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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去邶城吧,你如何让朕失去他,就如何替朕找回来。”
望一眼灰蒙蒙的天,至少,我们还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
“陛下,你的汤。”
晴雯看向站在窗前的人,他越来越喜欢披散着头发站在那里,有时一站就是一个下午。
即墨辰穿着红色的狐裘大衣,白色的绒毛轻吻着他的侧脸,本该是瘦削的人,现在看起来却有些臃肿。
即墨辰尝了一口碗里茶褐色的汤汁,脸上有浅淡的笑意。晴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即墨辰喜欢喝这种有股怪味的蘑菇汤,为此御膳房的厨子都被杖责了一遍,最后才做出让他稍微满意的来。
光是闻闻那味道,晴雯就直犯恶心,那人却还能喝得如此,幸福?
外面有一个小太监突然进来通报说甄贵妃求见。即墨辰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宣。”
毫无起伏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晴雯看了一眼一身白衣,婀娜身姿的甄洁儿。即墨辰已经很久不再召寝任何人了。看来连一向镇定自若的甄贵妃也开始不淡定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
“嗯。”
即墨辰轻应了一声,示意她起身。
“陛下政务缠身,臣妾本不该前来叨扰的,但今日洁儿有一事相求。”
“甄妃但说无妨。”
甄洁儿的脸上显出失落来,她以为至少即墨辰会叫她一声“洁儿”的。
“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能否请陛下今夜移驾凤栖宫为臣妾庆生?”
她满脸希冀地看着上位的男子。
即墨辰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面站着的单薄身影。略一沉吟,轻轻地吐出一个单音。
“好。”
晟睿五年冬,承欢殿。
曾经盛极一时的承欢殿早不复昔日的光彩,除了几个日常打扫的宫人,便再没有人踏足这片宫殿了。
即墨辰走在空旷的回廊上,白色的纱缦在风中招摇。他的脚步停在一处殿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那扇尘封的大门。
往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只是早已物是人非了。
那个人是在这里被自己下令处死的吧。
“朕今日容许你们发泄自己的欲望,你们可以随意玩弄他,至死方休!”
还记得他当时满脸的惊恐与不信,宛如一只折翼的天使。就是因为他这副纯洁无措的样子,所以你对他格外怜惜吗?
而我却满脸笑意地对他说:“朕要让你明白朕的东西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去年的今天吧?
即墨辰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朝大殿外奔去。晴雯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从身边一掠而过。
即墨辰策马离开宸宫,直奔京都之外……
在宸国京都之外有一处四面环山的小峡谷,那里四季如春,繁花似锦。在那里只有一条狭窄的甬道可容人进入,即墨辰翻身下马,闪身进入那里。
峡谷里空无一人,只有潺潺的水流声。
即墨辰走近那方矮小的坟茔,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曾出现在这里。
眼光突然落到那块大理石碑上的墓志铭,目光陡然变得阴鹜。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独爱?独爱么?
