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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迈步间长裙散开,长发微绕,竟是说不出的绮丽风情。而这样的人儿却是又同时给人微微的冷意,她抬眸间,不带一丝温度,她立于那儿,便冷了那一方天地。
但你又会觉得这似乎是错觉,于是失怔。
这日,白芷却是一袭黑衣,袖间暗藏兰纹,锦衣玉带,以玉簪束发,举止间清贵自然,嘴角轻抿一缕笑意,不似日之灼灼,恰似月之皎皎,宛然如从九重天上,玉阙兰宫悠然而来。当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命运在两人间微微的打了个照面,不露声色。
水清妍只是抬头间微微停顿了下,便转过视线。
白芷却是对着那不自觉间便蛊惑人心的少女微微笑了下,优雅有礼。
杜福上前,“小二哥,麻烦给我家小姐准备一间这里最好的房间,要是独立的院落,小姐喜静,另外被褥用具都要用新的。”
那小厮却是仍呆怔着,眼神飘忽,似是不知该着眼何处,杜福拍了拍小厮的肩,又笑道:“小二哥!”
那小厮这才回过神来,要是被掌柜知道自己这样怠慢贵客,非拍死自己不可,“是是……”小厮一拍脑袋,“呀,抱歉,本店有一专门隔开的院落,可惜已经被人包下了。”说话间还瞄了那两人一眼,要是这样的人物不住自家酒楼,该是多大的遗憾啊,可是又觉得如果拿普通客房接待的话,又是辱没了人家。
水清妍正要转身回马车,身后却传来低低的轻笑声。
“这位姑娘怕是不知,玄城盛会,各家酒楼早已全被包下了,估计如今也就只有这‘忆楼’尚有空房。”
那小厮忙不迭地说道:“这位公子说的是,我们‘忆楼’向来只招待贵客,俗人莾客一律不接,才会还剩有房间。”武林盛会即将在玄城召开,近日各家客栈该是好好捞了一笔,唯有忆楼不屑自降品级,仍是保持原有规矩,饶是此,也是宾朋满座。
水清妍眉头不可察觉的一皱,却仍是往外退去。
一声清咳,“姑娘若是不觉得唐突的话,在下可以把‘冷月苑’隔开为二,必不相扰。”
小厮这下喜笑颜开,“对对,小姐,我们‘冷月苑’既清净又宽敞,东西两院本来就是可以分开住的。”
华朔却在一旁有些困惑,视线在两人之间溜了一圈,公子从来与人有礼又有距的呀,这次竟然如此破例,还与人共居一室,呃,虽然实际上也算不上。
水清妍回身,见那玄衣男子淡笑地看着自己,那如墨玉般的眸子里似是诚恳,又似随意。
于是,她朝侧立在旁的杜福点了点头,杜福上前抱拳道:“那老汉便代我家小姐谢过公子了。”
白芷一笑,云淡风轻。
“小姐,老奴四处看过了,这里环境颇为清幽,店家那我也已经吩咐过了,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奔波了这么久,你先好好休息吧。到用午膳时我再来唤你。”
“恩。”水清妍站在窗前,看着纱窗外。
院中水榭旁种了几棵月桂,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似是为香味所引,她恍惚间竟是来到了那木犀树旁。
十年如一梦,回首,已是百年身。
似乎前世今生,有一双温柔的手,为自己拾起满地落英,亲手酿制甘醇的桂花酒,烹制清甜的桂花糕。还有那甘凉清香的糯米桂花藕,装点上绛色的枣子,乘在白色的瓷盘里……那甜而香软的味道如今仍似在唇间齿畔流连。水清妍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不禁轻轻地笑了,笑的甚是满足。她小心翼翼地撩起衣襟,蹲□,捧起些小小的淡黄色的花儿,福伯该不会违逆自己的,唔,还可以做些给他尝尝。
回身间,便撞见一双清湛,且满是戏谑笑意的墨眸。
白芷微微斜身侧立在圆拱门旁,长身玉立,笑的温文尔雅。
想不到心血来潮,想领略下这盛名在外的楼中风光,便能看到这番情景。
水清妍脸上的笑意尚未褪去,饶是清冷如斯,仍是不免有些窘迫,仿佛偷腥的猫儿被抓到一样,小女儿的情思最是隐蔽。
今日她心情甚好,眼前之人亦不至惹人生厌,况且还算于己有恩,唔,她可不愿住在嘈杂的地方,她思考着措辞:“呃,我要去问下这里的店家,看能否让我摘些桂花,做些桂花糕……”
