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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满满一胸腔的孤独与疼痛——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这么痛过,他看着模样熟悉的少年独自坐在漫长漫长的云阶之上,独自躺在温暖的夕阳之下冰冷的大地之上,他就不能自己蚀骨穿心……
时空却迅速扭曲,展现在他眼前的是奇怪高大的建筑,地上来来去去的小盒子,还有面目陌生拥挤的人潮……梦中的少年依旧是黑发墨眸,眉眼精致,望着他眼睛就不停地掉泪……
一切一切虚幻得无法触摸,他抹不去他的泪,却听到熟悉的歌谣,那首他唯一会唱却一直唱变调的歌谣,软软的声音也熟悉的,隐隐中带着不可预知的神圣的力量,穿透所有浓重的云雾,穿透所有繁闹与喧嚣,让他听到,让他心安……
“且歌……”他终于记起,那少年,是他的且歌。可是父皇的且歌,你在哪里?你为什么哭?
浅且歌看着他的父皇在梦中呜呜地哭得像个孩子,开始不知所措,只得轻轻地把父皇的头抱在怀里,嘴里哄着:“父皇乖父皇不哭且歌疼你且歌疼你……”他不知道父皇在经历什么,可是他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母后还是母妃的时候,每次病痛到接近停止呼吸,母妃都在这么哄他:“且歌乖母妃疼你母妃疼你……”那时他就知道,有人疼的人再受伤也不会痛。父皇这样哭,是真的很痛么……
许久,浅影帝已睡得安稳,室内突然闯进一人。却是几年前便回到森林修习的妖华。
漂亮的花妖风尘仆仆,一脸惊慌地闯进来,瞧见她素来害怕的大浅浅此时哭成那般无助,便扑过去,带着哭音:“小浅浅,我回来晚了……大浅浅……”泪瞬间便盈满了眼眶。
浅且歌听到她吵嚷便皱眉,布下一个结界将她与她的吵闹哭号隔到结界之外。
妖华修习有成,不一会儿便能闯入结界来,不敢再哭嚷,小声抽噎,轻声问:“长老说,这是主人的劫,不让妖华来掺和,但是此劫过后,主人的能力便开始复苏了……”
“主人?”
“唉?小浅浅也不知道?大浅浅是妖华的主人啊……不然妖华无缘无故为何要留在这里……”显然这朵花妖忘记了她从未向人解释她的来历……
“父皇是谁?”
“这个时空的主神啊。”妖华理所当然地答道。
浅且歌不惊讶,却是疑惑。
“小浅浅真的不知道?这里是第一时空,当然还有平行的第二、第三时空,而小浅浅你从第四时空而来,第四时空处在一个超自然的结界中,外人都无法进入。一般来说,四大时空彼此平行没有交结点,小浅浅能穿越时空而来,想必是第四时空的主神罢……”妖华滔滔不绝。
浅且歌并不能完全听懂,却也无心细问其他,只道:“父皇知道?”
妖华撇嘴:“主人决定入这俗世度劫时,便吩咐不得扰他。他如今自然是不知的,只是,主人在此世逗留的时间为数不多了,所以主人的能力会逐渐恢复。”
“异能?”
“在这世界算是异能吧……主人最是擅长幻术。”妖华说得有些兴奋了。
“父皇何时醒?”
“明日。”
浅且歌点头,将妖华推离床边:“妖华去别处休息。”
妖华可怜兮兮地:“不能和小浅浅一同在这里么?”
浅且歌毫不犹豫地摇头,他知父皇不喜欢如此,一感觉到有他人的气息便睡得更加不安稳。
妖华只好独自窝到听雪阁去,毕竟月华殿也是早已人去楼空。
浅影帝却是半夜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且歌静静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嘴角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曲调愣愣地停了半晌,才喊:“父皇。”柔软的语调唤起浅影帝对梦境的记忆。
多年来,且歌会零零碎碎地提起前世,可是当那些画面一幅幅铺展在他的梦境里时,他才真切地触及到某些东西。而那些,是笨拙的小孩永远不会表述的。
坐在他床边的且歌已依稀有梦里少年的模样,浅影帝握紧且歌的手,拉过更近些,抱住了才低着声喊:“且歌。”只是喉咙里模糊的气流声,却似含有血泪。
且歌,你怎能那样独自流离孤单影只?
浅影帝用力抱着且歌,无论如何也不让他抬头。意识正混沌,梦境现实无法分清,终是止不住眼泪:“且歌,若是有一天父皇去了,你怎么办?父皇怎能忍受留你独自流离孤单影只?”这个帝王,哪曾这般软弱,似乎经不起任何生死别离?
