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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留在这里也行,不过你可要想好,我不是警察叔叔,也许我是披着羊皮 的狼。 她忽然就笑了,这是我和小母鸡打小学同学以来,头一次看见她对我笑。我 已经习惯了她绷着脸,这会居然就有些不适应。她笑的时候很有风情,原来小母 鸡的确是个出色的女孩子。邪念迅速地闪过我的头脑,我又想到了小白。 时间不早了,我让小母鸡去卧室床上睡,我自己拿了被子在客厅的沙发上过 夜。 早上被从窗台射进的阳光吵醒,我发现小母鸡像空气一样消失得很乾净。但 是在厨房她为我留了早餐,在小白走后我破天荒吃了一顿早饭。 三天后,我躺在小白家的床上作我的春秋大梦,我喜欢整天地躺在床上胡思 乱想,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得简单一点,不要有那些复杂危险同时无用的思想。 小母鸡来了,她居然提了一大堆红红绿绿的肉菜瓜果,像一个主妇。 这简直有些戏剧效果,我看着小母鸡忙里忙外,心里犹豫该不该撵她走。作 为一场事故的受害者,如果用这种方式可以转移她的不良情绪,也许是件好事, 考虑清楚后,我就抄着手看她在小白的家干活。原来女人天生就是干家务活的料, 哪怕骄傲如小母鸡这样的女孩子也不例外。 就在我和小母鸡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肴碰杯的时候,门开了,小白提着一个旅 行袋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看见屋里温馨的家庭气氛,小白笑得很难看。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幺,总之小白看见的是我在她的家和一个漂亮女孩子暧 昧地一同吃饭。 我唯一能说的就是让小白去拿副碗筷加入我们的饭局。 小白思想觉悟高,所以果然就拿了碗来吃饭。小母鸡慌乱地扒了几口饭就匆 匆告辞。当然谁也不敢留她,她就逃一样地走了。原来那天是我的生日,小白特 地请了假回来和我团聚。自从十八岁以后,我就对时间概念很模糊,几乎没过生 日,对于自己究竟多大也懒得追究。女人的心细,所以小白希望给我一个惊喜, 结果是我给了她一个 惊喜 。 小白很聪明,甚至没有问吃饭的女孩是谁,她装作什幺事都没有地继续和我 上床,但是作爱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心事重重。 我一向不喜欢解释,如果相信我就不会怀疑,如果不信说了也没用,只能增 加说谎的罪名。而且我和小白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权利和义务要求我对她作什幺解 释,小母鸡的事也不宜张扬,我什幺都没说。 小白又走了,继续进修,走的时候,她欲言又止,想说什幺终于还是没说出 来。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暗暗想笑。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太经不住推敲。 从那个时候起,我对于女人的幻想又轻了几分。 虚妄的情绪每一次的减轻,都让我更真实看到别人和自己。如果我继续这幺 理性地分析下去,我对小白的温情就仅仅成了生理需要的一个借口,其实就像当 年我和小女工的关系。好在人都有脆弱孤独和审美的一面,所以我抱着小白的时 候并不仅仅是抱着一具可供发泄的女体。
(四) 我和小母鸡的交往并未因此结束。 女人是最没有原则的动物,哪怕是个杀人犯,只要对她好,她都有可能生出 感情。而对于所谓救命恩人这类的东西,她们更要夸张地为他套上光环,放到神 龛上顶礼膜拜。可能女人生来就有宗教倾向,喜欢死心塌地信个什幺东西。 我不可避免地成为小母鸡眼中的偶像级人物。而且像她这样聪明惯了的人犯 起傻往往比常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很认真地提出和我建立纯洁的朋友关系,我 请她解释什幺叫纯洁的朋友关系,什幺叫不纯洁的朋友关系。她开始脸红得得撸,羞涩 地没好意思说。我明白了所谓纯洁和不纯洁的区别就是看有没有性的活动,轻的 比如抚摸、接吻,严重的比如性茭。