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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知道我是谁,可他干吗不把我扭送官府,或者拿我的人头得十万赏银,那样不是更解气?为什么要用这种能把人活活气死的方式折磨我?!
我的脸色一定是一阵红一阵紫,他在那里只笑不语,像是在看笑话般轻松。
我,绝对不能让他看笑话!
更不能一气之下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爆出来,让他抓住我的痛脚,这样只能让我死得更难看!
我咬咬牙,僵硬地挤出了一个笑脸:“王爷教训得是,小的再打扫一次。”
见我这副奴才相,他朗声一笑:“好,好,好奴才,我一个时辰后回来,如果不能回复原来的模样,今天就不用吃饭。”
出门前,又是一停,又是那抹该死的笑:“哦,对了,早餐吃饱了吧?”
然后,扬长而去。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朝那个背影狠狠地扔了过去——当然,是在射程范围之外,纯粹为了解气。
妈的呀,气得我快要吐血了!他丫的根本不是个好东西!!!
亏我早上还怀着感激之情,亏我还刚刚还沉溺在他的笑脸里,他妈的我要是再被他迷住,我就是骚货狐狸精!!!
我恨得咬住袖子,用力一扯,“嘶”地一声扯出一角!
哼,敢把老子当畜生使唤,看我不想个法子把你折磨得哭爹喊娘!
我要让你知道,我NANA也是个狠角色,不是让你欺负着玩!
密谈
白衣男子跨出风雅小筑,嘴角还带着一丝轻笑,身后的人正对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他岂能不知?
呵呵,小东西呀,还真是会忍,忍吧,忍吧,我看你什么时候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正回味着刚才那张涨得通红的俏脸,迎面走来一人,风姿如柳,笑颜如花,见到白衣男子,优雅地欠了欠身,“王公子。”
白衣男子依然微笑,只是这笑容,却换成应酬味道:“锦先生。”
齐悦楼的当家人,柔媚不失儒雅,谦恭却不卑下,一双凤眼总是满含笑意,却隐隐藏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此时来找“王公子”,却是别有用意。
“王公子,”锦先生的语调总是徐徐,“西陶那边来了一帮漂亮的孩子,请您赏脸过目。”
白衣男子深知个中含义,淡然一笑:“还请锦先生引路。”
“王公子,请!”
锦先生躬身引领在前,两人一同步进一间不起眼的小屋,进门后,他双目朝外迅速扫过一眼,确定无异,才阖上门,闩上门闩,径自走到一副字画前,撩开字画,往其中一块砖头轻轻一按,墙壁徐徐挪开,露出一个不大的入口,刚好容一人通过。
“请。”锦先生恭敬示意。
白衣男子当仁不让,堂皇地走了进去。
锦先生紧跟在后,不忘按下暗砖,让墙壁重新阖上,复又赶在男子前头,继续带路。
往下是一道狭长的石梯,三十来级,门关上后,里面已不见自然光线,仅靠两边燃烧的火把照明。
走下石梯,竟是一宽敞内室,可容纳百余人,四周的夜明珠把整个地方照得通明。
正前方是一张漆着明黄的太师椅,雕工精细,显然是主位,两侧各有三排木椅,线条简明,比不上太师椅的气派,整间内室看起来,更像是个秘密集会的场所。
白衣男子也不客气,理所当然地走到太师椅前坐下。
此时两人都敛起了客套笑容,待白衣男子坐好,锦先生走到正中央,屈膝行了大礼:“王爷。”
“起来吧,坐着说话。”白衣男子摆手,单刀直入,“锦,西陶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一向乐观从容的锦,面露肃容,言语间透露着担忧,“刚刚接到消息,西陶与东楚已经秘密结盟,欲对我北蕲不利。他们第一步,就是牢牢封锁与北蕲的边境贸易,要把我们困得民怨四起。另一方面,西陶派来的奸细,已经控制了罗家的大局,天下七成的商队,都掌握在他们手里,罗家素与我北蕲修好,现在断绝与我国通商,对我北蕲是不小的打击。”
静静聆听下属的汇报,白衣男子面无讶色,仿佛早已了如指掌,眼底有成竹在胸的自信,待锦密报完毕,带着殷切的目光等待他的指示时,他却自在地抚弄绣着五彩图案的衣袖,悠悠地来了一句:“江南的绣工,果然精细。”
“恩?”即使身为心腹之一,锦对眼前这位主子的心性,依然琢磨不透。那双深沉的眸子到底隐藏怎样的智谋?无人知晓……
看到锦一脸诧异,白衣男子微扬唇角,优美得连见惯世面的锦也暗叹一句。
“锦,你说一样好东西,是远远观望真实呢,还是揣在怀里真实?”