可浅影帝只要想着他的小孩宿命般的流离,心中便郁结悲痛不能忍耐,咳出一口血来,又昏了过去。
浅且歌依旧不能理解全部,却到底能感知到父皇心中的愁苦悲痛,而这悲痛,更是与自=己相关。父皇昏倒,重重地压在他肩上,他便扶着父皇又重新躺下,擦去父皇嘴角的鲜血,看着父皇眼角不住的泪,无论如何也无法擦净,心里开始极大地不舒服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父皇……
且歌低声喃语哄着,许久才见父皇睡安稳,便也挤入被中,贴在父皇身边闭眼睡去。他想,醒来时定要问父皇想去哪里,无论哪里,且歌与父皇一同去,父皇就不会哭了吧……
而这深夜里的某个角落却没有这份静谧。只点了一盏灯火的室内昏暗诡异,为首的坐在主位上,声音冰冷而愤怒:“蠢货!瞧你们选了什么人,成了什么事!”
“主……主上……属下知罪……素来听闻那木影二皇子智慧超群机敏过人,谁知竟这般成不了事……”
“得了得了……本就不敢指望过多,还是去活动一下接下来的谋划吧……”
“是,主上,此次属下定不辱命!”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
章节45
时光漫漫,三年又过。临近烟花节,木影皇宫上上下下都在打点着皇帝出行的大小事,因为此次烟花节,除了皇帝与随行大臣,以太子为首的几位皇子也将随行,众人都是万万不敢轻心。
宫中唯一清闲的怕只有素来不理事的七殿下了。
自从如皇后离宫,十殿下浅且绿便独自居住在月华殿内,浅且歌也是每日都会来,那株青桐的枝干已长得老粗,足够且歌舒服地躺着看书了。
风轻日暖的初夏,月华殿却是静得很。
且绿一身油烟地从小厨房里出来,走到青桐树下喊七哥:“七哥,吃饭了。”
且歌一般都在月华殿用早膳,而早膳多是且绿与青云一同张罗。且绿为着七哥,在厨艺方面实在下足了功夫,如今已有大成,能把七哥最是讨厌的荤食做成素菜的味道口感,是他最有成就感的事。
且歌从树干间轻盈跳下,站在且绿身边了,仍是不说话,定定地看着且绿的眼睛。
且绿甜甜地笑:“七哥,且绿做了辣味煎饼。”
浅且绿无意中得知七哥味觉迟钝的事情后,着实消沉了许久。之后他做七哥的膳食总是下很重的味道,常人的味蕾都无法消受,七哥却是喜爱,且绿才又高兴起来。如今七哥即使在日耀殿用膳,也是他做了菜装在大饭盒里让青云送去,父皇竟也默许了。
几年前,浅且绿还小,且歌曾要阿娅将且绿带去江南,阿娅却说:“且绿想留在这里,他在做自己开心的事,让他留下吧。”
而今,且绿已是姿态端然的少年,甚至比且歌都高出半个头了。且歌每日看着他的眼睛,确定他的眼睛里盛满欢喜,便每日都不提要他去江南的事。他以为浅且绿终有一日会不耐烦,像九弟浅且笑便是,没几件事能够坚持一旬的,可是浅且绿就这么一天一天地留下来了。
一恍惚,又三年。
两人进入屋内,青云与阿不已端来膳食。月华殿剩下的人着实不多,平日里便是阿不与青云照料着浅且绿,阿了随绿央如月去了江南,青风在湖州绿魔总部,用膳时桌上也仅坐着四人。
少了如皇后,大家都是不爱说话的。浅且歌却突然出声:“浅且绿,去江南看娘亲和阿娅么?”
浅且绿顿时有些慌张,讷讷地道:“且绿想留在宫中。”
浅且歌皱眉:“娘想见你。你一直不去。”
浅且绿眼眶陡然红了,他知道母后与阿娅当初都想带他一起到江南去,可是这皇宫里尚有他无法舍下的人……这几年亦是,那么疼爱过自己的两个人,他又何尝不想念不想见?可他不敢去江南,他怕他再也回不到这里……
浅且绿红着眼眶不说话,固执地沉默的模样一如当年母后问起他为何要学厨的时候。
浅且歌为他决定了:“明日午时在十里亭外的官驿等候。”
阿不问道:“殿下,明日不是要随驾出发去火炎了吗?”
浅且歌点头,却又说道:“父皇与且歌去江南。”
“唉?皇上不乘行辇去火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