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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能够把你交给别人,把我最亲爱的唯一的弟弟交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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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没有拒绝楠智一向他伸来的手,可是那不据任何意义。一路上他只是眉目紧索的看着那个神色紧张却又异常老练的人,连他们是怎么躲过了诸多看守来到这个封闭如同暗室一样房间的都没去在意。暗门被关上的一刻室内亮起了光线刚刚充足的灯火。
可灯火下的……是幻觉么……
密闭的空间,没有窗,没有任何摆设,唯一存在的是整墙整墙的相片,层层叠叠几乎连墙的颜色都遮挡的看不出来。子规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再转头看已经仰面倒在地上的男子,鲜血浸满了他的衣衫,仍然还有新的血液不断在上涌,他却一动不动,迷离而飘远的目光一张张扫过墙上的重重叠叠。
子规的脚步情不自禁的就来到了墙边,纤白的手指一张张拂过图像里的笑脸,一眼之中,竟恍如隔世,那些暗藏的仿佛年代久远的记忆,偏偏在这个不是时机的时机里来了个猝不及防。
他惊异这满墙的杰作,却更惊异自己此时渐渐无动于衷的心跳,不是好像发现什么的感动,也不是对戏里戏外的怀疑。
在最初的一丝震撼之后平静的就像是单纯的欣赏。
“看不出,楠先生还是个出色的摄影师!”
空旷的房间,子规就像参观展馆一样踱着脚步。偶尔还会贴近相片去寻找其中的细节。
楠智一的目光慢慢的从相片上移向缓缓踱步的少年,看他仔细的一张张观察过那些相片。还在流血的伤口被他用手压住,微微调整了喘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事情全部的经过了!”
“不必了!”子规干脆利落的打断,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脸来看着他。“我已经不想知道更多了!”
锦和楠智一的对话她听得一字不落,即使是断章,他也连得起来,可是他不想知道更多的细节了。
因为若干年前不经意的一次偶遇,竟然就已经注定了他如此不幸的结局,如果当真要追究,是不是不但楠智一,封犬良,甚至连同锦都是他的仇人?
因为爱所以恨,所以连累到了他,那么自己的恨又会连累到谁呢。
子规突然走回到楠智一的身边,在那个男子的面前蹲了下来。
楠智一有些愣住的看着子规熟练地扯下衣服上的布角为他扎上伤口。回神后眼里尽是动容,便情不自禁的向着子规的脸伸出了手。
正包扎的专注的子规发现了他的动作,毫不留情的用力一系手中的布带,瞬间尖锐的疼痛让楠智一牙齿咬唇,却倔强的仍旧不肯收回手。
似乎早料到他的倔强,子规眼角一挑,丝毫不缓的打落了那只手,用的是手刀,楠智一的腕上瞬间就留下了红印子。
忽略掉楠智一眼中瞬间而至的哀伤,子规像个没事人一样捋了捋身上的灰尘,之后整了整楠智一的衣领,冷不防突然贴近他的面庞,鼻尖几乎相碰。
对着子规鹰凖一样的锐利目光,楠智一丝毫不予回避,直直的与他对视。
半晌,子规的鼻息发出一声冷哼,可是却又热热的气息喷薄在楠智一的鼻翼两侧,这倒使他皱了皱眉。
子规嘴角一翘离开了些许距离:“你别误会,因为你刚才救了我,所以我不能让你在我面前就这么死了,况且,我们之间还有账没算完!那么现在,说说变成丧家犬的感觉如何?”
楠智一的眼光彻底的暗了下去,原本他以为子规是对他有些情谊,却原来是为了这样的羞辱他,原来,他是真的恨自己,恨到觉得让自己就这么死了都不称心,楠智一忽然绝望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没什么好说的,是你误会了,我没有救你!”
子规没想到他非但不辩解竟然还撑起一口硬气跟他杠上了,本来是想羞辱他的心思竟然没有了,突然站起了身。
“你就撑吧,撑到死!不过你别把我当傻子。”
楠智一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眼中闪着瑞光的人重新蹲回到他身边缓缓地道出他所避讳的所有的事实。
“封犬良那一枪根本不是试探你,他是真的抱着杀死我的信念,瞄的是我的心脏。他那种人是不会有这试探一说的,一出手必是至少两手准备。我说的对么?”