“恩,姑娘要是去的话,我想店家肯定会答应的。”白芷走近道,笑的清风朗月。说不定还会砍了整株树奉上。后面半句话咽下未出。
脸上仍有些热度,水清妍也不再答话,便匆匆走了。
擦身而过间,有些东西便浮上心头,这人能够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靠近一丈之内,即使自己一时失神,常人也难以为此。
这厢,白芷看着那抹白色倩影愈走愈远。若是没看错的话,那雪颜上染上了些霞光,虽是一闪而过,却是别样娇羞。
行走间甚至带起清风,幽幽的莲香轻溢。
眸中笑意渐深,原来那“冰质雪魂”的少女竟是如此……却不知该是何方来历。
这时,园中的一株老树突然飘下一片落叶,那叶子打了个旋儿,如一只黄蝶般悠然飘舞。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嘻嘻,就知道瞒不过公子,灵溟拜见公子。”一个黑衣银发的少年矫捷地从树上一跃下来,叩拜在地。
园中桂香宜人,枝头万点妆金蕊,十里清香,十里清香,介引幽人雅思长。
白芷折下一支桂花,凑近鼻尖,漫不经心道:“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若是消息无误的话,那女子近日便该到玄城了。”
“恩”,淡淡的回应,“我想我已经见到她了。”
那少年蓦地抬首,天蓝色的眸子,满是兴奋惊异,他感觉浑身热血似乎沸腾叫嚣,让自己寻了两年之久的人真的现身了?
“溟,记住,无我吩咐,不得打扰。”白芷却是轻轻道,硬是让那少年平静下来。
“公子,那……”
灵溟本来想说,难道那人的身份也不要查了么?还有那被她隐藏起来的人?如今可是如此靠近,就算是为了公子……
“退下吧。”
这世上,总该有些意外,才不至于无趣,不是么?
☆、无奈夜长人不寐。
水清妍从园中匆匆回到西苑,手中还捧着那些花儿,她看着突然就觉得有些羞恼,这样的情思本就不该属于她。她衣袖一扬,那些清香的花儿便随风飘散,伴随着那尘封的记忆。
正要合衣睡下,便听到些许不寻常的声音。
她睁开眸,明眸深处划过一丝冷意。终究还是来了。却不知来的如此及时的该是何方神圣?
芊芊玉手缓缓掀开素色床帏,将那流苏系起,将那绣鞋穿上,将那衣裙理平。方缓步走至梳妆台,对着铜镜,静静地梳理秀发。镜中的人儿,如雪般的肌肤,脸上似乎还有着刚睡醒的晕红,眼微眯,樱唇轻抿,似睡非睡。那缎般的乌发一梳而下,尾梢缠绵在玉梳上。但下一刻,水眸轻开,霎那间仿佛满室光辉都聚集在那,那原先的慵懒一一消弭,只剩那眸中清冷的光度。
那声音在窗前停下,而铜镜前的人儿也起身踱出,随手捎开那碧色的珠帘,惊起一室清脆的声音。
“‘亭亭少女,如出水宫,冰质雪魂,倾城绝色’,那人说的就是你么?”打开的纱窗前,一少年从屋檐上倒挂,探出身来,说完方落地。
天蓝色的眸子满是好奇,然后略带评判了番,“原来那说书的倒也没作假。”那少年全身兼着黑色,唯有一头银发未作任何遮掩,不管不顾,径自言道。“你可知道,你让我找了整整两年?”他立于风中,满头银丝张扬,显得嚣张而狂妄。
水清妍未作任何回复,目光似是打量,又似是只停留在窗前那玉瓶上。那是个天青色的玉瓶,瓶中插着几枝月桂花,清香宜人。花上尤沾着清晨的露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竟然连她都不知道是何时才有的。
“你还会见到我的。”那少年突然间大笑,音未消,人已远。
杜福闻声赶来,恭声问道,“小姐,可是谁人闯入了?”见四处无人,犹带几分担忧自责。
“福伯,今晚我会出去一趟,你不必随我。”水清妍只是回道。
“小姐,可是……”
水清妍却已转身回内屋。
或许是沾染了几分那个传说的幽美,忆楼的月总是格外多情,但又显得分外冷清。孤零零的月悬挂在天畔,冷冷的月光洒了一地。水面冷光荧荧,残荷依依。
水清妍立于水廊上,仰头望月,不知今夕何夕。
寂静的夜里突然飘来一缕笛声,那笛声似是绕着月华而流转,由远及近,几分缠绵,几分澈然,倏然间又转为干净而悠远,清亮而明快,却消然间驱散了弥漫在周身的冷寂。
“忆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