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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分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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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小麦德林终于和她的爱人团聚了。可怜的孩子,整整四年就守着一个漫长的婚约,而且未婚夫还是去参军,又去了印度那么一个疾疫横行的热带地方。她从十八岁就戴上了订婚戒指,而现在都二十二岁了。让一个年轻活泼的女孩守着一份长久的婚约是件非常残忍的事儿。马洛里上次回家的时候就亲眼看到,漫长的等待把麦德林变得牙尖嘴利、脾气暴躁,几乎成了家里的公害。很快,家里就只剩下茹斯一个人照顾年迈的父母了,等到茹斯也嫁人了……算了,这事儿还是回头再慢慢考虑吧。马洛里摸了摸汗湿的胡须,麦德林命苦,她的日子过得比厄内斯提娜、阿加莎和多萝西都要艰难。马洛里下定决心,要送她一件特别精美的结婚礼物,要用这礼物作为见证,告诉小麦德林,苦日子如今真的已经到头了。

马洛里把装着书信的篮子带回自己房间,把信件暂时叠放在书桌旁边的地板上,因为书桌早就已经爆满。随后他就离开酒店,顺路把篮子还给了前台。

有一群男女混杂的贵格派教徒站在酒店门口的人行道上,又在唱他们那些教堂经文一样的歌儿,听起来像是“火车载你去天堂”之类。这支歌跟进化论、无神论或者化石研究都没有任何关系,也许,这些贵格教徒自己也受够了他们千篇一律的抗议口号。马洛里无视他们递上来的宣传册,快步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天很热,热得罕见,热得疯狂。看不见一点太阳光,但是空气却像是凝固了一样一动不动,高处的天空布满云层,呈现亮灰色,就好像本打算下场雨,却突然忘记了怎样下一样。

马洛里沿着格洛斯特街走到克伦威尔广场的一角,路口有一座崭新的克伦威尔骑马塑像。克伦威尔是激进党人非常欣赏的历史人物,这里也有公交车经过,每小时六辆,每一辆都挤满了人。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想步行。

马洛里打算去格洛斯特的地铁站,就在阿什波恩皇家马圈旁边。刚准备下台阶,就有一批人从下面小跑着逃了上来,原来有一股极为浓烈的恶臭气把他们熏了上来,马洛里也停下了脚步。

伦敦人早就习惯了地铁站里的各种怪味儿,但今天这股味道已经完全超越了平日的级别。跟大街上的热浪相比,这里冷气森森,但是透着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就好像密封在玻璃罐里的什么东西腐烂掉了。马洛里走到售票亭,看见那里已经关闭,售票窗口挂着一个牌子:给您造成不便,敬请谅解。但完全没有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马洛里转身离开。他知道百利酒店门口可以租到马车,穿过考特菲尔德街就到了。他正准备过街,发现距离自己很近的马路边就停靠着一辆出租马车,看上去好像空着,他向车夫招招手,走向车门,但是车里还有一名乘客,马洛里礼貌地站在外面等着他下车。可是那个人并没有下来,而且好像不喜欢马洛里盯着他看,他用手绢遮住脸,半躺在座位里,躲进了车窗下的阴影里。他在咳嗽,也许那人身体有病,或者就是他刚刚从地铁站出来,还没缓过劲儿来。

马洛里很厌烦,他穿过街道,还是在百利酒店门口雇了一辆车。“去皮卡迪利。”他说。车夫赶着浑身是汗的马儿沿克伦威尔路前行。一旦马车跑动起来,车窗边就有了一丝微风,热气也就显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这让马洛里的心情稍好了一点儿。克伦威尔路,接着是索洛广场、布朗伯顿路,到处都在大肆翻修改建。政府预留了肯辛顿和布朗伯顿区,准备兴建大片的博物馆和皇家学会研究所。马车经过一个个学院的圆顶和柱廊:物理学院、经济学院、化学学院……也许的确有人有理由对激进党的改革心怀不满,但不可否认,他们为学者们修建了壮观舒适的研究场所,这是明智而且正确的选择。的确,这些学院受到扶持发展起来之后,给整个国家带来的经济收益,超过它们的修建成本何止百倍!

