,兔子一蹦一跳的,陶妮伸手想去抓住它,不小心碰到了笼子,发出了一声响声,陶妮紧张地抬起头来,这一看把她吓得半死,只见胖女人已经站到了她跟前,她和陶妮大眼对着小眼。“啊——”陶妮吓得自己先叫了起来。
不远处在弄堂口望风的小杉和芳芳被陶妮的尖叫声吓得都跳了起来,陶妮从铁栅栏上跳了下来,她对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