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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我甚至回忆起一个久远的梦,梦里与刘彻双唇轻触的感觉,旖旎的仿佛是真实。
刘氏自高祖起,皇帝大都好男风,并习以为常。高祖有籍孺,先帝爱邓通,景帝有周仁。馆陶长公主害常常向景帝进献美貌男子。
但我可以喜欢任何男子,可是怎么能是刘彻。
那天下午的事,两人装作只是普通的兄弟间的接触,谁都没再提起。
刘彻隐隐有些恼愤,但二人依然亲密如故。如果能够忘记,做一辈子普通兄弟,那是最好了。我告诉自己。
猗兰殿同样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宫女侍卫们习惯了不加通报,视我如半个主人。
大殿门口,宫女秋兰意外的看起来欲言又止,她踌躇上前:“太子殿下,殿下他尚未起床。”
这又如何,难道你还想阻拦我不成?
我略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推开门。
殿内的昏暗中混合着浓浓的熏香。我踏着晨光进去,轻快的走到刘彻的床褥,打算捉弄作弄他。
掀开薄薄的纱帐,却愣住了。因为里面躺着两个人。
凌乱的锦被下,刘彻的肩膀和手臂都是光着的,黑发铺散。他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认出是我,打了个呵欠,眯眼笑道:“阿越,早啊。”
少年的刘彻已是眉目清俊,表面肤浅的慵懒与不羁中深掩桀骜。
“难怪你今天起来的这般晚,原来是有佳人相伴,”我笑道,“是哪位佳人,能否让我一见?”
那人枕臂伏着,刘彻一动,他散散披在肩头的绯色中衣下滑,露出背部动人心魄的弧线。不是女子,而是个少年。
“太子殿下来了吗?”
少年伸出雪臂将散乱的长发拢在耳后,转过身来,容貌干净而绝丽,就像在白帛上几笔丹青勾勒出的美人,冷清中柔媚似水,顾盼流眄。
饶是我暗自压抑着怒气,也呆了一下。小时候就知道韩嫣长大后该有多美,数年后亲见了,更能体会坊间女子对‘韩公子’的痴迷。
刘彻露出我们两兄弟你知我知的表情,懒洋洋的笑道:“阿越,心动了?韩嫣很不错哦,你小时候就跟我抢他,今日要不要一试?”
这种情况,我本该痛揍刘彻一顿,或者转身就走,现在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起来。
“机不可失呀阿越,也就是你我才同意,别人绝对不行。”刘彻鼓动道。
我生出一丝荒谬之感,表情怪异的摆摆手。
刘彻坏笑:“韩嫣,你去服侍太子殿下。”
韩嫣站起来,中衣尽数滑落,只余绯红的亵裤松松系在细腰。淡樱色的唇挑起一抹热情。他跨过刘彻,扶着我的双肩,仰起脸,几乎贴上轻轻一吻。我略微慌乱的垂目,被他近在咫尺的唇,和似有若无的接触弄的一愣。
他眸光漾彩,弯起唇角,双臂更深的搂在我后背,以身体的重量带我向刘彻旁边倒。
我没来得及防备,随他落下去,幸好及时伸出手掌,才没压住少年青涩的身躯。他的神态冷清而又炙热,混合出一种不同于阿娇的灵动的媚惑。
让人无法拒绝。
刘彻撑着脸笑眯眯的看戏。
“殿下。”韩嫣的声音微微嘶哑,他一个翻身将我彻底按到,修长的双腿骑在我腰间,胸膛俯身与我挨着,双手从腰侧往上游移,分开衣襟,张口轻咬我的锁骨。
我猛的推开他:“好了,别玩了。”
韩嫣即刻止住,他吐了吐舌头,顺势起身,笑道:“太子勿怪。”
刘彻嬉笑道:書香門第“阿越,韩嫣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居然还忍得住,你是不是不行啊。你到底起来了没有?”他伸手往我身下摸。
“滚。”我一把拍回他的爪子,唤道:“韩说,进来。”
我脑袋被他气的发疼,站出帐子,让韩说给我整理衣服。
韩嫣披了上衣,环抱双臂,靠着床柱道:“太子殿下,我这个弟弟近来出落的愈加动人,我一问,他居然还是清清白白的。他时常向我哭诉,日夜心心念念着能跟你亲近一回,可你老是不解风情呢。”
韩说有些难堪的低下头辩解道:“殿下,我,我根本没说过。”
我不发一言。
“我知道了,”刘彻一脸促狭的抚掌笑道,“这两年都没听说你房里有女人,韩说又一直独守空闺,难不成你其实是下面那个?早说嘛,我……”
被戏弄了好几回,我也不是泥捏的。
