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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娜微微叹了一口气:“一辈子?我的一辈子不是早就完了吗?在被送到这个高高的宫墙里的那一刻,我的一辈子就已经完了。”
几个月后,皇贵妃董鄂氏产下皇子,顺治帝笑曰:“此乃朕第一子!”,力排众议,立董鄂氏为皇贵妃,赐明黄服饰,享百官朝拜。
“第一子?”孝庄轻轻的合上杯盖,“那也要看他能不能平安长大。把这个消息告诉博尔济吉特氏。”
“是。”苏茉儿一阵心惊,默默的退了下去。
当晚,仁娜便听到窗外两个嬷嬷在八卦,将董鄂妃乌云珠受到的皇宠夸张的描述了出来,为了皇贵妃停了皇后中宫笺奏,又将小阿哥盛大的洗三宴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顿,还有那小阿哥刚出生就被封为和硕亲王等等。
“听说,皇贵妃娘娘吃的用的,比皇后主子的都强呢。”
“你作死啊,说这种话。”
“这是什么地方,就算说一说有谁能听见吗?我告诉你啊,听说皇贵妃主子吃饭用的碗,都是金子打的!”
“这么厉害?皇上不是说要厉行节约的吗?”
“那也要看谁。短了谁的也不能短了皇贵妃娘娘的啊。”
仁娜听不下去了,退回自己的房间,只是冷笑。原来,她性子直,脾气笨,被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吗?她这么适合做一竿枪,指哪里打哪里吗?
好啊,既然这样,她也不客气了。就算是做枪又怎么样,她要做的,是报仇。
和硕荣亲王晚上睡觉的时候,房间的窗户不知道被谁偷偷的打开了一道缝。正月的天气,滴水成冰,那一道小小的缝隙足以让屋里那个脆弱的孩子病入膏肓。而他的父母,这个时候却在温暖如春的内殿里情意绵绵。天明的时候,窗户重新被关得严严实实,可这个不满三个月的婴儿,已经冻得面色铁青了。
虽然有太医,有无数珍贵的药品,那个孩子还是没有能够熬过正月。正月二十四,和硕荣亲王卒,皇贵妃痛彻心扉,哭晕过去好几次,恨不得以身代之。
冰冷的侧宫内,仁娜笑得阴阴的。没错,是她动的手。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好姑妈和佟腊月两个人在里面做的事情。如果不是姑妈的安排,这个集万千荣宠在一身的孩子,身边的嬷嬷和宫女怎么可能对温度下降的房间若无其事;如果不是佟腊月在其中插了一脚,第二天一早赶去的太医怎么可能速度这么慢?
可是,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那么那个害她如此的女人也必须如此——反正她是个疯子,疯子做事,哪里可以用常理来揣摩!
因为荣亲王去世之事,乌云珠悲痛欲绝,却丝毫不见憔悴。整个人如同化成了一弯春水,美得惊心动魄,福临恨不得十二个时辰与粘在一起。
与此同时,太后对顺治帝终究心灰意冷,将重心放在了孙子玄烨身上,将他接到慈宁宫亲手抚养。随着日日请安的时候能看到这个孩子,福临对他也有了几分喜爱,和乌云珠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提起。
“玄烨,真的这么可爱吗?”乌云珠抬起头,柔柔的问着,眼里闪烁过一丝莫名的光。
福临点点头:“赶明儿我让他来给你请安。如果你喜欢,我就把他养在你名下。”
“真的吗?”乌云珠又惊又喜,“我真的可以再有一个孩子吗?”
福临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在这个宫里,你想要谁都可以。”
这个消息如同野火一般,迅速烧遍了整个后宫。佟腊月如同雷击,半响都不能动弹,而慈宁宫的太后,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狠狠的摔了一个杯子。
“静妃姐姐,救救我!”
面前的佟腊月哭得毫无形象,半点也看不出当年的美貌。仁娜静静的看着:“你想要我杀了她的孩子,我做了。你现在还想要我杀她。下一步,你是不是想要我去杀福临?”
“不,不,”佟腊月恐惧的摇头,“你没有杀人,没有,我也没有让你杀人,没有!”
“做了就做了,何必不敢承认呢?”仁娜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向她逼近,“你以为,我深爱着皇帝,所以会醋意大发,是吗?你错了。或许我曾经爱过他,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爱了。”
佟腊月惊恐的站起来,连连后退——已经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皇后了,为什么还是有这么逼人的气势?为什么还是有着这样的美貌?
