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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不敢再说,只好用袖子挡着脸,一路被抱到三楼。
刀夜挑了一个靠街的包间,才把云泥放下:“到了,状元楼是百里内有名的酒楼了,想吃什么随便点哦。”
一个男人提着茶壶跑上来,“客官要点什么?”
刀夜以江湖大爷的豪爽气概说道:“跑堂的,把你们这特色的全都先来一份。”
跑堂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点头哈腰:“是是是,酒水呢?”
云泥仍然用袖子遮脸,不肯丢人。
刀夜用手一扯,“好了好了,又不是大姑娘。”
随着袖子的拉开,少年的脸完全暴露出来,酒楼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玉色的肤色如发光般晶莹剔透。
跑堂的手里茶壶应声而落,他完全呆住了。
茶壶里的水溅了一地,刀夜皱眉:“跑堂的你……”他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在,心中颇为得意,伸手搂过云泥,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
跑堂的如梦初醒,张口结舌:“客官,客官……”
刀夜当然不会和一个跑堂的吃醋或者计较,那太掉价了,他看向云泥,越看越觉得这个少年的确是美貌过人,甚至在他猎艳无数的过往中也是最最出众的。
“客官,你……你真的……真的漂亮。”跑堂的终于把一句话完整说完。
云泥转过头,他不想被这样痴呆的目光注视。
“你下去,有事我叫你,”刀夜看向跑堂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状元楼的跑堂也这样没见过大世面吗!快走快走!”
、4 刀夜4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刀夜搂着云泥:“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有没有人喜欢你?”
云泥不想理他,“没有。”
“你还在生气啊……”
“我不是生气,我是恨你,没人会对自己灭族仇人好言好语。”云泥冷淡地说道。
刀夜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舔舔嘴唇,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一会回归正题:“事到如今,不妨告诉我灭尽到底在哪。”
云泥冷笑,“你对我稍微好一些,其实就是为了问这个吧?”
刀夜摇摇头:“随便你怎么想,我劝你还是告诉我灭尽的事,这样我会尽力保你一命。”
“问我再多遍我的答案也是不知道。”云泥低下头,不再开口。
刀夜看着他阳光下明媚的脸,只觉得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正色道:“你听话,我向你保证,必定不会让任何人碰你。”
云泥低声说道:“我不说灭尽的事,就没人会杀我,一旦我说了,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有!”刀夜握住他放在案台上洁白纤细的手腕:“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
云泥抬起头,看向他黑色的眼睛。
即使在阳光下,他的眼睛也没有更加明亮,那仍然是黑漆漆的,映出那个夜晚的猩红与黑暗。
“我要怎样相信你。”云泥接着说道。
“你告诉我灭尽……”
云泥打断他的话:“因为你一时的兴趣,我交出性命攸关的秘密,然后有一天你的兴趣渐退了,新鲜感消失了,我怎么办?”
刀夜沉默了,半晌说:“其实你就是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仇人……”
刀夜无言以对。
两人都沉默着,只有楼下的喧闹依旧。
这时包间的帘子掀开,跑堂的端着盘子走进来:“客官上菜了。”说着,不停地看云泥,看一眼又一眼。
云泥抬眼看他,跑堂的相貌不难看,蓝布衫清爽干净,褐色眼睛的视线挂在自己脸上舍不得离开。
这人太奇怪了,一点礼貌都不懂……云泥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低下头不再看他。
“管好眼睛,小心别被误伤。”刀夜正好心情不好,警告道。
跑堂的不敢再看,讪讪地退下去。
“何必把火气发到不相干的人身上。”云泥低声说道。
“因为我不能发在你身上。”刀夜气恼地答道,一会又说:“而且他一直看你,我生气不行吗。”
“我又不是你的东西,别人看几眼有什么。”
“你不是我的东西,你是我的人。”
话说出口顿时觉得有点尴尬,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半晌后云泥先开口:“上次你说的七杀,是什么?”
刀夜叹口气,答道:“七杀是当今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
“你……”
“没错我正是这个组织的,这次灭尽的任务正是组织下达给我——七杀的七首领之一的我。”
云泥神色黯然,“为什么是给你,不是给其他人。”
“这都是随意分配,我也宁愿不是给我,”刀夜又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吃饭吧。”
“那剑白,是什么人?”