“自然是揣在怀里真实。”锦老老实实回答,在主子面前,任何花巧都逃不过那双锐利的眼睛。
“那你说东楚是做邻国好呢,还是作为自己的属地好?”
话说到这份上,锦才把主子的心思猜中几分,但他仍无十足把握,继续答道:“当然是作为北蕲的一部分好。”
白衣男子点头道:“锦,西陶与东楚勾结,是我的主意。”
果然是……
锦没有开口,静待主子的指示。
“我欲取东楚已久,只欠一个理由。东楚沃野千里,物资丰盛,非我北蕲所能比。多年来我国的民生物品,皆出东楚人之手,终究非长久之计,只要两国关系一有变故,我国民生就会不稳。我欲攻打东楚,奈何东楚王狡猾,一直游走于西陶与北蕲之间,对我们是中规中矩,无懈可击,此次我把他推向西陶,就是要把他逼向死角,不再有转弯的余地!东楚如今贩卖给北蕲的物品,整整涨了十倍,国内已是民怨四起,大臣们纷纷呈请攻打东楚,只待我一声令下,拿下东楚如探囊取物!”
“此是妙计!可是如此一来,他们两国走在一起,岂不更加厉害?”
“哼,西陶王生性多疑,怎会轻信惯于见风使舵的东楚?锦,不要忘了,你在东楚潜伏十年,翼也在西陶潜伏了十年。有你们一东一西,我自是放心。”
一提到翼,锦的心里涌起阵阵酸楚。
是呀,十年了,整整十年……
当年和翼各分东西,没想到转眼,竟是十年光景。
锦心中感慨,却不敢在主子面前表露出来,赶紧把话锋一转:“王爷,那罗家又该如何处理?”
“罗家为天下首富,地位远胜于东楚皇室,不能落入西陶手里!潜入罗家的女人虽然厉害,毕竟是外人,分布在各地的掌柜,不一定听她指挥,所以她在罗家,只是代理。如果罗颢玥洗清罪名,回到罗家,你说那帮人会听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呢,还是相信罗家单传嫡子?”
“王爷所言极是,只是眼前我们找到的……恐怕是个冒牌货。”
说到这里,锦不由得惭愧低头,多年来精明机警的他从未失手,这次却弄出个天大笑话。
听到“冒牌货”,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却忍不住多了一丝调皮的笑意,这冒牌货,可比原来描述中的罗颢玥要有趣得多。
“那又何妨?假作真时真亦假。况且连他相处多年的情人都认不出来,那女人只和他认识一年光阴,又怎能识别出假货?”
“只怕那人也是哪国奸细……”
“锦,你阅人无数,见过如此笨拙的奸细吗?”
“那倒也是。王爷试探他多日,也无发觉他有不妥。只是王爷何必费心亲自出马,这样的事交给锦办便可。”
“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我要确信此人是否意志坚定,机智过人,否则就算送他回罗府,也会遭人暗算,白费了我们的心机。”说到这里,忽然低声自语,“更何况,我和他还有私仇……”
“私仇?”声音虽然极低,奈何内室空旷,竟不期然地落到锦的耳朵里。
白衣人忽地脸色微红,不自然地换了换坐姿,有点慌乱地解释:“那人气焰嚣张,我要挫挫他的锐气!”
呵呵,主子,我可没说要你解释……
锦心里暗笑,明白眼前人虽然老练沉稳,其实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八的少年,公事之外,顽性尚存。
锦眼底揶揄的神色,白衣男子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气恼,耍起了王爷威风,沉声喝道:“裴锦听令!”
锦听他这一喝,暗道不妙,立刻从座上起身,按照君臣之理跪在中央:“裴锦在!”
“本王要你办三件事。其一,利用你在齐悦楼的身份,怂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