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要去西苑找萧直。
到了沁浊斋门外,正好遇见三柳从里头出来。见了她,三柳连忙行礼。
佑和心中着急,只随意摆了摆手,随即问道:“将军还在忙着?”
“回公主,将军现下刚处理完公事,这会儿在看书。”
佑和点点头,让他退下,自己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贴着门唤萧直的名字。
音一落,便听见屋里的脚步声,很快,门开了,萧直微微惊讶地将她拉进屋:“夜里这么冷,公主怎跑来了?”
“我有事同你说。”佑和拉下斗篷的兜帽,抬眸望向他,眼神有一丝焦急,“我白日便想告诉你的,可又怕是我弄错了,我方才想了许久,总是难以安心,这才过来找你。”
“什么事?”见她面露急色,萧直的脸色也严肃了。
“我今日似乎看见了恪皇兄。”佑和声音压得低低的,说完话,眸珠紧张地盯着他。
萧直脸色陡变,明显被她的话惊到了。
“公主……”他迟疑地唤了一声,浓眉皱起,“恪王爷已经……”
“我晓得。”佑和打断他的话,“所以我才不敢确信。”
“你在何处看见的?”萧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问道。
佑和忙把今日在凤澜楼瞧见的情况告诉了他。萧直听完后,面露讶异,想了一会儿,才道:“公主并没有瞧见那人的脸面,而且,那时公主还小,或许是瞧错、记错了,也或许……只是巧合。”
佑和摇摇头,攀着他的手臂:“我先前也觉得是巧合,可方才反复回忆,我确信没有瞧错,你不晓得,我眼力好,记性也好,但凡是我仔细注意过的,别管过了多久,我都不会记错,别人大抵不会注意,但我认真瞧过,我第一回见恪皇兄时就觉得他的右手背很稀奇,我那时还是个小不点,刚好能瞧见他的手,我还偷偷看过好几回,他那一定是胎记,除了今日看见的那个人,我没见过有谁手背上三颗痣,还排成那个样子,没有那么巧,而且那个人走路的背影也很像恪皇兄。”佑和心里着急,说话的语速也不由自主地快了,一番话说下来,几乎没有停顿,说完了,便直直地望着萧直,期待他的判断。
虽然佑和说得有理有据,但萧直仍旧难以相信,一来佑和公主当时年幼,若是记错,也不是不可能,二来,当初恪王一事是由他和陆临遇亲自去处理的,当时他亲眼看着恪王掉下悬崖,虽然后来找到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身形隐隐还能辨认,而且身上的衣裳、饰物也能证明身份,往坏处想,即便是有人刻意布置了尸体,也不可能那么迅速,除非是预料到恪王会在那日落下悬崖,否则时间上说不过去。但是,要说这一切都是恪王的计谋,那他也不可能以身犯险,毕竟他掉下悬崖这事是许多人亲眼目睹的,那可不是假的。是以,萧直想了半晌,也没法做出判断,倒是越想越觉得佑和弄错了的可能性更大些。
见他不说话,佑和更加着急了,催促道:“你说,恪皇兄会不会没有死?”
“公主……”萧直看着她,不晓得怎么回答,若直接说他觉得是她想多了,似乎不大好,尤其是她现下的表情看起来明显对这事很在意。
佑和却等不及了,径自说出自己的担心:“若是恪皇兄没有死,那他回京来做甚么?他来报仇吗?会不会对皇兄不利?还有……还有你和陆临遇,你们俩也很危险啊。”
见她越说越严重,一脸忧虑,萧直没办法再沉默,温言安慰道:“你先别急,我明日先问问临遇,他养了很多闲人,有一些善于打探的,我让他派人暗中查一查,这样可好?”