刀夜不愿多说,“他是另一个七首领。”
云泥追问:“他和我像?”
“不,”刀夜看着少年的脸:“他比你年长快十岁,怎么会像。”
“可是……你提过他好几次,”云泥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们……”
“朋友吧,他对我似乎有很大意见,总之和我不是一路人。”刀夜简短地说道,又低下声音,捏住云泥的手:“你该不会……吃醋?”
云泥抽出手:“我只是好奇。”
“不过他平时都穿白衣,所以你穿白衣我才会说像,并不是样貌。”
“他平时穿白衣,你平时穿黑衣……”
刀夜很喜欢云泥这样说话的口气,这让他觉得很被重视,他很乐意地解释着:“因为七首领都有各自的颜色,我是黑色,剑白是白色,影重是绿色……”他笑了笑:“怎么对这些有兴趣?”
云泥玩着手指:“那你和他们,谁更厉害?”
“我用刀,剑白用剑,影重厉害的不是武功啦,不过真要论谁厉害,当然是我啦——”
“那七首领中,谁最厉害呢?”
刀夜揉揉云泥的长发:“这些不好说。”
“那个影重……”
“好啦好啦,我不喜欢从你口中提到别的男人。”
云泥不再多问,偏过头看刀夜的外衣:“这个暗黑花纹很特别。”
“标记。”刀夜拍拍那个花纹:“就算是你,也不能随便给你绣这个。”
吃过饭刀夜带着云泥回到客栈,准备去看看城外营地的情况,“我去看我的手下,你不要乱跑。”
云泥坐在桌边喝茶:“我能到哪。”
“天涯海角我都会抓你回来。”刀夜笑道,亲了一下云泥,走出房。
云泥放下茶杯,呆坐了片刻,望着房门,门下的光影绰绰,有人在门外走动。
那些是刀夜留下来看守他的黑衣人,杀手,灭族的凶手。
云泥只有十六岁,之前在山谷的那些单纯岁月里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而且更准确的说,他还没到领会情爱纠结的年纪,所以他对于刀夜的态度和承诺,是完全不信任的,当然也不会有丝毫迷茫和动摇。
他派人看住我,怕我跑了就失去灭尽的下落了,云泥想着,站起身,他走向窗边,望着窗外。
外面是繁华的街道,这对于长期隐居的少年来说具有很大的诱惑力,除了最近的集市他是第一次离开山谷,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花花绿绿的风车纸人、琳琅满目的各色店铺,甚至路边的一条白毛小狗,都比刀夜对他吸引力更多。
云泥贪婪地望着窗外的花花世界,有太多他没有见识过的东西,他看见对面的药材铺里摆放着一些人参,他曾经想用自己的手赚一两银子为阿离姐姐买一支人参,但是需要那支人参的人已经永远不在了……温热的液体涌上眼眶,他没有抬手去擦,而是任由它们坠落。
这时他看见药材铺旁边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他不算认识,但是见过。
虽然他只是个小人物。
云泥歪着头,心想他为什么在这里。
跑堂的抬起头,笑得一脸猥琐:“公子终于看见我了。”
云泥扭头看门外,估计他说话门外应该听不到,转头回答道:“你跟踪我?”
跑堂的抓抓包包头:“我一闭上眼睛,都是你……”
云泥不讨厌这个人,因为他是唯一的在他身边出现的不是仇人的人了,他托着下巴:“小心说话,穿黑衣服的会砍了你。”
跑堂的勇敢仰头:“我宁做风流鬼!”
正说着药材铺老板出来赶他:“别妨碍我做生意,穷光蛋!”
跑堂的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狗眼看人低!”
“啊呸看你这身衣,还风流鬼,穷鬼啊!”
“喂我穷鬼怎么啦!我三岁算命说我今后大富大贵富可敌国,到时候你……”
老板拿起扫帚,跑堂的立刻抱头就跑,跑两步回头看云泥:“我还会再来!”说完跑得一溜烟。
云泥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笑起来,关了窗子,想想还是觉得好玩。
夜里很晚刀夜才回来,进门的时候一眼看见屋里没有人,顿时头脑一炸。
门外的守卫进来报:“他去洗澡了,在隔壁沐浴间。”
刀夜呆了一会,回过神,“哦。”
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刚才发现云泥不见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灭尽找不到了,而是,小家伙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