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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说小时候虽胆小,却也倔强的很,不论被怎样欺负,也绝不哭的。
我见惯了他吓得嘴唇发白,仿佛碰一下就会哭的样子。但对方再怎样继续欺负,他仍是眼蒙轻雾,就是不落泪。也渐渐习惯了他最近养成的老成安静。
今天见他像个真正的小孩一样哭,感觉新奇的很。
“高兴了就哭成这样?那你伤心了怎么办,岂不眼睛都哭瞎了。”我笑道,轻轻触摸着他下巴上一滴晶莹的泪珠。那泪珠浸湿指尖,顺着我的手指滚下,在手背上干涸。
韩说带泪道:“ 殿下要是不喜欢我哭,我以后就是再委屈再伤心都不哭了。”
我拍拍他的肩:“大丈夫当哭则哭,当笑则笑,率性而发,何须控制。好了,跟我说说,我睡了多久。”
“殿下,你昏迷近一旬了。”
“一旬?难道你一直在未央宫陪着我?”我皱着眉捏住他的单薄了许多的下颌,“我就说你怎么又白又瘦,就跟用冰雪堆就,一推便会倒地跌碎似地。”肌肤也凉的很。
韩说不敢挣开,低头道:“殿下刚回来的时候,呼吸微弱,衽口都是血,真是吓死我了。太医令说天气寒冷,殿下疲惫过度,又受了内伤,不迅速治疗有生命危险。幸好魏大人及时找到三位殿下。”
我松开他,敲击着床榻道:“我就一直奇怪,我们的马车是怎么被带走的。谁有那么神通广大,可以带走未央宫的马车?”
宛香支好靠枕,又用湿巾为我擦脸。
我舒舒服服的喝着韩说喂来的碧绿色药粥,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不过他小心翼翼的吹气的样子,让我觉得喝完这碗粥也不算太难。
“殿下,你记不记得我们去往合山的途中,曾经因为坏损了几辆马车而停过一次。”韩说从漆碗舀起一勺粥。
“嗯。那时候刚好附近有一家豪门大院,便去借了几辆马车补充。”我顺着他起得头往下说,“一同前去狩猎的王侯们乘着各自的马车,不容易分辨到底哪些是借来的。所以在回程的路上,有人借口送还马车,实际上带我们走向了另一条路?”
太医令望闻问切的忙活了一阵,断定我几乎完全康复,派徒弟煮药,自己则匆匆施礼出门。
韩说惊讶道:“殿下,你几乎全猜对了。除了一点。他们的计划没那么周全。他们在车队离开的时候借故留下,中车府令半路觉得事情不对,又带人回去了一趟,发现他们的马车往反方向去了。大宅则人去楼空。清点人数得知失踪的是殿下三人。背后的指使者我就不知道了。”
我继续敲击床榻:“那么,宫里的人为什么用了两天半的时间才找到我们?“
韩说答道:“本来皇上派大队人马顺着车辙的痕迹寻找。但殿下的马车涉过几条交错的河,跟踪痕迹变得艰难。好不容易找到了马车,却发现厢壁满是野兽的爪印,残留的衣物上还有血。”
他说道这里,咬着牙,眼睛再度湿润起来:“大家都以为殿下已经遭遇不测,但皇上不信,让他们分散开来继续寻找,许久才又发现了一些被掩盖过的断断续续的脚印。寻找的人只得再度散开,漫无边际的搜索。那位魏大人能找到你们,真是感谢西王母保佑。”
听他这么一说,我似乎确实不该责怪来人太慢。而魏蒙此人,也真算得上厉害。我回忆着这个人,竟想不起他的容貌,想是当初被他的气势所慑,只记得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别的一样都没注意。
他那天说的话很有道理。我那时所思考的岂非也是同样的事?我一路上模模糊糊杂乱无章的想法,被他轻易而又清楚的道出,又说到我们的痛处,也难怪我当时羞恼成怒。
“见过胶东王殿下。”宫女齐齐道。
大门打开。
“阿越,你醒了?”刘彘拾起前袍疾步过来,无视韩说,蹲到床前紧紧抓住我的双臂,“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血脉中奔腾的欣喜。
“你的胳膊怎么样了?”我高兴了一会,忙问道。
“还包
16、3132 外臣 。。。
着绷带,不过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挥了挥胳膊,其实看起来还是有点疼,“太医令当初还说要三五个月呢。”
他忽然想起什么,怒气冲冲的揪起我的中衣道:“你这个蠢材,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不告诉我?一路上居然装的像没事似地跟我说笑,还背阿娇走那么远,你傻啊,你告诉我我背她啊。”
“胶东王殿下,你别这样,殿下他刚刚恢复。”韩说紧张道。
“你胳膊不是断了嘛。我早说过,一定要带你们回未央宫。在大家安全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你看我们这不是回来了。”我安慰他。
刘彘听的火大,撩起袖子,一拳揍往我左脸。我躲闪不及,眼冒金星的摔回床上。
“殿下!”韩说,宫女,宦者一同惊呼。
韩说扑过来用身体挡在我和刘彘之间:“胶东王,殿下他还有伤在身啊。”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拦住寡人,”刘彘粗暴的推开韩说,“刘越你这个混蛋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分开从不超过五天,你要是死了!”他继续扭打,韩说坚定的护住我。
刘彘火气蹭蹭上涨,一脚把韩说踹到地面,韩说不屈不挠的爬起来。我身体还虚着,被两人的纷争摇的头晕脑胀,宫女宦者一窝蜂的上来搭救。
“刘彘,你给朕住手!”
