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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他。
水皇怜惜道,“让你夹在水墨二氏中,苦了你了。”
话音未落,她的母后撩帘进入,看见她竟是喜极而泣,紧紧地拥住她,“我的妍儿终于醒了。”
是的,她记得她唤的是妍儿。可日后她在皇室宗牒上却是“水忆汐”,她的封号是长宁。她的母后改口唤她“汐儿”。
父皇将皇储之位给了她。母后将墨氏族长之位给了她。她想着那几乎致命的伤口,却不知道该信谁。
于是,父皇借她之名打击墨家,她不阻止。母后欲言又止,忧思郁结,她却不予理会。即便她的那位父皇,故意糟蹋她的名声,她都装作不知道。她便是要瞧瞧,谎言中可有真?围绕在她身旁的这些人,又都在谋划些什么?
奈何谎言易破,奈何她竟受不得一点真相。
长宁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突然有感周围太过安静,竟是走至了一偏僻无人的街道。再回头看,方察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动用了轻功,将一帮人都甩了。她不由苦笑,这身功夫,到现在她亦不能全然控制。只是偶尔会不自觉地记起,一点一滴地融会贯通。
待察觉周遭煞气时,长宁看着突然出现的数十刺客,冷冷笑起。
她轻易地躲过朝面门刺来的一剑,一手扣上那人手腕,再一劈,已是夺过那剑。身子后退间,一剑挥去,从那人咽喉滑开一抹细线,很快鲜血喷了她满脸。
长宁似被那鲜血刺激,脑海中不知为何浮起一场血腥屠杀,她看不清人脸,只看见天沉沉压低,漫天雨幕,电闪雷鸣间无数刀光剑影。
她的心中充斥着悲愤,绝望。便觉周遭尽是虚伪可憎的嘴脸,她紧抿着唇角,眸光似千年寒冰,心中那刻唯有杀念,无一丝温情。
袖中满蓄真气,长宁临空而起,长袖顺风后垂,腰间环佩碰撞,竟似寂静中响起催命符,冷冰冰地让人不由胆战心惊。
风引剑,剑引风,白雪迷了眼,剑刃未及,寒光已至。那连连逼近的数人刹那胸膛都添了一道血痕,慢慢地破开血,在雪里开花。
凌夜立于屋檐上,看地分外清楚,不由不可置信地吸气,“流风回雪!”
他急促命令,“撤!”
长宁嘲弄地朝他望来一眼,然后拎着剑转身便走。
那剑一直触目惊心地淌着血,仿佛怎么也流不干,长宁一路提着它走入宫门,于是她的裙摆似一路扫开了艳红的花,宫门前她微微用衣襟拭去脸颊上鲜血,宫人们两股战战地让开道。
墨后闻讯赶来,一眼望来,天寒地冻,心急剧地痛起,忘了呼吸,还未触碰到那人儿,已是晕厥了过去。
“墨后!”“公主!”
璃水皇宫跌入一片混乱。
消息传至沐芷那儿,已是十天后。
凌夜跪在地上,缓缓道尽。
气流仿佛一直是凝滞的,凌夜感觉呼吸都不顺。
很久后,那人方开口,唇边带笑,语气平淡地陈述着,“她改头换面,身份至尊,我却仍要赶尽杀绝。”
沐芷从座上起身,走近了几步,询问道,“夜,你让我如何偿她?”
凌夜心惊,猛地想起身逃开,却在抬眼间放弃。
那双眼幽如深潭,他分明看到了无尽寒意。
那声音便又道,“夜,你有备而来,是想全身而退么?”
沐芷负手而立,看着凌夜后方,淡笑道。
凌夜苦笑,“公子,我还不想死。”
自从半年前他被迫听命于沐辰风一事后,魈殿元老便不再服他。此番他不顾魈殿殿规,甚至不发夺命令,便亲自领人出手,成了,魈殿威望更甚,更可获得大笔财富,败了……凌夜可以不做魈殿殿主,可若他失了这位置,多少人要踏着他的鲜血而上。凌夜也可以死,可若他死了,谁来尽心尽力护着蓝见秋?
一舞寂天下的蓝见秋,早在他见她第一眼,他的心便也寂了。
“我一向不喜见血,也一向不喜亲自动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上凌夜的肩,那如玉般的肌肤刹那几乎透明,底下血管清晰可见,“可你又动了她呢……”
有人轻轻呢喃。
于是凌夜闭了眼。
鲜血逆流,真气乱窜。
仿佛时间静止,又仿佛过了千年万年。
有人在洪荒中道,“走吧,以后再莫出现在我面前。”
于是,恩义尽绝。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大家觉得两人见面应该如何呢?是女主往楠竹心上刺上一刀,了断了他呢?还是楠竹扑倒女主,女主奋力反抗呢?