马车越过骑士大桥和海德公园路口,来到拿破仑拱门。这是路易·波拿巴皇帝赠送的礼物,作为英法友好关系的见证,这座高大的钢铁拱门由巨大的金属杆和连接件组成框架,上面刻满了带翅的丘比特和举着火把的仙女。纪念碑很不错,马洛里心想,而且是最新潮的式样。坚固而优雅的纪念碑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大不列颠王国和她的盟友法兰西帝国从来没有一丝不和。马洛里苦涩地思索着,也许,拿破仑战争时代所谓的“误会”都要怪那个暴君威灵顿公爵。

尽管整个伦敦城没有一处威灵顿公爵的纪念碑,但是在马洛里看来,对这位人物的无声怀念还弥漫在这座城市里,就像无法驱散的游魂。有那么一段时间,打赢了滑铁卢之战的大英雄也在这里备受称赞,被称为不列颠帝国的救星。那时的威灵顿被赐予高爵显位,权势倾国,而在现在的英格兰,他却已经被丑化为一个夸夸其谈的恶棍,被看做第二个约翰王,一个恣意屠杀本国人民的屠夫。激进党从来没有忘记他们这个早期的夙敌。自威灵顿死后,已经经过了整整一代人的时间,但是拜伦首相依然时常用他雄辩的演讲,指斥公爵统治时代的罪恶。

马洛里尽管是一个忠实的激进党信徒,却对此类言辞攻击不以为然。他对这位早已离世的暴君有着自己的评价。六岁那年初次到访伦敦,马洛里就曾在街头亲眼看到过威灵顿公爵。那时公爵乘坐着他的金马车由衣甲鲜亮的骑兵队簇拥护送。这给公爵的外貌——那著名的鹰钩鼻,高耸的衣领,络腮胡,带来整洁而不怒自威的印象;还有公爵经过时,父亲那又害怕又欢喜的矛盾表情都给小马洛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是1831年,那年标志着动荡时代的开始,也标志着古老英国政治体制的终结。此行的印象至今仍在马洛里的脑海中萦绕,每次身临首都都会勾起回忆。短短几个月之后,在列维斯听闻威灵顿遭遇炸弹袭击身亡的消息,他的父亲欢欣鼓舞,而马洛里却暗自为之落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伤怀。

以现今成熟的判断力,他认为威灵顿公爵只是一个已经被历史淘汰,却依然高傲不屈的受害者,他完全没有能力理解自己所处的时代。他其实更像查理一世,而不是约翰王。威灵顿愚蠢地选择了充当贵族阶层的利益代言人,而那个阶层已经腐败不堪,注定了要被新兴的中产阶层和知识分子赶下政治舞台,但是威灵顿本人并非贵族出身,他原本就是一介平民阿瑟·维斯莱,出生于地位低下的爱尔兰家庭。

此外,在马洛里看来,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威灵顿展示出了值得赞赏的军事素养,只是作为一名政治家,作为一名疲于奔命的首相,威灵顿完全错判了工业和科学革命的基调。为了这个错误,他失去了荣耀、权势,乃至生命。

威灵顿所了解但没能施与善政的英国,马洛里童年时代所见的那个国家,此后经历了罢工、集会和破坏,然后是骚乱、军事管制、屠杀和全面的阶级战争,几乎各地都是一副无政府状态。直到工业激进党人出现,凭借他们大胆而理性的判断力,以及一套全新的社会秩序构想,才最终拯救英格兰免于覆灭。

马洛里觉得,尽管如此,也总该找个地方为他竖一座纪念碑吧……

马车途经唐恩街、白马街和半月街,终于驶上皮卡迪利街。马洛里翻看他的地址簿,找到了劳伦斯·奥利芬特的名片。奥利芬特就住在半月街。马洛里有心想要让车停下,去看看奥利芬特是否在家。如果他不像其他那些懒惰的富贵朝臣一样,也许能在十点钟以前起床。他家里或许会有大桶的冰块,也应该会有些足以清热发汗的美酒。想到出人意料地突然造访奥利芬特,也许还能撞破点儿小阴谋让他手忙脚乱一下,马洛里就觉得很满足。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许等买完东西再去给奥利芬特捣乱也不迟。

马洛里在柏灵顿街道入口处止住了马车。福特纳曼森老店那佛塔一样巨大的铁建筑就坐落在街对面,周围密密匝匝到处是珠宝店和品牌专卖店。车夫狠狠宰了他一笔,但是马洛里丝毫不在意,他这段时间就是喜欢到处砸钱。看起来,到这里的车夫见谁宰谁,因为在不远处的皮卡迪利街边,也有一个人刚刚跳下马车,正言语粗俗地跟他的车夫争吵着。

在展示自己刚刚获得的这笔财富方面,马洛里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比购物更有满足感的事情。他这笔钱是靠着半疯狂的赌博得来的,不过这事儿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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