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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怪他。怀中的宝宝实在太娇小,太柔弱了,那软绵绵的小身体让沈慕情不自觉地绷紧,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一只还没沈慕情一个手掌长的小胳膊无力地蜷缩在沈慕情壮硕的臂弯里,就像一个精致却脆弱的玩具,沈慕情毫不怀疑他只要轻轻一捏,就会听到一声恐怖的卡擦声。
沈慕情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可没少报废过玩具。
所以可怜这个臂长腿长,宽肩威猛的大男人,此刻一动都不敢动,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儿给碰坏了。
於是他就傻乎乎地这麽站在原地,呆呆望著怀中也正同样好奇望著自己的小宝贝,脸上湿湿,表情痴痴,眼睛也蓦地发直,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陷入了魔怔。
“……我的,小公主……”
良久,沈慕情才对著怀里皱巴巴红通通的小婴儿,这麽轻轻呢喃了一声。
他感到自己内心某个地方一下子,并且永远地陷了下去。
这是他的女儿,他和霏霏的孩子,他沈家的心肝宝贝儿,掌上明珠。
他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部送到她的面前,他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部放在她的手心。
她要往东沈慕情让全世界的人都不敢往西,她要星星沈慕情把月亮也摘下来打包在一起!
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
沈慕情立在那里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对著一个啥都还不知道的小婴儿,几乎脑补出了自家闺女儿的未来一生。
沈慕情设想过无数次和薛霏霏求婚的场景,就他那个好大喜功又爱炫耀的性子,无论细节怎样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盛大的,辉煌的,举世瞩目的,天下无双的。
一句话,不烧钱不痛快,不得瑟不幸福。
然而现实比他节约得多:薛霏霏变成沈太太的那一天,沈慕情连个戒指都没用到。
花了一下午时间安顿他的宝贝女儿,入夜,沈慕情在薛妈妈的默许下,小心翼翼捧著一碗熬得浓浓的乌鸡汤,推门而入,便看到一生完孩子就直接昏睡过去连孩子都没来得及瞟一眼的自家媳妇儿,已经睁开了眼睛,乌黑漂亮的眸子正滴溜溜地四周转著,似乎在寻找著什麽。
沈慕情带上门快步走过去,柔声道:“女儿在小房间呢,我给她洗了身子喂了奶,哄了一下午,刚刚才睡著了。”他一边说一边傻笑,甜蜜宠溺的口气溢於言表。
薛霏霏怔了一下,沈默了会儿,才声音沙哑地反问了句:“女……儿?”
她在产检时一直没有刻意询问孩子的性别,怀孕时宝宝的反应也中规中矩,既不像男孩那麽捣蛋皮实,也不像女儿那麽羞涩安静,所以一直猜不出性别。现在得知是个女儿,情理之中却也意料之外,薛霏霏难免有些愣怔。
她生了宝宝……她当妈妈了。
在现在这个晚婚晚育形成风气的社会,二十四岁就升级当妈妈,的确让心理年龄还是个小女生的薛霏霏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恍惚和……惶恐。
她生下了她和沈慕情的孩子,他们成了父母──
却还不是夫妻。
想到这里,薛霏霏心头一黯,不禁抬头瞥了沈慕情一眼。
不过无心之举,但那双眼里溢出的情绪,却如碧波幽潭,哀怨缠绵,一言难尽。
沈慕情受这一瞥浑身一颤,猛然想到自己是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情结的,以为霏霏大概是误会了自己嫌弃她生了个闺女儿而不是儿子,急急忙道:“女儿好可爱,我爱死了,待会儿抱过来给你看。”
这是真心的,比起儿子他确实更喜欢女儿──开玩笑,沈慕情才不想生个臭小子出来和他抢老婆呢。
不过一想到二十年後会有个臭小子出来和他抢女儿……啧,也真是够不爽的。
恩,决定了,女儿的安全问题在此刻提上议程!
沈慕情琢磨著,以後不仅要注重女儿脑力的开发,武力上也不能懈怠!武术太极空少道跆拳道……最好每种防身防狼术都各学习一点儿。哼哼,他沈慕情和霏霏的女儿日後定然是绝色大美人, 拜倒裙下的男人必须多不能少!如果以後有不长眼睛的混蛋敢觊觎他家闺女儿……什麽!千刀万剐?那都太轻了!