仁娜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我去会一会她。不过,佟腊月,你要记住,这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吃醋,为的是我自己。就算是死,我也要报完了仇,然后死得轰轰烈烈。”
承乾宫和侧宫自然是不同,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仁娜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后,紧了紧身上宫女的衣服,低头走了进去。
如果不是姑姑的安排,她不可能如此的顺利。一次这样,两次也这样。看来,姑姑对这个女人也是深恶痛绝的。
仁娜讽刺的笑了笑。皇太极的时候,姑姑并不得宠,输给了亲妹妹海兰珠;而好不容易登上太后宝座的时候,儿子却被和海兰珠相似的乌云珠勾去了三魂六魄,姑姑能喜欢她,比科尔沁草原变成汪洋大海都要艰难。
由于要把玄烨抱给乌云珠养,今天的福临抚慰性的去了佟腊月那里。而孝庄派人,将皇贵妃身边得用的人都一一的支开,只留下几个自己的暗桩。
见到静妃进来,而伺候的下人统统退了出去,乌云珠一时有些惊慌,娇声喝道:“你是谁?”
“我是谁?”仁娜摸了摸耳朵上的坠子,“你不认识我吗?是了,当年你选秀的时候,我高高的坐在上面,你连头都不敢抬。”
“你,你是……”乌云珠有些了然,“你是废后,是静妃……”
“是啊,我是废后,哪里比得上皇贵妃这么金醉玉贵呢?”仁娜站到她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啧啧啧,长得也一般,怎么勾引得两个男人对你这么魂牵梦萦呢?”
“你,你大胆!”这句话一下子撕开了她一直牢牢掩盖的伤口,鲜血淋漓。乌云珠瞪着她,叫道:“来人,去请皇上!”
“皇上?你除了叫皇上还能做什么?或者说,你除了叫皇上还会做什么?”仁娜冷笑一声,“哦,我忘了,你会作诗,会下棋,会画水牛,所谓精通琴棋书画。我听说,汉人有一个地方叫做青楼,那里的女人,只要高级一点的,也都精通琴棋书画。”
“噗——”乌云珠本来身体就欠佳,被这尖酸刻薄的话一说,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仁娜完全不为所动:“皇贵妃,在这个时候就不要这么做了。我不是男人,也不会被你这副柔柔弱弱的姿态勾引。你知不知道,在我们科尔沁草原,每个正妻都要掌管部族所有的牛羊,还有部落所有的内部事务,只有女奴,才是专门负责柔柔弱弱的,正妻没有柔弱的权利!你看看你,身体如此娇弱,说两句还会玩吐血,走两步还会娇喘吁吁,完全就是一副女奴的做派。还好意思位列皇贵妃,手握中宫笺表,你就不照照镜子吗?你就不知道自己不配吗?”
乌云珠喘息着:“你,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福临不喜欢你,你就过来侮辱我吗?”
仁娜冷笑:“皇贵妃,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痴痴爱着皇帝的皇后吗?错了。像福临这种男人,他配不上我们科尔沁的女人!他一心喜欢的是像你这样以他为天以他为地的女人,出了些事情只会娇滴滴的喊‘福临’,也不管他做得做不得。你以为自己是万人之上了,连皇后都要对你退避三舍,后宫里你唯一惧怕的只有姑妈。你忘了,还有我呢。我可不是现在的皇后那般的好性子,惹恼了我,谁都不要想好过!”
“你,你想干什么?想要我开口将你从侧宫中放出来吗?”
“放出来?福临敢放我出来吗?他怕我,他怕杀人,怕放火,怕小偷,他连女人都怕,他哪里敢放我出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想不想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乌云珠瞪大了眼:“难道,是你?”
仁娜阴测测的回答:“不是我,是你,是你的好福临,是你们两个,亲手逼死了你们的孩子。那天晚上,如果你不和他在内殿谈论诗词,如果你在情深意重的时候想一想你的儿子,如果你们半夜的时候,随便指一个嬷嬷去看一看你们的儿子,他都不会死!你沉浸在花好月圆的时候,想过你儿子没有?你沉浸在福临的柔情蜜意之中,想过你儿子没有?连做额娘的都不想,你还指望谁来想?”
“我看见特穆博果尔了。在他去世之前,他早就知道你和福临的奸情,在我的侧宫里放声痛哭。在他去世之后,我也看到他了,他在你的承乾宫,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的福晋和他的哥哥!”
“啊!”乌云珠惊呼一声,缩到一旁,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