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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纪骁嘴里蹦出两个字，而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一直往下，热辣地直烧心。
“来，我也和你喝一杯。”赵柏松从侍者的托盘里端了杯酒递给纪骁，两人轻轻碰杯，就将那酒饮尽了。
赵柏松放下酒杯，直接道：“纪骁，我们父子两这就回去了。都是些年轻人，我个老头子可不像你这么能喝。有空再聚吧。”
纪骁皱眉道：“之乔呢，也不多玩会儿吗？”
赵之乔还没说话，赵柏松便答道：“这小子不送我回去，还要儿子来干嘛？我们一道走，你们好好玩儿吧。”
纪骁顿了会儿才开口道：“行啊，松叔，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和你客气了，随时都可以聚，也不在于这些形式。不过倒是有个事情想跟你喝之乔商量一下。之前我不小心听到有人在传，说是我们茶厂的茶质量不好，我一直担心这话传到松树的耳朵里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于是，想请之乔和我一起去茶厂参观参观。之乔也可以跟我去爬山玩玩，这个时候荞麦正要播种，之乔也可以亲眼看看能不能放心。”
听到“爬山”这个字眼，赵之乔不由自主地盯了眼纪骁的腿。
“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去也可以，就当你们年轻人郊游玩儿。”赵柏松笑着问赵之乔道：“要去吗？五谷不分的懒小子。”
赵之乔抬眼看了下纪骁，他的情绪已经很好地掩藏了起来，眼中波澜不惊，于是赵之乔也平静地看着他。
“好。”
纪骁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而后道：“那么，就明天吧，一早我就来接之乔，怎么样？”
赵之乔轻轻点头。
“你们两人私下约吧，我老头子得要回家休息了。先走了，嗯，纪骁恭喜啊。”赵柏松还说着话，人已经在往外走了。
赵之乔跟着父亲，总感觉背后那炽热的目光要将他的后背给盯出个窟窿来。但……无须在意。
回家以后赵之乔老早就睡了，蒙着头睡得很沉，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果然第二天一早，纪骁就在赵宅外面等着了，赵之乔匆匆收拾了下便出了门。
“哎！嫂……少爷！”大车乐呵呵地冲赵之乔招手，而后为赵之乔拉开买了后排的座位，纪骁已经坐在了里面，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
赵之乔叫了他一声，便坐了进去。
纪骁转过脸来看赵之乔，眼里有一丝委屈。但赵之乔好想没看见似的，对大车说了一句：“开车吧。”
车子往更为偏僻的郊区开去，不一会儿就上了盘山公路。车里的气氛尤其地冷清，后座的两个人像是互相赌气的小孩儿一样，各自看着车窗外，大车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频频从后视镜里偷看这两个人。
骁哥为了嫂子已经疯了。嫂子看着这么温柔，没想到下手这么黑，把咱骁哥一脚给踹楼下去……太可怕了，这两人都不能惹。大车抹了下汗水，一脚油门开的更快了。
最后车子停在了半山的位置，车开在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后面的路越来越窄，都是住在山上的老乡自己走出来的。这里的海拔不低，已经七八百米了，这个地方是距离城区最近的村落，所以农户很多，山坡上基本没有什么树，各家门前都的山坡上都是种的菜。再往上，在更高海拔的地方都还有村落，甚至在郁郁葱葱的茂林深处，都还有人居住。
赵之乔下了车，没有说话。
茶厂就算是建在山上，也不可能修在没有路的地方。赵之乔一早就知道纪骁并不是真的想要带他去参观茶厂，也没有太多地诧异。
纪骁下了车，从座位下边拿出来一根登山杖。他平时走这些山路来来回回就跟玩儿似的，他早就好了。但一想到这伤是赵之乔给弄的他就全身疼，昨天就是被赵之乔给气的。纪骁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赵之乔不再气他。其实这伤也不严重，休息了两周纪骁就觉得自己好了，但是心里头一直挺郁闷的，所以不怎么愿意出门。
“真的要爬山吗？”赵之乔抬眼往上看，上面的坡度挺大的，而且路也并不怎么好走的样子。赵之乔又看了眼纪骁的腿，欲言又止。
纪骁道：“登顶也就还有三四百米，一会儿就到。怎么，想退出？”
赵之乔并没有因为他的激将法而生气，只是无言地看着纪骁手里的登山杖。
“给你准备的，怕你累着了。”纪骁举登山杖在赵之乔面前晃了下。