不等楠智一回答,子规就继续的说了下去:“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逃走,可你拉上了我,因为你知道,就算你逃了,封犬良也不会放过我,我肯定是……必死无疑!”
“我才没那么高尚!我不过是怕躲不过他的追杀,想拿你要挟云白两门的保护而已!”
子规终于不再接着说,他就那么盯着楠智一看,一直看到他别扭的把头别到一边,心里有奇怪的感觉升起来,怎么好像他才是那个坏人一样,在欺负一个毫无招架能力的伤患。可是看到楠智一那个仿佛宁死不屈的表情时,嘴边瞬间扬起了一抹冷笑。强制的扭过了楠智一的下巴:“你少来!我告诉你,以后别做这么多余的事,救人不适合你们这种卑鄙的人!呵,我告诉你什么才叫真相,你拖着我的时候,我是故意放慢速度消耗你的体力的,不用他们追上你,光流血就能把你流死!”
楠智一看着子规的眼神中的光一点点消失了,他看着那个少年很久,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慢慢的,慢慢的抬起手臂,就着子规靠过来的姿势将他一把抱在了怀中。
“你知道么,封犬良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他养的狗,我的命是他给的,我不可能背叛他……可我必须这样去做……这是我欠清凰的,我得还给他……”
带着沙哑,隐忍和不明意味的语调,血腥味扑鼻而至,子规的心忽然一紧,他好像懂得了,这个男子分明就是在寻死,他在用他自以为是的方式还债!从头到尾的自以为是!双臂一挣就轻松的将楠智一震倒在地,男子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到近乎恐怖的地步。
“你不要碰我!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你跑什么,还是你根本就是怕死,你以为让我看这些,我就有理由放过你么,你以为这些就能抵得过占清凰的悲惨么!”
楠智一痛得有些扭曲的面容忽而黯然,男子露出了凄怆的笑,子规看着他一下一下撑着手臂蹭到自己的面前,将一柄不知哪里掏出的枪放在了自己的手里抵在了他的额头上,他望着少年的脸,就像是在深情的望着他的恋人,脸上尽是满足,从容淡定近乎极端的态度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呵,这一次你没有找到吧,可是这一次的枪是为你准备的……墙角那里还有一道暗门,直接通向中央大街,不会有人追得到你的。”就像是在用整个生命说完这些话,期间的断断续续伴随着不断从口里涌出的鲜血冲击着子规的感官。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界限分明的地域忽然间天塌地陷,被突起的地刺贯穿了胸膛之后又眼睁睁的看着它生出了许多倒钩,一下清明,一下昏暗,一下变得混沌不清,原本明明白白的仇恨忽然被蒙上了一层纱衣,不,或许早就已经说不清了,在他得知所有的一切的时候。
想起多年前曾有个碧眸的男子对他说,这个世界的黑与白之间还存在着模糊不清的色彩,所有的错误也都寻在被原谅的理由!
怎么可能呢,为什么要去原谅,真正经历到这些的时候哪里是说一说这么简单。森吴,你说的那些是不对的!如果你看得到我的未来,你还会说要原谅么!这个世界明明就这么的不公平,又凭什么要我来原谅呢。
“杀了我吧……只有你有这个资格,杀了我,我就可以赎罪了。”
子规瞪大的眼睛里渐渐蓄起了红色的水光,握着枪的手带着身体微微痉挛的颤抖,咬着下唇恶狠狠的将枪口紧贴在楠智一的额头,“你一心求死是么,你生无可恋了是么,好啊,我成全你,我如你所愿!”
因为低头的幅度,胸前的护身符掉落出来,子规的视线凝在刻着森吴名字的护身符上。眼中积起的水光忽然成股的留下,地在小小的牌子上,徐徐的闪着光辉。
我是占清凰,曾是个警察,还是个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警察。
“你觉得自己有罪么,你觉得对不起占清凰么,你觉得这份罪恶感让你痛苦么……”一叠声的疑问声是这么的哑意,而且根本就不需要回应。
感觉到枪口慢慢被移开,楠智一重新睁开了眼睛,看着子规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份希冀,只是仿佛又明白什么,在对方没有无情的打击时,希冀很快就自己幻灭了,就像不曾存在过一般。
只是无意识的也理所当然的问出:“为什么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