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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之本来有千言万语要问他,比如这两天他去哪儿了,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石壁中,比如他为何满身是血。
只是所有的疑问,在看见殷冥带血的脸上流露出的疲累时,都突然咽了下去。
林若之想要伸手去擦掉殷冥脸上的血,只是手在触及他的脸的那一刹那,突然顿住。他的脸是不是受伤了呢?林若之怕自己一碰触殷冥就会痛,所以他的手僵持在那里,没有动。
殷冥伸出一只稍微干净一些的手,拍了一下他的头,然后牵起林若之顿在半空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林若之呆呆的问了一句。
“天就快黑了,自然是下山啊。”殷冥带出笑意说道。
林若之没有再多问,而是紧紧的跟在殷冥身边。
这次跟在殷冥的身边,林若之走得有些磕磕碰碰的,只是每一次在要摔倒的时候,都会有一只手拉住他。林若之突然觉得婆罗山不再那么恐怖,有殷冥在身旁,一些都变得安心起来。
林若之本来以为要走好久,可是走了一会儿,眼前的路平坦了起来,而雾气也越来越少,林若之隐隐约约看见眼前的村庄。
这里并不是他上去的那条路。但是能够走出婆罗山,林若之心中松了一口气。鬼打墙终于消失了。
两个人刚走出婆罗山,林若之突然感到手一松,殷冥就那样直直的躺了下去。
林若之吓了一跳,全身都颤抖起来,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许多个念头,满身是血的殷冥究竟遭遇了什么,到现在,林若之还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若是他身上的那些血都是殷冥的,那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林若之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讲的一个传说,古屋里迷路的道士,夜半的领路人,道士依稀记得那个引路人似乎是小时候的玩伴,只是多年以后他才发现他的那位玩伴早已经死了。而那个人不过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聚成了魂魄来为他引路。
那个时候的林若之被母亲吓得躲进被子里乖乖睡觉,而现在,林若之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殷冥会不会早就死了,而他现在不过是一缕鬼魂,只为来替他引路,而现在走出了婆罗山,殷冥的最后一口气就散了?
林若之越想越害怕,他呆呆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殷冥,竟是一点也不敢靠近。他害怕他脑海中所想的都成了真,他害怕殷冥真的死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只留他一个人。
林若之慢慢地蹲下,把头埋进膝盖里,鼻子开始酸涩起来。
“喂,小伙子,你怎么了?怎么让人在地上睡觉啊!”一个有些苍老得女人的声音响起。
全身已经麻木的林若之抬起已经有泪痕的脸,看着眼前脸上满是沟壑的老人,呆了呆,问道:“你说什么?您说他睡着了?”说道后面一句,林若之指着地上的殷冥,拔高了声音问道。
老人被他吓了一跳,然后道:“是啊,你怎么能让人在地上睡呢?我家就在村子里,把他扶到我那里去睡吧。”
老人后面讲的话林若之都没听到,他只听到殷冥睡着了,只是睡着了吗?林若之冲了过去,看着呼吸平稳的殷冥,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傻笑。
一个又哭又笑的青年,老人突然觉得自己遇上了疯子,刚想走开,深厚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阿婆,能给我们一个休息的地方吗?”
