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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斐醒过来,手里的木瓶子又冷又硬,咯手的慌。他一跃而起,吧唧。连人带被子的摔在了地上。哎呦喂,习惯了在空间里的身体,出来了都忘记自己还是个小小小盆友,用力过猛怪谁哦。
他努力的挪动挪动,将头从薄被里挤了出来,用力的大口喘息。小小的脸上因为窒息而变得通红通红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己的身体。
这个命苦啊。
魏珠出去了一小会,回来的时候一眼看见小孩子在地上裹在被子里跟搅在一起的被子做奋斗。
“哎呦,我的小主子啊。”魏公公赶紧的将苏斐从被子里抱出来,放在床上,左右看看,还好,没有受伤。就是因为缠在被子里有点出汗。
魏公公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胤禛的四贝勒府向来是由福晋打理,井井有条。苏斐刚来的那些日子处处照顾的妥当,每一处都可见是用了心的。这些日子来,乌拉那拉氏有了身孕,富察氏那边先是诞了长子,又是洗三,又是弘盼抱恙,连四阿哥都日日照顾着弘盼。府里的权利一下子落到了李氏的手里。侧妃就是侧妃,连这些个奴才都能怠慢小主子,里面没有掌权者的轻慢说出去都没人信!
“公公,窝,我想去看看弘盼。”
苏斐捉急之下有点口齿不清,啊,口水从牙缝里出来了。
吸一吸,反正没人看见。
“去看小阿哥?”
现在弘盼病重,苏斐又小,万一过去了,说句不好的,染上些不干净的怎么办?
“你要是……要是不带我去……窝就自己去!”
小孩子拉着他的手奶声奶气的威胁。
萌爆了……有木有!
苏斐向来是说到做到,要是魏珠不带他去他就自己去!
魏公公哪里能听他的?真染上了万岁爷还不得活活撕了他?小孩子的威胁什么的一点都木有威胁力啊。公公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哄道:“奴才给你端点吃的来,等吃完了,咱们就去看小阿哥。”
公公……你会说吃完该睡觉了……
小小苏笑眯眯的露出两颗米粒大的小门牙,甜甜的道:“就听公公的。”
魏公公满意的去小厨房,临走前叫了两个小太监守着苏斐,怕这孩子一不小心又掉了下来。
公公!算你狠!
苏斐坐在床上狠狠的叹了口气,摊开手掌心,乌木的小瓶子里摇一摇水波荡漾。他得找个方法让弘盼把这东西喝下去。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终于还是被苏斐想到了办法。
愚者说,这玩意只要沾到嘴巴里就能有效。
那天晚上,胤禛第二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少年看起来更加疲惫了,眼睛里带了丝丝的血丝,眸子黑黝黝的,沉沉不见一丝的光。
胤禛刚刚脱下里衣露出结实精瘦的胸膛来。
少年的皮肤白皙结实,线条流畅,在起伏的胳膊下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哟,少年,还有腹肌嘛。(﹃)口水点个攒!!~(≧▽≦)/~
侍女端过来洗手的盆子里被苏斐趁人不注意一瓶子水全倒了进去。
嘶,好冷。
好在现在是夏天,冷水洗手全当解暑!
“四四……四四葛葛……”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孩子清脆含糊的声音。宛若惊雷。
胤禛脱衣服的手一顿,停了下来,他有些惊喜的蹲下身,平视坐在床上含着手指头的小娃娃:“你刚刚叫我什么?”
“葛葛……”
羞涩……尼玛,卖萌什么的可耻啊!
烛光下,少年的面容因为这句话变得柔和,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慢慢的扩大扩大,最后不受控制。他抱着苏斐,忍不住蹭了蹭。
有种柔软酸涩的感觉在心里弥漫开。
一点一点的,让人暖洋洋,软绵绵的。
“葛葛乖,不酷不哭。”
苏斐伸出手,努力将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试图安慰他,再顺便卖个萌。
孩子稚嫩的话语让少年忍不住心头一疼。比起康熙来,比起他的那些个兄弟来,他在子嗣上格外的艰难。本身就是个还不到二十的半大小子,早婚不说,婚后又不孕,更苦逼的是不孕的不是他,是不孕!是他家的那些个女人,还不是真的不孕,是刷了手段的不孕。生活在皇宫后院,从小便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以为,他为福晋做的够多了,他以为,他让李氏觉得够贴心的了,他以为,他连那些个格格都做到了仁至义尽,分毫没有亏待。果然,人心不足以吞象。
做了格格的,想做侧福晋,做了侧福晋的想做嫡福晋,做了嫡福晋的想保住自己的位子。第一个孩子对于胤禛来说,对于康熙来说都是特别的。
所以,用尽一切的手段都要阻止对方。
这是怎样可怕的执着!