……刚刚升级傻爸爸的沈大少,被害妄想症和臆想脑补症又犯了。
薛霏霏一看沈慕情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麽,心头蓦地涌起一股无可奈何,而又略带酸涩的甘甜。
爱情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消失过,她知道,可她仍然窒息般地感觉到,有什麽东西,像看不见的蛀虫那样,蛮横而顽固地横亘在他们之间。隐隐作痛,却无处下手。
难以自拔,即便拔掉,也是一道历久弥新的伤疤。
她终於明白,爱情是一门感性的艺术,但婚姻却是一门理性的科学──不是光有爱就可以的。
人们总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其实不是因为爱得不够,而是只有爱,还不够。
当两个人的事变成两家人的事,很多时候,这不亚於一场惨烈的战争。
薛霏霏沈默著低头,就著沈慕情的手小口小口地喝鸡汤,沈慕情便一分一秒也不浪费,神色贪婪地凝望著自家老婆。
低低垂下的脖颈白皙而纤细,宛如一件精心打造的艺术品,将女性的温婉和柔美完美地糅合在一起,微微张开的双唇紧紧贴在洁白的瓷碗边沿,淡粉色的唇肉花瓣般一张一合轻轻摇曳,美得惊心动魄,还有那随著节奏一下一下缓慢滚动的喉咙……
自打老婆踹球逃跑已经快一年没的沈大少,毫无预兆,猝不及防,被这“限制级”的画面刺激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下腹陡然一热,胸腔里也蓦地涨起无限热意,似乎有什麽东西马上就要撕裂胸膛呼之欲出。
沈慕情下意识地张开口想要说点什麽,但差点儿憋红了脸,也迟迟吐不出话。
爱到至深,语言已无能为力。
炫目的晕眩中,沈慕情恍惚地地想,薛霏霏是他的命,但他却不愿自己是霏霏的命。
他不是她的命,他不能当她的命。她这麽弱,这麽笨,这麽傻傻呆呆又心软得要死的小女人……她的命要是他,自己一定早早就没了,还怎麽去保护她呢。
她不是他的命。他要留著自己的命,用一生爱她护她,疼她,宠她。
“……霏霏。”
沈慕情忽然轻轻叫了一声。
顿了顿,又补了两个字:“老婆。”
更轻得犹如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薛霏霏耳尖一颤,动作稍顿,从碗里抬起头,却没有张口否认,只是淡淡地移开眼眸,别过优美如绸的脖颈。
沈慕情怔了一下,旋即一阵狂喜从头到脚席卷了他,心脏鼓噪得像快要爆炸那样猛然狂跳起来,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老婆……”
没回应。
“心肝儿……”
没回应。
“宝贝儿……”
没回应。
“媳、媳妇儿……”
没回应。
沈慕情一开始还只是小心翼翼轻言轻语地试探,後来看霏霏铁了心不回话,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换了好几个称呼过足了瘾(他才不会承认这些昵称他早就脑补好久了!)
“……”
薛霏霏很好地诠释了沈默是金这个成语。
沈慕情唤了半天没得到一个回应,却还笑得傻啦吧唧跟个土鳖愣头青似的,哪里还看得出半分过去那个风采卓然意气风发的沈大少的影子。
可这样难得的蠢萌表情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沈慕情往上翘著的好看嘴角不著痕迹地往下一撇,似乎也没怎麽改变弧度,可整张脸却一下子就从阳光灿烂变成了几乎要哭。
“……我爱你。”
他双唇微抖,终於颤声著吐出了这三个字。
再一次,并且永远地给出承诺。
“我爱你,霏霏。”
“永远。”
永远。
薛霏霏忽然仰起头直直望进沈慕情的眼睛。头顶上摇摇晃晃的昏黄灯光愈发衬得她瓷肌雪肤,眉目如画。
她凝望他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而专注,虔诚到近乎信仰,还依稀闪耀著几分初见时的傻气和恍惚,乌黑的眸子里光华熠熠,仿佛盛满了一夜揉碎的星光。
她全部的付出,深情,爱意,自尊,勇气,对未来的期盼,和对过去的怀疑,都无声地浓缩在这长久的一望里。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但其实内心深处,早已是咬著牙克制,和著血忍耐的艰辛。
她是在赌,用她一生的幸福作赌注,下一场没有退路的豪赌。
一赢双赢,一输皆输。
承载了如此多情绪的的目光不亚於一枚原子弹爆破的威力,重创之下,沈慕情只觉一阵目眩神迷,胸闷气短,几乎休克。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这样看他,但没有哪一次会像这一次这样,令他血脉喷张,几欲疯狂。强烈的晕眩中沈慕情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暴躁地叫嚣,声嘶力竭地释放著呼之欲出的渴望。
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抚摸她,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