佑和心里发乱,一事也说不出怎么做,只能点头。这时,她忽然想起白日里求来的平安符,连忙从衣裳里掏出来,递给萧直:“这是我今日求的,也不晓得灵不灵,你放一个在身上,另一个是给皇兄的,你明日去宫里替我带给他。”
萧直有些惊讶地接过平安符,仔细看了看,心里暖乎乎的,随即收好,揽臂将她抱到怀里:“这事交给我,别担心。”
*
当夜,佑和留在了西苑,她是在萧直的怀里睡着的。可是,翌日一早醒来时,却不见萧直的身影。
过来服侍的婢女只道将军一早就出了门,只留了话让她们好好侍候公主。
佑和在御风院盥洗后,用了早膳才回的倚月轩。
午膳前,乐安过来了,吐槽完昨日和陆临遇同乘一车的不爽经历后,便陪着佑和用了午膳,两人又在园子里走了走。临走时,佑和将前一日挑好的玉镯子拿给她,乐安欢喜地拿走了。
也不晓得是不是昨日忧思太重,下晌时,佑和的旧疾居然发作了,心口疼得厉害。喝了药后,没有等到萧直回来,她就昏睡过去了。
这一睡,便睡过了三日。本以为再醒来时,就能瞧见萧直,谁知连萧直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还是从秋昙口中得知,近日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宫里不断传来急召,萧直想在她身边守着,都没法做到,有时萧直刚从军卫赶回来,堪堪过来瞧了她一眼,就有圣旨传来,甚至于有时大半夜也会有宫侍突然到来,直接就把萧直领走。最不对劲的是,这回她生病,皇兄明明晓得了,居然连头也没露,只派了孙喜来探她的情况。
秋昙说这些话时,一脸焦色,语气明显忐忑不安,听得旧疾堪堪转好的佑和也跟着忐忑不安,只盼着萧直快些回来,好让她问个清楚,这样万事不知的感觉委实不好。隐隐地,她又想起发病前同萧直说的那件事,心里越发忧愁了,该不会真和恪皇兄有关吧?
待见上萧直的面时,已经是深夜。
一见他进屋,佑和眼眸一亮,随即便有了动作,撑着手臂起身。
“别乱动。”萧直浓眉紧蹙,快速上前,将她的瘦肩按住,“躺着。”
“我没事了。”佑和急急地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萧直愣了一下,眼神微微躲闪,随即语气淡然地回答,可他深陷的眼窝却显示了他近日的疲惫。
“你别瞒我。”佑和更不安了,目光焦灼地觑着他,“你瞧起来很累,近日在忙什么?朝中出了何事?”顿了顿,忽然记起什么,脸上浮现一丝惊慌,“还是……还是恪皇兄真的……”
“跟恪王无关。”萧直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迟疑了一会儿,方道,“是西宛又不安分了,近来频频进犯,偏偏安西王也选在这档子上挑衅,朝臣意见不一,这几日吵得厉害。”
“安西王?”佑和惊住,若说西宛进犯,她尚能理解,毕竟西宛不安分惯了,隔两年便要闹腾一回,但安西王怎会选在这时候?照理说,这一两年,皇兄对安西王忍让得紧,并没有什么漏洞可以让他抓,他怎会等不及了?
“安西王该不会是要动真格起事了吧?”佑和担心不已。
萧直摇摇头:“目下仍不清楚,是以朝中才格外不稳,有几位老臣帮着安西王说话,道是不应急于用兵,附议者不少,但据临遇推测,安西王这回动作颇大,大抵与从前不同。”
“皇兄如何想?”这种局势,佑和最担心的当然是她的皇兄。
“皇上亦是千头万绪,近日连召阁臣议事,暂无定论。”
见佑和脸色沉了,萧直有些后悔同她说这些,但是他也晓得,这事瞒不住她,与其让她胡思乱想,不如早早地坦白交代了。
佑和默然良久,忽地抬眸,眼神忧切:“萧直,会不会很快就要打仗了?”
萧直微微怔了一下,想了想,缓缓点头:“或许没几日就有圣旨下达。”
佑和没有再问,盯着他望了一会儿,目光忧伤得紧,萧直心里一疼,抱她入怀:“不要担心,这些事总会解决的,公主保重自己的身子便好。”
怀里的人没有应声,只有那颗小脑袋轻轻点了点。
*
接下来的几日,萧直仍是忙得不可开交,佑和想见他一回都不容易,他每日回来得晚,夜里来瞧她时,她已经睡了,早上她还未醒,他已经走了。
这一回发病后,太医又调整了方子,佑和每日变着法儿地吃药,秋昙不放心,又跑来问那助孕药的事。她不说还好,她一提,佑和又失落了。
自打萧直说了朝中的事,她每日心中惴惴,已经好几日没想过生孩子的大事了。如今已经不同以往了,时局动荡,若是皇兄下了旨,定了主意要战,萧直必定要出征,这事佑和想到就忧伤。她这身体一时好一时坏,反反复复没个准头,萧直离京打战,她还不晓得能不能活到他回来,如此想来,这生孩子的事越拖越没谱,该早早办了,可是,如今萧直忙成这样,她还跑去勾引他生孩子,怎么想怎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