大车锁好了车以后赶忙跟在赵之乔背后，特别殷勤地道：“那个，之乔少爷，咱们骁哥的腿是没问题了，真的，只是还是应该多休息啊，毕竟才刚好。咱们就爬一会儿山就行了，您别担心，这里转过去就能看见山顶，累了跟我说一声，我可以牵着您！”
纪骁回过头，眼睛就像两把刀子一样剜着大车，大声道：“谁说你可以去了啊？在这守着。不许跟过来！”
“啊？”大车苦着脸，可怜地又坐回车上去了。
纪骁没管他，将登山杖给递给赵之乔，赵之乔犹豫了下，道：“你用吧，我可以的，以前也经常爬山。”
“那我帮你拿着。走吧，你在前面。”纪骁轻笑了一声。
赵之乔再次沉默，静静地顺着山路往前，纪骁靠在他的背后很近的位置，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的行进速度很慢，这三四百米走了十多分钟，在穿过了一片小树林以后，就看见了山顶，那里的地势要开阔平坦的许多，赵之乔和纪骁慢慢走着，终于登了顶。
赵之乔一站在这座最高的山头上，立刻就被这眼前的美景给震撼了。
他还从未站在这种高度看过红城。红城就坐落在赵之乔脚下这座山和对面那座山形成的谷地里，绵延的红河在谷地中奔流而过，红城就沿着河岸呈狭长形。悠长的铁轨也顺着这河流蜿蜒，刚好一辆绿皮火车从山洞中出来，车头喷出的蒸汽烟雾缭绕，似梦似幻。这一切在壮阔的大山中，美不胜收。
“好看吗？”纪骁含笑看着赵之乔的表情，轻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正文 第65章
“嗯。”赵之乔完全被美景所吸引；由衷地发出赞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纪骁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也高兴了起来，嬉皮笑脸地道：“但是我觉得你更好看。”
赵之乔转过头来看着他；笑容都僵在了脸上。纪骁带着笑，没有等赵之乔说话，便将他的身子转了个方向；指着不远处让他看。
赵之乔顺着他的手的方向望过去；在距离他们大约一两百米的地方；有一个稍微低洼地势；那里有一汪差不多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湖，湖水碧绿，水面平静清澈，在阳光下反射着鳞鳞波光，看上去非常美，像是仙境似的。赵之乔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纪骁心里高兴地不行，也跟着他的脚步去。
就在赵之乔离湖边近了的时候，纪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继续前进。
“之乔，别去了，那是死水，只是看着漂亮，但脏得很，里头全是水蛭。”
赵之乔有些遗憾地站住了脚，看着那湖水没有说话。
“之乔，你看看这里，这么漂亮的地方，也有太阳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所以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非黑即白，而是有很多灰色的地带，更多的时候这些黑白灰中间是没有明晰的界限的。我想这些你可能不会理解，但是这没有关系。”后面的话纪骁没有再说下去了，他只是在心里不断地想着，他愿意再造一座象牙塔，将他的小少爷安放在其中，所有事情，他都会为他安排好。
赵之乔别开头，往更远处望去，问道：“荞麦是种在哪里的？”
“你看，最远的那座山头，在海拔超过两千米以上的地方就种着荞麦。太远了，你想去看的话，我也可以带你过去。”纪骁答道。
赵之乔摇摇头道：“不用了。这里很好。”
纪骁高兴地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你实在是想靠近这湖水的话，可以把这水抽干，换上干净的，养些鲤鱼怎么样？要是你愿意，也可以在这修个小院子，夏天避暑最好……”
“纪骁。”赵之乔突然开口，打断了纪骁兴致勃勃的设想。
纪骁第一次听到赵之乔对他直呼其名，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愣了半响以后，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赵之乔这是愿意搭理他了？应了他的邀请，甚至没有客气疏离地叫他“纪先生”，
于是纪骁立刻说不出话了，笑意盈盈地看着赵之乔，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纪骁。”赵之乔平静地看着他，又叫了一声，而后道：“我已经不想这样下去了，挺没意思的，真的。”
纪骁脸色一变，沉声道：“之乔，你说这个干什么？”
赵之乔定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