胤禛只觉得浑身冰冷。
从头到脚都被淋得透透的,从脚底结起了冰渣。
他孤立无援。他的阿玛认为,一个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后院逾越,不该心慈手软连自己的子嗣都留不住。是啊,一个男人。就该像他阿玛那样,将一个孩子从一个又一个女人身边夺走,去平衡后宫前朝的权术。无论是临幸谁宠爱着谁,他阿玛的眼里从来都是没有温度的。
帝王权术。
连子嗣都是铁血的手腕。
血从骨子里就是冷的。
胤禛想,他果然是康熙的儿子。看着自己的儿子病重,除了难受之外,更多的居然是一种解脱。是啊,解脱,只要弘盼不在了,他后院里的那些个女人还能争什么?
他甚至想,只要有斐苏就够了。
小小的一团,软软的,乖乖的,会乖巧的叫哥哥。
可是……
那是他的孩子啊!
少年将头埋在孩子的肩膀上,小小的柔嫩的肩头不一会儿就被水渍氤氲开来。
受伤小兽般的低吼从喉咙里逸出。
苏斐的手轻轻拍打着胤禛的颈后,一下一下。眼中流露处浓浓的悲悯。
胤禛还是心太软了。就是这样一个心软的少年,日后会成长到那样的地步。铁血无情的帝王啊,连兄弟和子嗣都能下手。也许,弘盼在现在死去会是一件好事?
他自嘲的笑了笑。
现在的弘盼有人强烈的希望他活着,那样绝望的祈求让人心惊。
夜色已深,室内安安静静的,只听见窗外有轻轻的蛙鸣声,叫一声,歇一歇,好似怕惊扰到谁。不时的蝉鸣跟着凑热闹。往年有下人拿了杆子去黏蝉,现年正巧碰上事多的年月,府里的主人也没了这份闲心,任由蝉声依旧。
室内一盏烛火摇曳,橘色的光将影子拉的长长的,印在墙上,大的小的交错在一起,谁也分不清是谁。蜡烛的芯有些长了,不时发出啪啦的爆响,焰火随着响声微微跳动。
胤禛也没让人剪。
侍候的人早已经被呵退,那边木桶里洗浴的水也已经冷却。
白嫩柔软的手小巧干净,带着一丝水汽,掌心柔软,没有一点的粗糙和茧子。
苏斐努力的将胤禛的手浸在水盆里,小手用力的搓搓揉揉。不时的按按掌心放松放松。
他蹲在地上,身子一晃一晃的,顿的有些不稳当。
少年很安静,伸出手任由孩子作为。他只是垂着眸子静静的看着那张小小的,精致的面容。白皙如玉的额头上因为用力冒出浅浅的一层汗珠,小孩子也浑不在意,随手抹去,接着用力的搓搓搓。少年的神情柔软温和,带着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恍然梦里。
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操心。
会拥抱他,安慰他,亲吻他,照顾他。
这还是个孩子。
胤禛清清楚楚的记得苏斐才两岁多,快要三岁。一个快三岁的孩子能做出这些事?反常为妖。在掌权者的心里,必然是忌讳这这些的。
可是他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
少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样就够了。
他想,他很在乎这孩子,他想要护住这孩子一生一世。平平安安,一生无忧。
他会做到的。
苏斐心里暗爽,他都泡了这么久了还怕药效不进去?
给胤禛洗完了手,将帕子在盆子里拧一拧,水湿达达的也没拧干净,站起身来伸着胳膊就往胤禛身上脸上抹。淋了一脸哦……
呵呵,给你多来点。
别擦别擦,要自然干哦!
等你明天抱弘盼的时候药就能进去了,手工制作的药人,简单实惠,安全快捷,还能反复使用,你,值得拥有!!
吹灯睡觉,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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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胤禛便早起上朝。
等苏斐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今天胤禛的心情不错,居然没有早早的去富察氏的院子里守着弘盼。久违了的伺候苏斐用了早膳,看着他喝了大半碗梗米粥才满意的点点头,给小孩子擦干净手,这才离开。
临走前把自己未来的大太监给留下了。
苏斐跟苏培盛大眼瞪小眼。
苏公公赔笑:“小公子想玩什么?奴才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