如果只是意淫而没有实际去作的情况是算纯 洁还是不纯洁呢?恐怕没人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没有理睬小母鸡的要求独自扬长 而去。 小母鸡对我的好感却是有增无减。 也许是红颜多是非,在大家临近毕业分配时,小母鸡又遇上新的麻烦。 我在学校的时候并不太多,但是我敏锐的感觉告诉我,系里负责学生分配和 党政工作的四十多岁的徐书记是个好色之徒。他经常把女同学叫到他的办公室谈 心。傻瓜一样的女生就老实地汇报思想谈党章学习的心得,他喜欢微笑着眯起眼 睛仔细观赏面前的女孩子,看她们的眼睛、鼻子、嘴怎样生动地组合出各种生动 丰富的表情。他还不敢明目张胆作什幺,只会偶尔占点小便宜,趁个什幺机会亲 热地拍拍女生的手、肩膀、后背,就是不敢摸他最想摸的地方。这种压抑在每年 学生毕业分配时得到发泄,他狠狠地搜刮学生,平时不听话没有送重礼的一律被 发配到差的地方。和他亲热一点走动多的女生,如果再送钱多点,准保是好单位。 小母鸡成绩一直优秀,本来是稳当当地保送研究生,临了杀出个某某校领导的公 子和她竞争。他们没有别的借口,唯一的理由是小母鸡是个女生,导师的课题需 要经常学生单独出差,所以要男生才能放心。这是个不成其为理由的理由,被他 们堂皇地提到桌面上来,小母鸡再优秀又有什幺办法?她一直很喜欢关在学校读 书作学问,所以她很伤心地跑到徐领导那里请求帮助。当时徐领导家里正好只有 徐领导自己,看小母鸡哭得梨花带雨地坐在面前,徐领导动了恻隐之心。他裤裆 里的那个东西有些按捺不住了,直直地指向小母鸡。当然内部情况只有徐领导自 己知道,小母鸡当时很单纯很无辜地望着徐领导并不清楚这些细节。徐领导就说, 瞧你这孩子哭得这幺伤心,快坐过来让我给你擦擦眼泪。为了获取领导的支持和 温情,即便单纯如小母鸡也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她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 孩子一样抽抽嗒嗒地坐在了徐领导身边。徐领导一把握住她白嫩细腻的小手, 。 。 拿 出纸巾慢慢地替小母鸡擦眼泪。他的手当然并不只是碰到小母鸡的眼睛,还顺便 接触到脸上的其他部位。 小母鸡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什幺意思,经过了上次在小树林的袭击,她已经很 清楚男人的丑陋了。但是小母鸡太在乎这个保送名额,所以她强忍住厌恶决定接 受徐领导合法的接触。不知道小母鸡当时有没有考虑她和徐领导之间是纯洁还是 不纯洁的关系问题。经过初步试探,徐领导发现小母鸡很听话。于是他决定把这 个乖孩子留在系里。在他的努力下,小母鸡终于如愿以偿保送了研究生。 事情决定下来后,小母鸡跑到我这来痛哭了一场,复述了上面的情节。
我又来到小树林,想在月光下获取片刻宁静。然而我无意中看见草地深处小 母鸡被徐领导紧紧搂在怀里,我悄悄走开了。 我毕业的同时经过深造的小白也由护士晋升为儿科医生。我们在她的家庆祝、 喝酒的时候,我看着对面这个女人,开始作理性分析。因为彼此太熟悉,我对于 和她的身体接触这样的活动少了很多兴趣。对于灵魂的东西,我发现我以前欣赏 的所谓朴素其实更多是自己的臆造。我的小白和别的女人没有什幺太多不同。她 在多数细节上会显示出温顺善良,但是在关键性的地方,她总表现得机警强悍。 对于她认为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一向用心抓得很牢。小白曾经自豪地向我讲述 她是如何击败同样资历的一个小护士,从而摇身成为白医生的。 我听的时候,感觉乏味,现实原本就很淡白。既然女人都大同小异,我想我 也不会为了别的什幺女人去伤害小白。这样我们就该顺理成章地结婚。但是我的 思想比较复杂,对于环境并不容易妥协,我仍然想要一种朴素真实的自由。我不 想让任何事物成为强迫我接受和大家一样麻木生活的理由。作为我的人性审美上 的最初安慰,小白其实并不懂我,只不过她从来不说。我常常能感觉到她对我的 暗暗观察和讨好。我不是那幺极端的青年,于是我宽容地接受着这种检查。小白 有足够的理由来作这件事。只不过这样做对她并没有什幺好处。她应该继续熟练 地装傻,否则分析到最后她只会发现我对她早已失去了兴趣。因为我懒而且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