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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田翻动著宏一的眼皮，伸手触摸宏一的左右手手腕，脸色越来越沈重。手机接通之後，他几乎是用吼的下达著命令。
黑田和佐佐木赶到的时候，宏一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柴田将CT片递给他们之後道：“左右手腕神经性损伤，後脑遭到重击，麻烦你们了。”
黑田一边换手术服一边吃惊地问：“谁干的？”
柴田目光闪动，头一偏。“不知道。”
佐佐木看著片子问：“报警没有？”
柴田再度一怔。“没有。”
“柴田，真不像你的作风。”黑木戴上口罩，讥讽道，“你竟然这麽迷糊，真是稀奇啊！”
“因为是同医院的医生，”佐佐木道，“我也吓了一跳，你就少说两句。”
黑木哼了一声，进了手术室。佐佐木拍拍柴田的肩，跟了进去，两人都比柴田年长，对於柴田自然清楚得很。
大野木主任在十分锺後也赶到了，与黑木他们不同的是，在他的身後，竟然还跟著永田，看著永田那身黑色的运动服，柴田顿时恪登一下，知道坏事。
他没有报警，就是怀疑是永田袭击了宏一。不管从哪个方面想，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永田的犯罪是他的教唆，但是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竟然真的做得出这麽心狠手辣的事情。
他不过是说说而已，心情不好折腾折腾手下的学生，在他来说不过是消遣，哪知道竟真有这种笨蛋，把他的话当真了。
“内海怎样了？”大野木脸色阴沈，低声地问。
“黑木和佐佐木在为他动手术。”柴田冷冷地瞪著永田，永田惊慌失措的表情简直让人厌恶。
“还有其它人在场吗？”大野木看著柴田，“除了你之外？”
柴田沈默了一瞬。“没有。”
“好。”大野木从他身边一掠而过，“你们两个人都跟我来！”
柴田倒吸一口凉气，垂头跟在了大野木的身後，永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音里带著哭腔。“柴田医生，救，救救我。”
柴田恼怒地挥开他的手，但是永田死拽著他不放，两人就这麽拉扯著来到了第一外科的主任办公室。进入办公室之後，大野木立刻将门反锁。柴田狠狠地推开了永田，紧抿著唇站得笔直。
“永田，”大野木坐到桌边，“你把事情再说一遍。”
永田战战兢兢地看了柴田一眼，不敢开口。大野木猛地一拍桌子，“说！”
柴田深吸口气。“说啊，你既然敢做，为什麽不敢说？”
永田再度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柴田医生让我修理内海医生，要我废了他一双手。”
大野木脸色铁青地看著柴田。柴田嘴角一扬。“没错，我是说过这种话。”
“柴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大野木咬牙。
“我只是说说而已，难不成我叫他去死他会去死吗？”柴田冷冷道，“我哪知道他这麽笨！”
永田大吃一惊抬起头，一把抓住柴田。“柴田医生，是你叫我这麽做的！我，我只是遵照你的吩咐，其实我根本不想伤害内海医生！都是因为你，是你威胁我！”
“我威胁你？”柴田猛地发力将永田推倒，冷笑著俯视他，“我凭什麽威胁你？只要威胁你，叫你杀人你就去杀？你算是什麽东西！”
“你，你自己说的，如果我不听你的，你就不会教我……”看著柴田冷酷嘲弄的表情，永田终於明白自己被耍了。
“够了！”大野木怒火万丈，“听听你在说什麽？永田！”
单独被指名的永田惊恐地看著大野木。
“你已经不是天真的孩子，难道连分辩是非对错的能力都没有？”大野木冷冷道，“别把过错都推到柴田的身上，你想行凶想要伤人，谁能逼你？”
永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以後你是要当一名医生的人，竟然为了讨好你的指导医生，就做出这样的犯罪行为，我真替你觉得可耻！”
永田瘫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大野木的愤怒，柴田的冷酷，在他们的面前，他的申辩毫无用处。
“应该将你交给警察！”大野木的结论让永田几乎晕厥。如果叫了警察，如果进了监狱，什麽未来都没有。永田扑到柴田的脚下，一把抱住了柴田的腿。“救救我，柴田医生！救救我！”
（0。22鲜币）16牺牲品
十六 牺牲品
柴田厌恶地看著他。这种心术不正处心积虑想一举成名的人，他连看都不愿意看到。
“是你威胁我的，我要是被抓了，你也逃不掉！”永田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你说是不是，柴田医生？你才是主谋！”