景帝的声音像一道甘泉。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更新计划:周一二三四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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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334 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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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还带着冠冕,显然刚下早朝。他大步带风的跨进大门,紧随其后的是太医令和几个宦者。
“你弟弟刚醒过来,你就这么瞎胡闹?”景帝绕过垂耳香炉,拾阶而上,至我床前。
刘彘气焰顿消,后退恭立,不忘偷瞪韩说一眼。
“阿父,我已经没事了。”我对景帝露出笑容。
来的真是及时。我现在四肢无力,搞不好会被刘彘揍的没法还手,那也太丢面子了,我决定这两天先离他远点。
景帝看向太医令,太医令躬身道:“皇上,广川王殿□体强健,日前便已痊愈。多睡几日只是为了恢复体力。殿下此时除了尚有些虚弱,并无大碍。”
“饿不饿,吃了东西没?”景帝弯下腰,抚摸我的头发。
我左顾右看,拿起漆案沿上剩余的大半碗碧粥,闭眼仰脖灌完,继而灿然一笑:“现在不饿了。”
“你这猴子。”景帝被我逗乐了,侧身坐下。
他摩挲着我的脸颊,细细打量。等确定我真的完好无损,才按着后脑勺轻轻将我搂进怀里,拍着背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简单的两句话,让我鼻头一下子酸起来。我将头埋进他颈窝,紧紧地抱着他,景帝肩上的玄底暗青龙纹被濡湿成暗沉。
刘彘愤愤的在一边走来走去,最后赌气的盘坐在地面。
景帝一边轻拍我背,一边温和的笑道:“朕的越儿在外面不是挺勇敢的吗。雪地跋涉一百余里,猎杀野猪,解决两个成年军士,照顾阿娇,受了重伤也一声不吭。怎么回到宫里,却哭起鼻子来,跟个小姑娘似地。”
我也只是个小孩,遭人追杀,在荒野上担惊受怕了那么久。为了带大家回宫才努力坚强起来。现在都回来了,你还不许我哭嘛。
我红着眼眶,眼泪婆娑,委委屈屈的看着他,发出无声的控诉。
“好了好了,是阿父不好,越儿不哭不哭,”景帝立即投降,一副心疼极了的样子,轻柔的为我揩去眼泪,再度拥进怀里,“阿父没有及时找到你们,让你们吃了许多苦,是阿父的错。”
这还差不多。我扒在他肩膀上继续掉泪,等哭完三天的份,他的肩膀已经湿哒哒的了。
“对了,你也别生彘儿的气,他这些天可是一直呆在你身边,阿父每天还得派人请他回去读书休息。”景帝保持姿势给我趴着。
刘彘不满的丢过来一个眼神:难道你以为只有韩说守着你啊。
你会如何,我还不知道,你解释个什么劲啊。睫上挂着泪珠,视线有些朦胧,我眨眨眼睛。
明白就好。刘彘理直气壮的抱起胸。
这番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让韩说疲惫到有些苍白的脸升起笑意 。
我知道自己现在年龄太小,有些事不该问,不过有件事实在是憋不住:“阿父,为什么找到我们的是梁王的人?”
“你说那个魏蒙啊,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景帝挥手让大部分人出去,只留下刘彘和几个老资历的宫女和宦者。
“一来,你们失踪后,阿父突然发现大汉掌兵的人竟不大好使唤,不得不让你梁王叔的兵马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