当然以上纯属玩笑,遁~~~~~
☆、纵使相逢应不识。
自那一事后,长宁每日没事的时候便被唤到索馨宫,墨后看着她安然伴在身旁方能安心。墨后喜欢给长宁亲自梳发,一下一下的,指尖那般真实的触觉让她眼角微酸,唇边却是带笑,看着那人儿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她的心方不那么隐隐作痛,她缓缓给长宁戴上那金冠玉钗,于是本该是她一人的小公主成为一国储君。
这夜,长宁从索馨宫出来,回长宁宫时,突然心中一动,不知为何,她有些想笑,那近日来愈发冷漠的容颜慢慢浮上些柔暖,仿佛被温润的月光浸透般。待她想理清那感觉时,胸口又似突然被堵,连带地呼吸亦变得急促起来,似紧张又似悲痛。她只能紧紧攥着衣袖。
墨秋察觉她的异样,忙扶着她出声询问,“公主,可是不舒服?”
长宁微微摇了摇头,吩咐道,“本宫自己进去,你让所有人都退下。”
墨秋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略略迟疑着还是应了。
长宁宫并未置有兰花,甚至整个璃水皇宫之内她都未曾见过一株。里面之人竟然能避开那么多守卫进到她的寝殿,想来不是泛泛之辈,但他竟然并未隐去气息。想来又是位“故人”吧?却不知又会给她带来什么?
长宁伸手推开寝殿的门。
门内男子很快地转过身来。一室月光,君子如玉,依稀似曾相识,恍然似曾入梦。
长宁有瞬间怔怔地看着,手还搭在门上。然后吱呀一声,门扇动了下,长宁秀眉轻蹙,微微诧异地动了动唇,似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声。
锦衣丽服。雾鬟云髻。一身尊华。
陌生的容颜,陌生的眼神,他却似认识了她千年万年,在见她的第一眼便已确定了她。抛开躯壳的束缚,他似乎都已能认定她。于是,这样的认知下,他一时竟想不起来措辞。待微微回过神来,方觉得那一眼不该是她看他的眼神。无数个日夜,他躺在病榻上,想象着她该有多恨他,却始终想不来。
最初的两个多月,很多个夜晚,看见她浑身是血地躺在不远不近处,明明在痛苦地呻吟,却始终不肯转过头来瞧他一眼。而他,也始终走不过一步。他在梦中颓然,醒后喉间腥甜。后来,却再也未曾在梦中见过她。
他便想,无论如何,他都逃不开了。
她的眉目冰冷依旧,或者说比之他初见她时,更加难以亲近,而最初的水清妍是青涩澈然,如今隐隐却似带了丝戾气。沐芷不由有些心惊,却按捺着试探开口,几番停顿,方将几字道完,“清妍,你……可好?”
清妍?妍儿?长宁在那一声呼唤中略显怔忡,走近了几步打量着他,努力地想着什么,然后似有些慌张,眨了眨眼,很快收回视线往另一侧走去。
沐芷惊疑不定,神色一闪,有些念头快地抓也抓不住。
便见长宁在一旁斟了杯茶,端在手中,透过雾气看他,微微牵起唇,“本宫这长宁宫近日来客颇多,公子要叙旧不妨先告知我来历吧。”
“清妍!”受不得她这般语气,他不由皱眉低喝,一手已是握住她的皓腕,迫她看着他,“你可以怨我,恨我……但至少……”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他一脸不可置信,眉峰因吃痛急剧拢起。长宁把手中的茶杯往下倾垂,茶水还是很烫,慢慢滚落到他的手上。长宁眼都不眨地看向他,“本宫不喜人触碰。”
他的脸色不甚好,嘴角微抿,僵硬着不肯放手,只是牢牢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间,看穿她到底要他如何。若只是这点痛,他自可受得。
长宁心下诧异,眼睑微垂,看着那人手上渐渐红肿起来,却又道,“你最好速速放手,否则本宫便要唤人了。另外,公子若愿,可以唤我一声长宁公主,不愿的话,本宫名忆汐,不是公子口中的清妍。”
这般模样,却又不像在生气,更不像怨恨他。他一时分不清到底该如何。沐芷愣了下,很快闭了闭眼,撇开各种心绪,尽量平静道,“我既已来了这一趟,无论如何,你总该信我。”
他禁不住期待地看着她,想寻到一丝熟悉,一念转机。若是昔日的水清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