我转过身,挥手排开纱帐,单腿跪下去,就衣领一把揪起刘彻。
微眯双眸,将怒意隐在半真半假的笑里,沉下嗓音道:“阿彻,我是上是下,你就这么想知道?容易的很,在你身上试一试就可以了。”
刘彻皱起眉。殿内静悄悄的,尘埃在晨光中无声的上浮。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他澄澈的黑瞳中,虽挂着笑,却面沉似水。
他注视着我,半晌,缓缓浮起一抹笑意,我丢开他。
韩说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我若无其事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瞎折腾,别耽搁了,快换衣服。”
七八个宫女从门外进来,为刘彻和韩嫣宽衣梳洗。
等他们收拾好了,我带韩说先跨出门槛。
深秋的阳光不暖和,却明亮。万里无云,一行大雁飞过青空。
清风吹动衣摆,我扬起唇角,回首道:“阿彻,其实你和韩嫣根本没做什么。”韩嫣的全身太干净了。他那样的肌肤,若在床上,谁都会忍不住印下自己的痕迹。
刘彻披上玄色绣袍,大步走来。
他深深看着我,似笑非笑:“或许这次没有,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我下周实在是忙得没法出现了……下下周,也就是一月十号十一号左右,我一定出现!
为了表达俺滴忏悔,俺会在完结后,在公众章节新码个番外,乃们可以指定内容。除了主角受其他都行^_^
现在表急,等文章中后期再开始考虑吧。
接下来,等过一场和刘彻的小戏后,就该到第一个大情节鸟~
收藏人家啦,表抛弃人家啦
29 进退
重阳宴在渐台举行。
渐台建于太液池的一座岛屿上,亭台楼阁,柳榭花汀皆具。
清晨的时候,远处的青山绵延入画,辽阔的太液池面浮着雾气,云遮雾掩中露出渐台高耸而弯曲的宫殿屋檐,如同仙境。
我和刘彻在蓬莱山顶的观日台等待朝阳。观日台是一块鹰啄般凸出山顶的巨石。而蓬莱山并非真正的蓬莱。它仅有一百几十丈高,是终南山延伸到未央宫前的一条山脉。
高处的风,总会比别处大些,将两人的衣裾吹得翻飞。因为要赴宴,刘彻的下颌还系着冠冕的黑带。
我们的背后是未央宫和长乐宫。两个连在一起的宫殿群,巍峨雄壮,气势磅礴,像远古的巨龙,盘卧在帝国的正中。
它们是大汉的心脏,大汉的灵魂。
刘彻枕着双手,阔袖飞扬。
他背靠大石,微眯着眼睛看向太液池的另一端。那里,云蒸霞蔚,朝霞潮汐般涌动,水天交接处波光粼粼,五彩斑斓。
云霞层层剥开,终于,渐台高高低低的楼台背后,金乌跃然而出。映在刘彻的黑眸中,形成一团斑驳跳动的火焰。
山顶斜生的松树投下深深的黑影。山风拂得少年鬓发微乱,我想帮他理一理,还是忍住了。
我不敢放任自己。我和刘彻都不是内心柔软的人。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两人就此止步还好,我若对他作出任何一点小小的回应,只怕两人都会失控,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结局不是我毁了他,就是他毁了我。
我可以承受景帝的疏远,可以让自己忘记刘荣,可以执弟子礼对待恨的牙痒的太傅,惟独不能容忍的是,心跳不受自己的控制。
如果他不是刘彻,那简单的很,我可以杀了他,或者将他严严实实的关在宫里,让他没有任何机会变心,只属于我一个。
可是世上惟独有那么一个人,我爱惜他的羽翼,爱惜他的骄傲,不忍心有丝毫的毁损。
况且,向前一步是海上无忧仙山,后退一步是大汉权力中枢。应该怎样选择,答案其实很清楚。
我平复着心中的悸动。
静静坐了许久,山下来来往往的人渐多,乐声从渐台隐隐飘来。
刘彻状似随意道:“阿越,听说你打算出一趟长安,什么时候去?”
我点点头:“太傅说我自小在未央长大,不知世情,不知民生。趁着现在宫中局势平稳,又有时间,可以出宫历练一番。不过还早得很,明年七月才会动身,十一月前回宫过年。”
刘彻闷闷的说:“太傅太傅,开口闭口都是太傅。自从那个魏蒙来了之后,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距离越来越远。”他拾起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