我早知在你的心里我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所以即使你离的再远也不会忘掉他的忌日……
凤栖
晟睿六年秋,。
我独自一人漫步在凤栖古老斑驳的街道上,这里十年如一日地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一如七年前我离开时的模样。
街口的李婶还在那个摊位卖着自己绣的手帕绢子之类的东西;路过书院的时候还能听到先生尖着嗓子在教导学生“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甚至连当年雨泽坐过的那个街角也未曾发生过任何改变,依旧是一方屋檐和几块石阶。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甄氏一族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大了。位于城东的甄家祖宅,不断翻新扩建,差不多整条街都快盖上甄氏的印章了。朝中不断有封赏下来,只要是和甄家扯上一点关系的总能捞到不少好处。于是凤栖城的人总是寻根问祖地希望自己能拉扯出一点关系来。
甄洁儿的荣宠远比昔日更盛,听说即墨辰现在专宠她一人,听说一年前她已诞下宸国的第一位皇子,听说她即将被册封为帝后,听说……
我发现自己还在“听说”有关那个男人的事,心里就一阵苦笑。两年前,我从天狼国逃回宸国,本是要打算去邶城寻找多年未见的爹娘。可是当我到邶城的时候却远远看到站在城楼上的於陵曜。
邶城是位于宸国东北角的一个临海小城,因为并不与其它国家相邻,所以并不是军事重地,可是於陵曜却在此地驻守。
即墨辰刚一回到宸国就下令寻找我,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寻找确实让我大吃了一惊。即使在渔阳,我也能发现即墨辰的暗卫,回到宸国,我更是很难藏身。於陵曜驻守在邶城,我知道一定是即墨辰料到我会去那里。
可是於陵曜却明目张胆地立于城楼之上,我想他其实并不是真心希望能找到我回去的吧。毕竟他是那样地憎恨我所做之事,在他的眼里绝容不得损害那个男人的事。
当我发现不能去邶城以后,凤栖自是去不得的了。所以我去了京都,我对自己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在心里我是想离那个人近一点?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连我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后来我发现他不再找我了,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落寞来。可是我还习惯性地去茶馆听说书,习惯性地记下关于他的“听说”。
听说那次他受了很重的伤,以至于第二年秋天旧伤复发的时候他有两个多月没有上朝;听说他的喜怒无常比之从前更加变本加厉,宸宫静谧停滞宛如死水;听说他亲笔撰写吊唁书,向陵兰之战中死去的将士致哀……
我突然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铁定要疯掉,那种颠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的绝望让我觉得快要窒息而死。
所以我决定回去凤栖,现在只有在那里我还能找到一点归宿感。
“公子。”
我回头看到站在街角对我浅笑盈盈的青岚。
“岚儿一猜公子便在这里,那只懒猫又来了,正到处寻着公子呢。”
青岚调笑着说。
“嗯,我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那个角落,然后转身朝青岚走去。我觉得自己很奇怪,总是在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来到这个街角,而这里明明是关于雨泽的记忆。
离开渔阳不久,我就发现我的喉咙不治而愈了。我知道我的声带只是轻微的炎症,这在现代算不上什么大病。而我不能说话的真正原因只是我无法忘记那夜在牢狱中所受的屈辱罢了。
能够开口说话给我的逃亡带来了极大的好处,每当遇到检查的时候,我总是大着嗓门说话,这样就不会引起太多的怀疑,因为即墨辰要找的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我是在回到凤栖以后才遇到尹浩歌和青岚的。尹浩歌不姓尹而姓尹文,他是天狼国的皇储。因为尹文是天狼国的国姓,所以当初他才会对我们隐瞒。
这是我们在遇到以后他对我说的,他说渔阳一别以后他一直在找我,却遍寻不到。后来他是打算带青岚回家乡看看,没想到竟与我不期而遇。
他向我坦诚了一切,却并没有追问我的身份,也没有追问我和即墨辰的关系是否如传闻中的那样。而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似乎成了我们之间隐讳的秘密。
从那以后青岚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说是要报答我为她赎身之恩。我想无论哪里的宫廷都必不会单纯,她这样跟着尹文浩歌免不了要牵涉进去,也就没有拒绝。
“修,回来了?”
尹文浩歌像只波斯猫一样懒散地卧在我家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个苹果在啃,全然不顾他那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我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最近会很忙,没有时间过来的吗?” 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接过青岚递来的茶。
“我想修了,来看看都不行么?” 尹文浩歌睁着那双无邪的大眼睛无比委屈地看着我。
我又忍不住要翻白眼了,这家伙总喜欢装出一副一脸无辜的样子。
“怎么你的叔父肯放你出来到处游荡了?”
尹文澹绝对是他的软肋,他忌惮他叔父胜过他软弱的父皇。而他能以庶子的身份成为皇储也是因为他叔父的一手扶持。可是我知道权利并不是浩歌想要的,这在丽春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他的这位叔叔却一味想要把他推上权利的顶端。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尹文澹与浩歌的关系真的仅止于叔侄?只是我从来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每个人都要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譬如我不能向浩歌坦言的。
浩歌的脸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