殷冥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而林若之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似乎只有看着他,感觉到他的呼吸,林若之才能安心下来。
殷冥睁开眼睛就看见床边支着手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林若之,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林若之看见殷冥睁开眼睛连忙将眼中神色掩去,温和的问道:“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其实这两天林若之已经将殷冥从头到尾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他身上除了一些擦伤,没有什么大的伤口,由此看来那些血不是殷冥的,林若之也就松了一口气,但是殷冥为何会在身上两天还满身是血却始终是一个谜。
“我没事,只是那天太困了。”
殷冥想要抬起手去摸摸林若之的脸,只是他的手还有些软,抬到一半又突然落了下去,林若之连忙抓住。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去了婆罗山,那上面很危险,若不是正好碰上……”殷冥没有再说下去,看向林若之的眼神带着责怪何担忧。
“你两天都没反应,我怕你出事……我还做了梦……你身上的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婆罗山比我想像的要复杂得多。我之前就怀疑叶世棱的一部分魂魄留在了婆罗山,那一天我到了山底,突然感应到叶世棱的气息,所以顺着那种气息上了山,只是后来被设计,落进了山洞里,然后遇上野兽,搞得满身是血,山洞太高出不去,后来我发现那边的石壁比较薄,所以就在那里挖出了一个出口。只是我没有工具,所以挖了一天一夜。”
殷冥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遍,他说得平静,可是听的人却很揪心,从他那些平静的叙述中,林若之可以想象到其中的过程多么危险。
设计他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怕是殷冥在落进山洞之前就已经遭遇了伤害,而山洞里的野兽从殷冥一身是血的情况看就可以看出当时多么凶险。已经筋疲力尽的殷冥还要从石壁中挖出一条隧道,林若之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在山下的时候看见一个少年,你看见了吗?还有这一切到底是谁做的?他为什么要害我们?和叶世棱的事有关吗?”林若之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看到了,可是少年身上生气很旺,不像死人。其实后来握一直没看到对方,只看到一个傀儡。那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中年男人,他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完全咬断了,但是似乎被什么掌控着,还能做出正常人的反应。我开始没太注意,以为他是鬼,所以用鬼的方法对付他,所以被推进了山洞里。不过叶世棱的气息一直在那附近,所以我觉得很奇怪。”
“我刚刚也看到,他要杀我,然后我用你的手机砸他。他就再次死了。”林若之用平常得预期叙述道,然后拿出殷冥依旧完好的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
殷冥脸上带着担忧,想到林若之遭遇的危险,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又想到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孤身来婆罗山,心中又是一暖。在这种既是担忧又是欣喜的心绪下,殷冥的脸色十分复杂。
他伸出手去拿手机,只是在触及手机的时候,手又转而握住林若之的手,带着庆幸的语气说道:“这手机上的珍珠粉辟邪驱害,所以能克制那个东西。还好你拿着……”
殷冥的声音很激动,两个人就这样手交叠地握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在那个小村庄待了两天,两人一到家,叶夫人便上门来打听情况了。
林若之丝毫不怀疑叶家已经将他们住的地方监视起来,只要他们一回来就会有人向叶家报告。
“请问二位找到棱儿昏迷的原因了吗?”叶夫人一上门便有些急切的问道。
“我们需要再去贵公子住的地方看一下。”殷冥现在已经能大致猜到叶世棱昏迷的原因便是因为魂魄不全,只是他总觉得似乎疏漏了什么。
叶夫人脸上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次进入叶家别墅,推开叶世棱的住的屋子的门,那股寒气似乎更重了,林若之眼尖地发现殷冥的眉毛皱了皱。
两个人四处看了看,林若之的目光再次放在落在那本相册上。看着那叶世棱笑着的照片,林若之觉得分外有些刺眼。
林若之低下头,发现上次所起的那个柜子上的钥匙居然打开了,林若之心里一阵激动,他本能地四处看了看,叶夫人这次没有站在门口,林若之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抽屉,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素描纸,而素描纸上画的人何上次叶世棱书上空白的地方画的是一样的。只是这次的更加清晰,林若之看着素描纸上那人的棱角,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林若之再次仔细看了看,赫然发现素描纸上的人就是婆罗山下为他指路的少年!
殷冥也注意到林若之的异常,走过来就看见林若之手里拿着那幅画,而殷冥一认出那幅画上的少年是婆罗山下的那人,只是其中的纠葛他并不清楚,于是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林若之确实被自己的发现震惊了,听了殷冥的问话,他理清乐思绪一五一十地说道:“你在婆罗山的时候,我到了叶世棱的学校,他妈不是说他有个好朋友吗?可是他的同学都没看见他的那位好友,叶世棱是个性格孤僻的人,只是那段时间他很奇怪,自言自语,一个人发笑,然后还画了素描,素描的主人公就是这个少年。所以我想他妈所说的朋友正是这个少年,而这个少年不是人。而那个少年出现在婆罗山下也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