柴田一脚将永田踹开，冷笑。永田靠著墙继续笑著。“你是主谋，是你让我干的！是你！”
“永田，你冷静一点。”大野木缓缓开口，“虽然我觉得应该把你交给警察，但是你还这麽年轻，前途也很远大，我希望能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永田看向大野木，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扑到了桌子面前。“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请你放过我，主任，放过我这次吧！”
柴田怔了一怔，皱眉看向大野木。
“你是真的诚心改过？”大野木问。永田拼了命的点头，只要不被警察带走，要他做什麽他都愿意！
“那我就暂时不告诉警察。不过，你有没有被其它人看见？”大野木仔细地询问。
“没，没有，只有保安……”
“那就没有关系，我已经关照过他，他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大野木温和地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永田的肩，“年轻人哪能没个错呢？只要不要再犯错就好。你现在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永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野木放过他了？真的放过他了？从大野木的眼睛里读到了确定的信息之後，他狂喜得几乎要下跪，大野木不由得露出了厌烦的神情。
“滚。”大野木沈声命令。永田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办公室，临走的时候，他看了柴田一眼，这一眼里充满了怨恨，最後则是恐惧。
小人就是小人。柴田深吸口气，再度将门反锁，然後看向大野木。
“主任，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大野木冷冷地看著他。“为什麽？还不都是为了你？”一句话，柴田顿时哑然。
“山寺议员的手术迫在眉睫，你竟然如此言行不谨慎，招惹出这种事非！如果不是我赶到，永田要是真被警察抓了，你以为你不会被牵连进去吗？”大野木站了起来，走到柴田面前，扬手给了他一耳光，“你简直是疯了！这种话竟然也说得出来，还是对一个研修医！你以後还想不想当外科医生？”
柴田抹了一下嘴角。“有这麽严重吗？”
“我很看好你，柴田，但是你的行事作风实在让我很头疼！”大野木恼怒地说，“山寺议员对你的印象很好，还跟我暗示过希望让他同僚的女儿和你见一面，这是你出人头地的绝好机会，你想想，若是永田这事情捅了出去，你会怎样？”
柴田沈默。大野木点醒了他，永田这件事，会让他从云端瞬间砸落地面，很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你救了内海？”大野木话锋一转，柴田点了点头。算是吧，至少他是第一发现人，现在是该庆幸没有别的人在现场。
“既然如此，你就想办法，别让他去报警，别让他追究这件事。”大野木沈声道，“我不方便出面，你自己的事，该怎麽收场，你心里有数。”
“我知道了。”柴田垂头。
“你出去吧，”大野木转身背向他，“我累了。”
“那麽，我先告辞了。”柴田恭敬地行礼，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後，他在门外站了足足一分锺，这才离开。为了他自己，他只能让宏一白白挨这一顿打，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0。32鲜币）17虚伪的柔情
十七虚伪的柔情
宏一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都是他熟悉的消毒水味和色彩。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一切都是白色的，与平常没有什麽不同。
不同的是，这回换他躺在病床上了。
当然还有另一个巨大的不同，坐在病床旁边的不是护士，而是他看到就会冒火，想到就会郁闷的优秀外科医生，拥有救治病患的灵巧技术的柴田秀助。
“你怎麽会在这里？”宏一挣扎了一下坐起身，牵动头部的伤口，疼得他哼哼。双手的反应不同於平常，没等他去看，柴田双手齐出将他的两臂牢牢抓住，结果放在他膝上的文件夹全部掉到了地上，哗啦啦散了一地。
“你干什麽？”宏一看了看地面上散落的纸上，不由得一怔。最上面的那张病历写了不到一半，显然是正待完成。也就是说，柴田坐在病床旁边，一直守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